第二十五章 外市风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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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原外市热闹非凡,商铺繁多,几乎不亚于城内市集,只是少了遮露檐瓦,旦有风雨至临,或多或少都免不了一番损失,以至于桥上铺位多是以凡俗之物为主,元资用物可是少之又少。

而这样一来,铺位所需租金自是会少上许多,比之城内惠优,且外市中同样由两家一派执规固序,可保安全。

因而来此贩售的也多是一些闲人散户,虽偶有一、二元修摆铺营卖,那也是抱有其他打算的。

石桥口有一家李家茶摊,占据着入口处的一角,摊子不大,只有六张不过两米方正的木桌,往来人迹多,然则出入的人却是不多,多少有些不起眼。

经营此间的是李郎,人过了中年数载,其妻体弱,在十七年前强自诞下一子后亡故,只留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而那儿子正是跟在陆笙边上兴奋到喋喋不休地李明。

摊中仅有两、三人坐歇,李朗空闲有余,早早泡好了一壶清茶,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桥口处的他见到薛荣领着陆笙走来,急忙上前迎进。

“李伯!”

薛荣微笑中迎着李朗的接引坐下,陆笙则是打了个招呼,顾自拉着李明走到摊子一角,小声安慰着后者坐下,异常熟练地从放下的背篓里取出羊皮卷套摊放在边上的桌子上,。

审量一番李明那光秃秃的头顶,陆笙就点着头从羊皮卷套中抽出银针,一一朝着头顶上的各处穴位落下。

李明是早产儿,出生时便带有病根,脑颅脉经堵塞,血气供给不足,以致其先天失智、偏于痴傻。

李朗当时不愿再失爱亲,散尽家财祈求薛荣出手,有感其情之真、爱之切,薛荣仅收了少许。

而薛荣这一治,便是连续了十四年之久,直到三年前才将灸法身授口传于陆笙。

见着李明表情惊怕,李朗还是有些不忍,可想着此举对自己儿子的好处,只好扭头不看,埋头斟茶。

“薛先生!又得劳烦您与陆小先生了!”

一杯清茶伴着歉声送到薛荣面前,后者收回视线接过饮了一口放下,笑道:“茶香味浓、涩苦微甜,气及生衍,要说此间优品,还得是你李家的茶!”

岁及中年的李朗连忙摇头摆手,道:“再好也只是俗物,先生这话可就折煞我老李的!”

薛荣笑着摇头,下来却是沉声低:“此次灸医便是最后一次了!”

听闻此言的李朗身体一僵,神色变幻,显然内心思绪纷乱不已,但他蓦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无比惊慌。

薛荣看出了李朗的忧虑,笑着摇头:“非是你想的那般!月前小明便是面红气足、唇齿建安模样,而观其眸光,清亮有度未曾增变,其识智已难有归复,说明人力已尽,余下的…”

“只能任听天命…”

李朗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李明能够活下来并得医治开了几分窍可是全得薛荣之功,他心里自是感激万分。

薛荣这番话婉转却不陌生,因为在灸医之初,薛荣就对他说过相似的话:他医术虽冠绝潜原城,然只是人力,只能尽人事,终有力尽的一天,至于此后结果如何,那便只能听天命。

而显然,现在就是听天命了。

薛荣饮了一口茶,眼睛忽然半眯,转言道:“两家巡检察监繁久,城内可是有事发生?”

这一声询问唤回了有些沉郁的李朗,他循着薛荣隐约的目光望去,先是看见三个身穿青衣、胸口绣着‘风’字的挎刀打手,一脸凶恶,正趾高气扬地在外市横行,见者纷纷远避,而三人的出现也惹得各家商铺惊怯。

然后他又看见另外三个灰衣打手出现,他们只是正常步走在桥上,没有盛气凌人,更没有惹起任何非端。

此外,虽然很多人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可他望视过去,彼此间似乎没有了以前那种热情,反而隐隐间会表露出一些惊忧。

六人两方分先后转视巡察了一遍后离去,李朗这时才掩低声音,道:“先生外访这段时日城里倒是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不过就在一日前城里不知为何有不少小道消息开始流传,也是自那以后,城里的巡检就开始变多了,光是外市就由原本的一日三次改成了两个时辰一次!”

例行巡检察监,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都有,而由于潜原外市有些特殊,因而一贯都是由风、宋两家共同持掌的。

至于原因,那便要说及外市建起之前。

潜原城依傍潜江而建,潜江虽是地下暗江,然其延展出去的江系却极其庞巨,主道江流更是能浸润方圆数十里,对于生存于草原上的人而言,这一道埋流于地下的江流无疑是最好的水源。

但江道总有易改的时候,长久浸润下,江道周围的土质难免会变得稀松,失却凝构力。

尤其是潜江每年都会有盈溢现象,而原本流经此处的主道尤是其中佼者,经过日积日累,在百年前,覆在江道上面的土石瞬间下陷,这一条江道也就被埋覆,上游入流口更是完全堵改。

潜原城四方城门正对东、西、南、北方位,塌陷埋覆的江道正好是东城门方向,距离上不过五里,为方便出入此方向的商旅游人,这一座石桥因此应势而建。

原本的石桥只是为了方便通行,所以仅建了十来米之宽,材料也是尽量追求堪用便可。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风、宋两家又联手进行改建、增宽了数次,最后竟使得石桥超过了三百米不说,连带着潜原外市也在两家的推动下建立了起来。

既是两家所建,自有归序固束,两家亦会有安排人手进行巡检察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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