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真假（2 / 2）

一开始。她只想母亲姐姐还有衡之能活下来，她希望能离开顾家过安逸平淡的生活，但天意弄人地让她卷到皇家里。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p>

上世她才只活到十八岁，然后做鬼混飘飘荡荡了几年，阅历或许比一般人要丰富。可究其算来，她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p>

除了靠前世。她还能靠什么</p>

“舅舅。”</p>

顾妍抬眸茫然地唤他。</p>

柳建文让她坐到石凳上，随手摘了两片叶子给她，“看看它们长得一样吗”</p>

她摇摇头。</p>

他继续问：“那等春去秋来，草木凋零。来年同样的位置长出的叶子，还一样吗”</p>

她再次摇头。</p>

柳建文倏地笑了，“阿妍也不一样了不是吗”</p>

顾妍一怔。垂眸捏着那两片叶子半晌无语。</p>

好一会儿，她问道：“我是不是太没用了”</p>

多少人想要拥有重来一次。能够放肆自己的机会，怎么到她手里，她变得这样瞻前顾后、束手束脚</p>

柳建文挑着眉看她，顾妍笑了笑放开了。</p>

她的前世，她所拥有的对未知的掌控，这是她的优势，是武器，但从来都不是全部</p>

想着便垂了头，“这太过匪夷所思了”</p>

前头方武帝的丧礼还没落幕，宫里的白灯笼还没拿下来，这头又接着死了一个。</p>

一个月内，换了两个皇帝，历朝历代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p>

这样也便算了，郑太妃和太皇太后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太皇太后居然处处维护着郑太妃</p>

顾妍觉得自己所有的认知都一瞬颠覆。</p>

柳建文摸着自己的下巴，沉静了一会儿。</p>

确实是有点问题的，可具体怎么样，还得再等等才知晓。</p>

至少得等到晏仲那里，有没有结果。</p>

方武帝服用的丹丸被萧沥给了晏仲，晏仲到底不擅长丹术，只能去请教有名的道士。如太虚老道自是不能去寻的，甚至他不能在燕京城打草惊蛇。</p>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来得太快了。</p>

顾妍揉着酸胀的太阳回了王府，萧若伊过来了，红着一双眼睛坐在庭院里等她，顾衡之在一边陪着她说话。</p>

原先挺活泼的一个人，这个时候没精打采，顾衡之让她逗两只刺猬，她也能走神。</p>

想来合该如此，方武帝是她的亲舅舅，明启帝是她的表兄，两个亲人相继过世，若说萧若伊一点儿不伤心，还不至于。</p>

她看见顾妍便奔过去，拉着她道：“阿妍，我想和你说说话。”</p>

顾衡之探过头，瘪瘪嘴，抱了阿白和大黑慢吞吞地走开，临了回头看那一眼，顾妍知道他是在担心的。</p>

“太皇太后变了”</p>

萧若伊坐下后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顾妍身形不由一窒。</p>

太皇太后的变化，想必明眼人都是能看出来的，她指的当然是太皇太后和郑太妃之间的关系，不知道萧若伊是否也是同种意思。</p>

萧若伊忽的哽咽起来，“舅舅过世地突然，我知道太皇太后心里肯定不好受，和祖父说进宫去陪她，寸步不离。看她一日三餐照旧地吃，神色如常，我心里莫名地难受，想劝她好歹哭一哭老人家年纪大了，什么都憋在心里，肯定是要憋坏了的。”</p>

顾妍静静看着她。</p>

萧若伊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太皇太后只是淡淡地笑，让我别操心，我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从没见她这样过，云淡风轻地好像发生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p>

“韩公公在她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他因为韩公公送上来的茶水太烫让人杖责他三十大板，韩公公吃不消这么去了，兰姑姑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因为梳了的发髻不合她心意，把兰姑姑打入慎行司，以至整个宫里的人换了大半”</p>

顾妍轻轻蹙眉。</p>

她知道有些人受了刺激可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像太皇太后这样，迁怒身边人，可能便是某种表现方式。</p>

“朝上要追讨郑太妃的过错，我以为太皇太后定要不留情面，谁知她一反常态，我问她为何，她斥责我多管闲事，还要我走远些莫要处处打扰她。”</p>

萧若伊豁然站起身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p>

“阿妍，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而且我看她的样子，似是半分不曾将谁放在心上舅舅猝逝她无动于衷，明启帝驾崩她漠不关心，她只在乎郑氏集团是否安然无恙”</p>

末了她竟来了一句：“她根本不是太皇太后”</p>

顾妍瞠目结舌，赶紧站了起来。</p>

萧若伊拿帕子捂了眼睛，雪缎锦帕上很快泅湿两片。</p>

这种话怎好胡说八道</p>

便是普通小老百姓妄论皇家是非，走漏风声后也要受罚，更何况萧若伊还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给人听去了，哪里讨得了好果子吃</p>

顾妍四处瞧了瞧，她们所在的亭子地势高，周围没有从木，空荡荡的。</p>

心中稍安，顾妍拉着她说：“你莫要太武断了，太皇太后还能有假，你从小长在她身边，还能不知道”</p>

“我当然知道”萧若伊很是笃然，“正是因为我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对她的神情举止了如指掌，可我最近看她，活生生是变了个人”</p>

这话却让顾妍的心头猛地一颤。</p>

她定定地看着萧若伊，心里头某个想法叫嚣着，翻滚着。</p>

萧若伊的意思是，身体没变，可芯子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吗</p>

“这话，你还和谁讲过”</p>

沉冷的音调，让置于暖阳里的人生生打了个寒颤。</p>

萧若伊转过头来看着她。</p>

顾妍又问道：“你还和谁说过”语气愈加急促了。</p>

萧若伊微怔，讷讷说：“还和大哥说过。”</p>

“没了”</p>

她细想想：“没了。”</p>

顾妍总算松口气。</p>

要是一切都是真的，那才是麻烦。</p>

太皇太后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可以理解成是在大换血将身边熟识的人一个个撵走，越来越少的人会发现她的异样。</p>

可萧若伊是县主，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不是像韩公公、兰姑姑这么好对付的。</p>

萧若伊真要到处去说，惹起了谁的注意，后果才不堪设想。未完待续~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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