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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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薄厚稍定心神,又为要不要走进一中苦闷彷徨起来,却无意间注意到向南款步而行的两位姑娘,双眼顿时一亮,闪烁着兴奋而又遗憾的光彩。【】兴奋是因为单从那个高个姑娘的背影,他便辨认出她就是一心想要见上一面的冯丽,那窈窕曼妙的身材,乌黑油亮的发辫,是他永世都不可能忘记的印记。遗憾是因为如果不到路这边来,那么刚巧跟她走个照面,再不用为要不要走进一中痛苦挣扎了,再不要寻找千万个借口去见她一面了,就那样自自然然的站立在她面前,看上一回她那娇美的面容,聆听一段她那甜美的嗓音•;•;•;•;•;•;然而这世上没有治疗后悔的良药,所能做的唯有怎样做才能弥补这个遗憾。

刹那间,他有一种拐回去尾随冯丽去教研室的冲动,他料定冯丽必然是去教研室,不然在这北风肆虐的天气里,她不大可能往南去。只是这种冲动很快便被怯懦取代了,自我安慰道:“既然老天如此安排,那就表明只能这样吧,不然为何让你到这边来呀,还差一点命丧车轮!不管咋说,老天待你还是不薄的,既没有夺走你的生命,还叫你远远地看见了她,虽然只是她的背影,但总算见到她了,一桩心愿也算了了吧,你应该知足,不应该再有遗憾了!”这样说着,眼见冯丽的身影消失在教研室的大门以里,离开杨树,骑车赶回学校。

尽管一路上都在自我宽慰,可还是不能让心情走出跟冯丽擦肩而过的阴霾,落寞而又抑郁。一时走进校门口,注意到门岗室里没有人,心中咕咚一下,想起让弟弟秦薄忠来学校面见孔校长的事,急忙去了校长办公室。刚到门口,就见孔校长走出来,还以为她看到了他,特意迎出来的哩。不及开口,孔校长先说道:“老秦啊,你咋到这会儿才来?”秦薄厚急促道:“说来话长,等我以后慢慢跟你说,我先问你,俺兄弟薄忠来了没?”

孔校长说:“哪来了,我天不亮就来办公室等着,等到现在,不见你,也不见你兄弟,你弟兄俩搞啥名堂嘛!”秦薄厚说:“这不是变天了么,天不亮小岭他娘就催着我去榆树店给俩孩子送棉衣,到这会儿才回来!走的时候我特意叮嘱小岭他娘一定叫薄忠来学校,昨晚上也跟薄忠说得死死的,叫他务必今早来学校,他没来么?”孔校长摇头道:“没有。”秦薄厚说:“这个薄忠•;•;•;•;•;•;我这就回去叫他来!”孔校长说:“你不用叫他来了!我干等晚等也等不来你弟兄俩,等来一个也好啊,以为你兄弟不愿过来看大门,那边张伟又一个劲的问,我再也不好搪塞他了,就答应他让他爹来看大门了!”说着,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薄厚十分失落道:“这样啊,也好,不管谁来看大门,大门有人看就行!”又说:“孔校长,没其他事的话我回办公室了。”孔校长说:“你去吧。这两天你可是有些懈怠了,早起也不来学校了。”秦薄厚无言的笑笑了,推车走了。快走到办公室时,想起来错过了一个向孔校长请辞的好机会,懊恼得不行。要知道,机会错过了,想要再找回来就难了,就像与冯丽的见面,阴差阳错的跟她擦肩而过,想要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对面而立,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除非抛却一切俗念,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前去找她。

到了办公室门口,扎好自行车,拿出钥匙去开锁时,听到周来祥的办公室内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心中一惊,暗道:“谁在他屋里哭哩?”一念未了,只听周来祥发狠道:“你哭我也不回去!”瞬间明白了是他两口子置气闹别扭,不由道:“老周,你咋又惹弟妹不高兴啦!”周来祥走出来说:“不是我惹她不高兴,是她不知道个轻重缓急!都跟她说了我下节有课,非得叫我这会儿回家不中,你说我能撂下一班学生跟她回家么!”

他老婆抹着眼泪走出来哽咽道:“到底是我不知道轻重缓急,还是你不知道轻重缓急!叫老秦评评理,是闺女的命重要,还是你那一节课重要!”秦薄厚闻言唬了一跳,焦急道:“梦雨咋啦?”周来祥说:“她说梦雨睡着叫不起来,不吃不喝不说不笑不哭不闹,傻了一样,魔怔了一样,叫我带她去医院里看看。”秦薄厚以手抚胸道:“差点没把我吓死!梦雨这是咋回事啊?”周来祥的老婆说:“要是知道了咋回事儿,还叫他带闺女去医院里看个啥!”

秦薄厚点头道:“这倒也是!要不这么着,老周你跟梦雨她娘回去看看梦雨咋了,我替你上课。”周来祥的老婆说:“一开始我就叫他找个人替他上课,他死活不依,没见过他这号人!还嫌我给你找难堪了,你就不兴跟老秦学学,叫弄啥一声儿,从来都不打别!”周来祥烦躁道:“别嘟囔了!”说罢,去屋内推出自行车,带着老婆回家去了。秦薄厚笑着摇摇头,打开房门走进去,坐进藤椅里,顿觉浑身上下如散了架一样,无一处不又酸又疼。

歇息了片刻,坐直身子,打开教材教参,认真备起课来。忽听隐隐有鼓声,又如脚步的声响,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诧异的抬起眼望着窗外,一面倾耳细听,一面自语道:“咦,哪儿来的声音?好奇怪的声音啊!”话犹未了,只觉得整张脸瞬间麻木了,还未对此做出反应,就觉得一口鲜血涌上嗓子眼,脑袋嗡的一下晕乎,眼前顿时漆黑一团。暗叫声不好,急忙闭上双眼,双肘支在桌面上,拿双手摁压揉搓太阳穴,又使劲反复刮眉骨。过了好大一会儿,感觉心中平稳下来,不适的症状消失于无形,这才睁开双眼,并停止揉搓太阳穴和刮眉骨,却再无心备课,苦笑着发呆,直到听闻下课铃声,方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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