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复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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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身状态的无度无法施展任何术法,望岚岛里的精灵忙于躲避侵蚀,唯有巨树附近的刘望知因祸得福,因为恰好晕倒在巨树附近而免受其害。

“寒眉,红衣,速速将神君大人的分枝送过去,要快!”

“送哪儿去?”

“神君大人的神力屏障,越近越好!”

雪鸮寒眉与柴藤红衣一个是鸟,一个是藤,天地之间两两相望,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便都以真身状态行事,红衣膨胀数倍,将寒眉包裹其中,随她飞往是非亭。

魔息与混沌之气有一共性,说来也是毫无逻辑,它们竟然不伤毒物。换句话说,凡毒花毒草,有毒的飞禽走兽,魔息或混沌之气都会避其锋芒,只伤无毒之处。

红衣全身都有毒,修为虽弱,却恰好不惧侵蚀。

二者顺利抵达亭中,见护心灯已灭,枝丫初有枯萎之相,不由都后悔来迟。

小世界的结界很高,也很大,缺口远看裂得慢,实际飞快,单靠无度无限膨胀真身也总有塞不住的时候。

好在寒眉红衣配合得当,速度也不慢,就在无度的真身终于再也变化不了时,枝丫终于成功被送至雾海附近。

雾海如墙,无隙可入。

他们已完成任务,便听寒眉高呼一声:“大家快过来,红衣这里可以躲一躲!”

红衣闻言心领神会,立刻以灵力催生出更多藤蔓,编织成密不透风的球笼,将大家都笼了进去。这是望岚岛里的精灵们第一次直面魔息和混沌之气,害怕的害怕,无措的无措,好险没出乱子,也没谁受伤。

柴藤笼子一关,望岚岛只剩无度和刘望知在外。

几乎同时,无度放弃以身补裂,落下地来,化形走到刘望知身边将他拦膝一扛,举重若轻地快步走向雾海,又将枝丫玉盆拾在手上,快速道:“神君大人在上,神侍无度在此,恳请借道。”

他话音一落,雾海便微微一颤,打开一条通道来。

天上的缺口越来越大,几乎撕开了半边天,无数漆黑魔息和隐约混沌渗进来,阴盛阳衰,空气骤冷,雪又开始下了。

红衣不敢放松片刻,球笼里的精灵们也不敢动弹,更不敢发出声音。

如此日升月落四五日。

中天另一小世界也开始出现结界裂痕。

有仙君匆匆下界,过人间,走传送阵进入望岚岛。

入眼是皑皑积雪,鹅毛纷纷,呼吸间满是寒气,冻得人皮肉生痛,骨头都要裂了一般。

死寂——

荒凉——

凄冷——

“谭师兄,这望岚岛似乎只是天象紊乱,并未见结界破裂?”

此行五人乃春秋门初代弟子,修为心性皆出色,谭礁博采众长,更是其中翘楚,他是春秋门八峰之一——玉環峰首席弟子,也是此行领头人。

说到玉環峰,就不得不说春秋门的格局。

春秋门作为两个小世界之一,原没有名字,也不是什么门派,只是中天仙君们裂土而封后,在最高仙山上随便挂了个牌匾,谓春秋长存之意,才由此得名。

后来为了救世,诸仙纷纷投炉献祭,用仙骨血肉铸就乾坤钉,一时仙陨之巨,竟导致门中人才凋零,后继无力,这才在人间设立了浮云宫。

两百多年来,他们以浮云宫收徒修仙为名,在人间五域广选贤才,精心培养,再从这些人中挑选佼佼者入门,方渐渐成就如今谓为仙途之最,名门之首的第一大派——春秋门。

望岚岛中全是精灵,不擅俗事。

春秋门便理所当然地成了三界朝圣之地。

此门中大小仙山逾千数,其中佼佼者不下百座,更以百山之中八峰为最,分别是玉環峰、玉霭峰、玉映峰、玉朴峰、玉明峰、玉寒峰、玉安峰、玉祝峰。

玉環峰便是当年挂匾的最高峰,峰顶有一书院,名为琅嬛,因书院专司修仙锻神之业,凡有资格淬骨者,便可入峰受教,故而此院门徒万千,不计其数。

按理说,首席弟子作为一峰继承人本该只有一个,其他七峰便是如此,这书院院长,也就是峰主独独不同,他有两个。

谭礁是其中之一,另一个鲜少露面,名路安。

言归正传,谭礁听瞿鹤山如此感叹,当即摇头,也有些感慨:“我们只是头一批来此察看状况的弟子。这里的结界没有破裂才好,若当真破裂,以我们五人之力也根本无法收场。”

当年以禁术割裂中天疆域,又以结界封护,所用力量除了中天仙君的五行之力,还有神君大人的神力。莫说他们五个只能凑齐五行灵力,就算用不着神君大人的神力,单靠他们也未必能一次就成功。

若不成功,待他们灵力枯竭,只怕连离开都难。

“先去九阳厅找无度大人。”

从人间到望岚,传送阵入口是寒鸦岭,出口却是望岚岛最南边一片荒凉沼池,此处离九阳厅很远,不熟悉的人极容易迷失方向。

谭礁记性极好,又熟读典籍秘卷,虽然只来过望岚岛一回,却牢牢记得此地山水方位,于是成竹在胸地领着其他四峰师兄弟往北面飞驰而去。

还未抵达九阳厅,便见有冷翠色冲天而起,仿佛深海之下炸起无数火雷,掀翻了海浪,蒸腾了浪花。即便离得还远,那熟悉的独属于神君大人的神力清香仍是很快扑面而来。

谭礁精神一振:“莫非……”

“谭师弟,那是神君大人的神力么?难不成神君大人他复生了?”

谭礁看了孙观进一眼,也想开口就应,但他性子稳得住,只是点点头:“或许是,我们快去看看!”

与此同时,寒鸦岭中。

一个个头寻常,衣着寻常,长相也寻常的小胖丫头正吃力地背着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小孩努力攀登高山,细细密密的汗水从她圆润的额头滑落,她顾不得擦,也没手可擦,因为眼前的山坡太陡了,全是大块大块的平板石壁,昨夜似乎落了雨,地上是湿的,空气也凉,落叶也凉,不但凉,还滑,她不得不四肢着地,方能爬得顺当。

“我这几天总是会想,我们之间到底算是报恩呢,还是算还债。不过无论如何……”小丫头停下来喘了一口,颠了颠背上的箩筐,好把箩筐扶正些,“我这辈子该还的都已经还了。你乖些,快快长大。咱们……嘿哟!”

她抓着斜坡上的灌木,努力一蹬,又成功爬了四五尺:“咱们都争气,好好儿……诶哟,唉……好好儿把这辈子过完,咱就算成功啦!”

箩筐里的小孩粉雕玉琢,睡得正香,颠簸的爬坡之旅只是让他咂了咂嘴,好像一副很快就要醒来的样子,可仔细看,却是睡得更深了,肉嘟嘟的嘴唇不时鼓出口水泡泡,十足可爱。

小丫头也晓得他不能醒,便继续努力爬坡。

此刻恰好东方既白,云霞渐生,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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