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曼尧备受情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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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我曾多次写过书信托人带给你,可曾收到?”

曼尧满脸漠然,摇了摇头。

“那你与我那时的树下之约,如今可还记起?”

曼尧没料到马羽竟会如此直接,先是一惊,继而又抿着嘴沉默下去。

良久之后,只听曼尧轻声一叹,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先是抬起头先是留恋一般地看了一眼大槐树,继而又看向马羽,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当知晓,那……只不过是童言无忌,很久之前的事了。”

即便是盛夏酷暑之时,马羽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窟,他声音有些挫口,但并没沮丧地追问:

“你我当时所言,皆出自真心,怎么就童言无忌了?我欲娶你为妻之心,即使山海相隔、时光荏苒,也未有改变!”

可曼尧却是泫然欲泣,低声不语:

“你我分别多时,如今已是非同路之人,且你是逃罪之身,应该保留性命,好好活着,才不会牵连到你?”

可马羽闻言,并不是如此理解话意,他身形微微一颤,如遭雷击,他突兀地想起昔日曼尧那颐指气使、用鼻孔看人的家仆,和他那嚣张跋扈的言语:

“我家大小姐可是贵族千金!拓跋将军的亲侄女!想要娶她的豪门公子哥们能从城南排队到城北!你一个低贱的乡野人!也不好好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妄图染指我家大小姐?呸!”

又想起母亲仍在世时,略略知道马羽与曼尧关系匪浅,那一句句语重心长的提醒他:

“曼尧出身金贵,与我家贵贱有别、门不当户不对,她虽钟情于你,但他的家人定然是无半点可会同意你们二人的交往,你若是以朋友待她,那便也罢了,若是对她存了其他的念想,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消注意,免得将来受伤。”

原本马羽尚且觉得即便有再多闲言碎语,但彼此心心相属,就已足够,却没想到两年未见,昔日那个曼尧,却已然变了模样。

马羽只觉得一颗心碎成渣滓,苦涩而伤痛的感觉席卷全身,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见马羽久久未有回话,曼尧眼眶发红,心中同样酸涩,久别重逢,她实在不想说这些话来伤害马羽,可是正如她所说,二人本来门不当户不对,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他应该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与其一直纠缠下去,不如快刀斩乱麻,只当是长痛不如短痛了。

她低声说道:“过些天我还得为叔叔贺寿,需得提前做些准备,就在此别过吧……”

叔叔?拓跋戍?马羽闻言瞳孔一缩,被他遗忘在心底的复仇之火,如今再度卷土重来,悲愤与心痛都化作柴薪更添火势,熊熊的复仇之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他鼻息粗重地深呼吸几口,掩住眼中的赤红,装作一副洒脱释然的模样,轻笑道:

“是......是我打扰到你了,确也如此,是我唐突。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否带我进入将军府去?让我见识见识真正的贵族是何风采?看看你我之间的差距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好让我死了这条心呢?”

带马羽进入将军府?曼尧不知马羽为何会有如此请求,却也没有多想,反倒是认真考虑了一会马羽的话,才略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叔叔寿宴,只是邀请高官贵族,会有士兵守卫核实身份方才准入,寻常人只怕很难参与其中。”

马羽并不满意,还想再问,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曼尧?我在你家中寻你不到,听你的家仆说你来了此地,天色不作美,风雨欲来,我担心你没带伞,在外淋雨,还是早些回家。”

听到这说话声,曼尧的脸色变得有些慌张,马羽也不知为何,只得好奇地顺着她身后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锦袍玉带、极具华贵的年青男子向着曼尧缓行而来。

