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卜卦（2 / 2）

皇甫媛有些不满了，双手叉着柳腰，鼓着腮帮道：“喂，你会不会说外面的语言，这种叽里咕噜的话本小姐什么也听不懂啊！”

“老身的身体还年轻时曾在巫蛊域外游历过，会一点儿你们的语言。”

声音再度响起，帐篷内忽然有着烛光亮起，映照出了前方一位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窝在从蛊族交易来的兽皮椅子中的老妪。

“坐吧。”大祭师那双与年龄不符的清澈眼眸看向莫途，幽幽道，她的身体状况其实不太乐观，已经风烛残年了。

每一次占卜，其实都是一场泄露天机，是需要承担“因果”、付出“代价”的，这也导致历任巫族大祭司的身体状况都不可避免地每况愈下，寿命都是比其他巫族部落的人要少上一截。

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七老八十的大祭司，其实才活了四十二岁呢？

传闻这位大祭司百算百灵，从未失手，但每次占卜都要消耗生命力，对象身上因果越大，消耗生命力就越多。

大祭司闭上眼睛，嘴里一边呜呜喳喳，一边调动体内灵力御使台面上的三个龟甲在空中碰撞，而后撤去灵力，龟甲掉落在台面上，正反不一。

大祭司睁开双眼，清澈的眼眸变得浑浊了几分，艰难出声道：“西...西西弗斯。”

莫途心头一跳：这大祭司果然名不虚传！

西西弗斯可不是这世界的人物，而是蓝星上希腊神话中被众神惩罚，每天向山顶推石头，却在接近山顶时，石头都滚落下去，是永无止境重复这件毫无意义之事的受刑者。

正符合莫途现在的处境——一次次死亡重启，接受着“命运”，亦或者说“天道”的残酷安排。

大祭司吐出一口浊气，在说了这四个字后，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令本来就油尽灯枯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

“千...翼...鸟。”大祭司又是一字一顿，有气无力道。

听完，莫途眼神随即变得阴冷起来，这千翼鸟来自于这世界中的一则古老传说：

传说千翼鸟被上天惩罚，困在了一个秘境之中，这秘境的天空很高很高，千翼鸟就一直朝着天上飞，想要飞离秘境。但总是在向上飞的过程中饿死，因为天太高了。

而每次死亡，千翼鸟就又会在初始地点复活，继承之前的执念，再度往上飞。

就这样到了第一万次死亡...传说到这里就结束了，没人知道后续结果如何，千翼鸟是彻底消散了，还是成功逃脱？

一万次死亡...莫途冷哼一声，除去使用替命蝉的那一次不算——因为这里的死亡应该指的是重启，若是要有第一万次死亡，岂不是还要再死？那不就意味着他此生到目前为止付出的努力、承受的代价、所有的谋划都是白费！？

而且这传说没有结尾，若是按照“千翼鸟彻底消散”的说法来分析，岂不是说他莫途再死一次就真正消散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看来这大祭司也是浪得虚名！”莫途动怒了，杀意澎湃。

这一世，他必须打破这诅咒编织的痛苦与绝望的牢笼，必须活下去！

莫途眼底闪过一抹血红，但不需要他动手，大祭司就已经因为泄露“天机”垂下了脑袋，彻底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