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人棘（1 / 2）

 火把已经燃烧了两个，小豆子用火石点燃最后一个火把，瞬间周围一片亮堂。就看见脚下那些荆棘伸着带刺的触手，如水中漫舞的青草般，它们在肆意的生长扩张。

“豆子，这是杀人棘。”我说道。

“啊，怎么办？”

“上树。”说时迟那时快，我噌噌爬上了一个树。这棵粗大的树干长着鳄鱼一样的鳞片。

“来，我拉你上来。”我对豆子说。我知道凭他的身板是无论如何都上不来的。

我拉住豆子的手，胸口压在树枝上生生的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豆子，无论如何你都要上来，加把劲，别松手。”此时的荆棘已经缠住了豆子的一只脚，它们行动时发出的嗞嗞声响，像无数条蛇在吞噬一头大象。棘条上的刺已经深深扎入豆子的脚踝。“离离哥，痛啊，我痛啊。”豆子大叫着，黝黑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另外一只手给我，火把扔了。我数到三，你用脚蹬树干，借力上来。”“好的。”火把掉落下去瞬间被灌木丛包裹直至熄灭。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树枝上，在微弱的光线里，似乎整片森林里的灌木丛都像长了腿似的往树下簇拥。它们尝到了血液的味道，或许数百年来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在通往北方的道路上，你总要经过暗夜森林。除非你有翅膀，不然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所以北方成了遥不可及的地方，我们在它面前止步不前。而危险正在一步步自南方蔓延开来。或多或少南方的消息总会传到族人的耳朵里。一路向北是对的，族长的决定也是对的。我们避免了战争，避免了生灵涂炭。当掠夺者越来越多的出现，这个世界已经开始不再平和，如危房摇摇欲坠。可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以我的资历又怎么能了解呢？父亲啊，为何要来救我呢？我本是个懦弱之人，在这世间尚能存活都是问题。如果脚下的灌木丛越积越多，又该如何摆脱困境。

“你听到了什么？”我问豆子。我明显听到树干里有“咚咚”的声音。

“没听到，但我闻到了。”他说道。

“闻到什么？”

“嗯，像水又像隔夜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