年青男子若莫十八九岁,他手拿玉骨折扇、风度翩翩,与曼尧恰似一对金童玉女,甚是般配,只穿着粗衣麻布的马羽在他面前显然是相形见绌,这是个陌生面孔。

马羽从未见过他,也不知他是何等身份,但只看他的衣装气质,也知他定然是身份斐然,非马羽可比。

年青男子虽满脸笑意,可看向马羽的眼神却是充满着藐视与不屑,他先前去寻曼尧,竟听说曼尧跟个男子谈笑着离开了。

这曼尧可是他们父母约定的未婚妻,居然和一个低贱男子孤男寡女来此私会,要是传出去了,自己的脸面该往哪里放?于是他装作毫不知情地看向马羽,问道:

“不知这位是?”曼尧见状赶忙出声解释:

“萧阳公子!这位是我儿时的好友,与我已是多年未见,如今久别重逢,甚是欣喜,特与他叙叙旧。”

萧阳闻言心中冷哼:曼尧的儿时好友,我怎么从未听她说过她在乡间还有儿时好友的?等等,我曾听她那个家仆说过,曼尧曾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情同意合,莫非就是这小子?

他细细打量马羽一番,见他穿着破破烂烂,是个典型的泥腿子,脸上的一道疤痕看上去凶神恶煞,没有半点气质可言,心中颇为轻蔑,暗自啐道:

“就凭你也想与曼尧结为情侣?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是他的脸上却是故作一副微笑的模样,一把合起手中的折扇,颇为客气地朝马羽拱了拱手:“却不知原来曼尧还有乡野之间的儿时好友,真是体恤下民啊!萧某有失远迎,还险些冒犯了,真是失礼,不知足下高姓大名啊?”

他的仪态看上去很是客气,可话里话外绵里藏针,不仅身边的曼尧听个明明白白,饶是马羽再迟钝,也能听得出来。

马羽皱了皱眉头,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利用曼尧混入将军府一事,眼下也没了结果,他当即就要和曼尧告别离去。

只见萧阳压根就没有真心实意问他名讳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介绍自己道:

“小生名为萧阳,乃是北镇王麾下大将萧炎的嫡长子,也是曼尧的未婚夫,前些日子曼尧的父亲将其许配于我,并定于明年春后大婚,你既然是曼尧的好友,倒是也可以前来参加我与曼尧的婚礼!”

身边曼尧的娇躯顿时僵住,一张俏脸也变得苍白,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萧阳所言句句属实,她确实已被父亲许配给了萧阳,她本不欲让马羽知晓这些,不过既然已打定主意要与马羽快刀斩乱麻,曼尧最终也没有解释,只是幽幽一叹,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萧阳口中的“未婚夫”、“明年春后大婚”云云一入耳,马羽瞬间僵住原地,嘴皮也没了血色,心里越发疼得厉害,让他无法呼吸,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半个音节。

宣示了对曼尧的主权,萧阳得意万分,他蔑视马羽一眼,心中冷嘲:一个低贱下人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痴人说梦!他伸手朝曼尧轻轻招了招:

“曼尧,家中晚饭已准备妥当,你父亲还想让我陪他喝几杯,你我还是不要拖沓,早日归家吧?”

曼尧微微应了一声“嗯!”,复又看了马羽一眼,见其低着头不说话,心中又是一叹,只低声和他告别,转身远去。

萧阳也不再装作谦谦公子的模样,十分嫌弃地用折扇遮住口鼻,仿佛在嫌马羽体臭:

“你一介乡野村夫,日后最好不要再来勾搭曼尧,免得污了她的名声,你和她身份相差悬殊,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再抱有幻想了!”说罢,他连正眼都没看马羽一眼,坠在曼尧身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曼......曼尧!”

马羽目眦欲裂,悲愤交杂,牙根都咬出了血印,很想追上去狠狠将萧阳踩在脚下羞辱一番,已解心头之恨,但如此一来,曼尧会作何想法尚未可知,自己定会被全城搜捕,那刺杀拓跋戍之事那便会暴露。

为了心中的复仇大计,他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是否先忍耐下来......?

马羽仰头看向天边,只觉得滚滚乌云,似乎变得越发的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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