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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来祥说:“中!”于是父女俩去灶屋做饭。【】因想到秦岭极有可能在家吃饭,周来祥早早地跑到集上买了几样菜,又买了一斤酒,预备着跟秦岭喝两杯。父女俩正搁灶屋里忙活,秦岭走进院子,听得灶屋里有说话声,便径直走到灶屋门口,不及开口,周梦雨早看见了他,一时间惊喜交加,带着两手面就跑出来了,先甜甜的叫声“岭哥哥”,这才两颊嫣红道:“你咋可都回来了?”周来祥乐呵呵道:“梦雨正说做好饭去村口接你哩,你倒是先回来了,不是说上完四节课才回来的么?”一时间疏于防范,说漏了嘴,不过并不搁在意上。赵金凤来那天,他实际上是去榆树店高中找秦岭去了,找他的目的,就是要他今天从这儿走,这也正是他拦着梦雨不叫她去秦家湾的原因所在。

周梦雨只顾高兴,自然不去留意他这句话中所透露出来的隐情。连声追问道:“是呀是呀,岭哥哥你快说说,咋可都来到了?是不是没上第四节课呀?”周来祥说:“把你手上的面洗干净,跟秦岭去堂屋说话吧,我做饭。”秦岭说:“就不吃饭了吧,秦海还在外面等着我哩。”周来祥说:“叫他过来呀,吃了晌午饭一块儿回去!”边说边着急忙慌的去叫秦海过来。可是从家一直走到贯穿村子的那条南北大路,也没看见秦海的人影。原来秦海料定周来祥必定留秦岭吃饭,就自个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周来祥站在路中间,往南看半天,又往北看半天,确定没有秦海,走回到家中问:“秦岭,秦海在哪儿等着哩?”

秦岭说:“就在那条南北路上啊,往这儿来的那个路口,我叫他在那儿等着我。”周来祥说:“没有,整条路上都没有,可能是回家了吧。你要是不信,叫梦雨陪你去看看。”周梦雨说:“好啊,走岭哥哥,我陪你去看看。”此时她早已洗干净了手。秦岭说:“还看啥,周叔说没有,肯定是没有了。”周来祥说:“那就不看了,你俩去堂屋说话吧。”周梦雨便来拉了秦岭的手,将秦岭拉去了她的闺房,说是闺房,其实就是堂屋西间。周来祥就这么一个闺女,根本不用让她去住在别的房间里,当然也没有别的房间可供她居住。

周来祥做好饭,喊出二人,三人便在堂屋当门围了小方桌,吃饭喝酒说话。周梦雨一时兴起,竟然也喝起酒来,不过只喝了一小杯,可就是这一小杯,让她头晕目眩面若桃花,说出来的话也少了顾忌,嬉笑娇态皆源自内心的纯真与质朴,不带有丝毫的刀刻斧琢之痕迹。秦岭也喝高了,不是因为高兴不留量,而是因为周来祥的频繁劝酒,他又为人实在,不善偷见耍滑,周来祥两句话一说,他就觉得这杯酒不喝就对不住他,就满心的过意不去,根本不用周来祥再劝,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了。当然,周来祥不会把他灌得烂醉如泥,度量着他差不多了,再喝就该出酒了,就像盛满水的碗,哪怕在加上一滴水就会溢出来,便再也不叫他喝了,自个也不喝了,端来馍,又端来米粥,吃馍喝米粥。

周梦雨吃不下馍,米粥也只喝了小半碗。秦岭倒是能吃得很,吃了一个馍,又喝了一大碗米粥。周梦雨将自个喝剩下的大半碗米粥推到秦岭面前说:“岭哥哥,你把这半碗也喝了吧。”周来祥说:“咋能叫秦岭喝你的嘴头子哩,赶紧给秦岭再盛一碗去。”秦岭端起那半碗米粥说:“没事儿周叔,往后吃梦雨的嘴头子的时候多着哩。”周梦雨说:“那可真是的,一天三顿饭不知要吃几回我的嘴头子哩。”周来祥笑而不语,等秦岭吃完梦雨吃剩下的米粥,一面着手收拾碗筷,一面说:“梦雨,叫你岭哥哥去睡会儿。”秦岭说:“不用了周叔,我得回家了,俺娘该等急了。”周来祥说:“秦海回到家,一定跟你娘说你上我这儿来了,你娘就不会等你了,也不会挂念你。去吧,睡会儿,醒醒酒,好走路,不然晕儿巴登的,一走三摇晃,咋走啊!”周梦雨说:“哎呀岭哥哥,你就听俺大的吧,去我屋里睡,我屋里干净些。”周来祥没言语,端着碗筷去了灶屋。

秦岭要将剩下的碗筷端灶屋去,周梦雨不让,硬拉着他去了她房间,只一㧐;就把秦岭㧐;倒在床上了。秦岭一倒在床上,就觉得天旋地转,内心火辣辣的,翻江倒海似的,不敢动上一动,唯恐一动就吐出酒来。周梦雨怕他着凉,拉过被子一角搭在他的肚子上,去外间里收拾剩下的碗筷。可是到外间一看,桌子上没了碗筷,就连酒盅也给收拾起来了。想到灶屋去,却因头晕晕的,只在堂屋门口说道:“大,我也睡会儿了。”周来祥在灶屋内说:“睡吧,别睡太晚了,睡会儿就起来,别耽误去秦家湾你娘家,你娘还等着你和秦岭哩。”

周梦雨咕哝了一句知道了,往东间走,却又改了主意,转而去了自己房间,躺倒在秦岭的身边,而此时的秦岭早已睡熟了。周来祥正刷着锅,忽然想到一事,忙来到堂屋当门,轻声叫道:“梦雨。”周梦雨一来觉得给他得知跟秦岭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怪难为情的,二来觉得他有点烦,这边才躺下,那边他就来跟叫魂似的叫,干啥嘛这是!假装没听见,不搭理他。周来祥连叫几声,不听回应,以为她睡着了。转身要走时,听得西间床上有动静,原来周梦雨终究是不自在,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她一个姑娘家,跟一个小伙子大天白日里睡在一张床上,虽然跟这个小伙子有了婚约,但是一没办手续二没拜天地,无论咋说都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她爹就站在外面站,只隔了一道箔篱子,一时间就觉得身子底下压着的不是松软舒适的床,而是烧得滚烫的鏊子,忍耐不住就翻了个身。这一翻身不当紧,给周来祥听出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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