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敌方退去相依为命(2 / 2)

加入书签

他本想丢下手中火铳好好休息一下,却发现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十个手指都变得僵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手指松开。

他整个人虽没受伤,但已是身心俱疲,身上衣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像是刚从水中捞出一般,胸膛起起伏伏得频繁,粗气声几乎振裂胸膛。

焦玉可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之人,先前他被擒往上都,潜伏在黄金大人身边,整日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与黄金大人斗智斗勇,稍有不慎就危在旦夕,其中凶险的程度,可一点都不比眼下这场战斗要轻。

可如今真正直面残酷地战争时,他仍是忍不住身心颤抖,心中后怕不已,紧张得整个人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如果有得选择,焦玉宁愿再去黄金大人身边潜伏一阵,也不愿意面对真刀真枪的残酷战场,他转头看向身边马羽,正想训斥马羽两句,毕竟马羽可是让二人陷入危险境地罪魁祸首。

可当他看着马羽满满不甘心的眼神,回想起文刚撒手人寰之际,马羽那副伤悲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再设身处地地想想,若是今日遭逢大难、不幸死于摩格之手的,不是马羽的师父文刚,而是自己的师父止止道人,焦玉暗自思量,只怕他会比马羽还更加想义无反顾地斩杀摩格,为师父报仇。

焦玉顿时感同身受,本已经到嘴边的责备话语,便又重新咽回了肚子中。

他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回复力气,同时给马羽一点消化情绪的时间,接着将全身无力的马羽从地上拉起,两人相互搀扶着赶回文刚离世的山洞之中。

马羽、焦玉二人离去半日,再回来时却发现佃云的姿势并未有过多变动,仍是半坐在地,将文刚的遗体揽在怀中。

只是文刚原本满是血迹的面容、凌乱的头发与颌下长须,都被她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若非是衣裳仍就沾满血迹,只怕还以为文刚不过是安详睡去,总会有苏醒的时候。

见到马羽二人联袂而来的身影,佃云从文刚身前抬起头来仍旧是啜泣不已,心中的悲伤连绵不绝,只怕这种感觉还会持续很久,想想都让人心底发堵,也不知何时才会再度变得云淡风轻。

她眼睛已经哭得有些发肿,眼圈也泛着通红像两颗桃子一般。

脸上的泪水粘着凌乱的发丝,梨花带雨的,却并未让她看起来狼狈,反倒是多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

佃云不理解,父亲文刚才刚刚离开人世,作为徒弟的马羽转离去之时,佃云并不知马羽所为何事?为何不配在文刚遗体身边送他最后一程?

直到看到焦玉追出去的身影,听到他焦急的劝解声,这才明白马羽的打算,心中在悲痛之余,也不免为马羽增添几分担忧。

她本想随马羽前往,看看能否与之相互配合斩杀摩格,为父亲报仇。如若不能,也可以像焦玉那般劝解马羽几句,让他日后有把握之时,再行复仇之举。

却又放心不下让父亲的遗体,孤苦伶仃地留在这荒山野岭,被野兽所啃食,因此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守护父亲的遗体,一边为父亲整理遗容,一边等候马羽二人归来。

这一等,便是足足三个时辰,直到日上三竿,天光一片亮堂之时,方见山洞外马羽和焦玉互相搀扶的身影,缓步走来。

看他二人的样子,焦玉似乎并未劝住马羽,二人仍是与摩格及山地大军交战一场。

但万幸二人皆是成功脱身安全归来,并无性命之忧,佃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可当她一眼扫到马羽胸前那惨烈得深可见骨的几道伤口,和他那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庞,她刚放下的心,一瞬间又提到嗓子眼。

她轻手轻脚地将文刚的遗体平放在地,拖着早已麻木刺痛的双腿,缓行至跌坐在地的马羽身前缓缓半跪,伸出如玉般的指节,在马羽胸前的伤口上轻拂而过。

马羽的伤势可不轻,不仅肌肉割伤,就连肋骨上都有利器留下的划痕,好在肋骨并未折断,脏器也没有大碍,修养几天便能活动如常。

说来也怪,本来还疼得马羽冷汗连连、直吸凉气的伤口,竟在佃云的轻抚之下疼痛都消散不少。

马羽脸色好看不少,看着面前佃云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再看看文刚的遗体,马羽心中悲痛,低声道歉:

“佃云,我没能击杀摩格,为师父报仇雪恨,我对不起你。”

听闻此言,佃云检查伤势的指尖一顿,她抬起眼眸与马羽对视一眼,又挪开目光轻摇着头,说道:

“摩格之强远超常人,更有黑火之力加持,你非是他的对手!只是,你日后切不可再冲动行事以身犯险,不然,岂不是辜负我父亲对你的嘱托?”

见佃云并未怪罪,马羽也松了口气,听到她说起师父的嘱托,此时的他也冷静下来,再度沉声道:

“你教训的是,师父对我报以厚望,临终前还将你托付于我,我理应惜命以不辜负师父嘱托。只是此仇不得不报,我在此此发誓,日后定会亲自取摩格狗贼的首级,以悼念师父在天之英魂!”

佃云指尖轻颤,臻首轻点,二人再不复多言。

自师父临终前将佃云托付给马羽之后,他二人间似乎多了些莫名的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却也道不清、说不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