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春去秋来，二品（2 / 2）

四份，是宗师家族的。</p>

两份，是当代长老家族的。</p>

能够直接送到吴渊手中，可以想象这些家族的能量，都深深扎根于横云宗的。</p>

尤其是方氏，附带的一份书信内容最为赤裸。</p>

还请了一位宗门护法来当说客，愿以家族‘嫡女’，与吴渊订下婚约。</p>

待吴渊出师，即可完婚！</p>

方氏，是方夏祖师的血脉家族，虽衰落，可地位特殊，只要横云宗在一日，就抹杀不了。</p>

被吴渊拒绝了。</p>

“倒是这《人榜》。”吴渊换另一本书刊，饶有兴趣的翻阅起来。</p>

停在了较为靠后的一页！</p>

只见上面清晰写着：</p>

名号：暗刀，真名未知</p>

江州人榜六十八，擅刀法、暗器，掌控爆发秘技，年龄应当是四十岁至六十岁。</p>

家世、师承：未知！</p>

战绩：于离城斩杀人榜高手陈堂如、王柱山；于离城击败顶尖高手莫景尘。”</p>

“群星楼，将我排为人榜六十八？”吴渊暗道。</p>

这个排名，算得上公允。</p>

也可以说，以吴渊当时展露的实力，略高了些。</p>

相反。</p>

离城一战，新一期的《人榜》中，莫景尘的排名直线下跌，直接跌出了前百。</p>

明显。</p>

群星楼判定，莫景尘，这位年近百岁的老者，已不具备顶尖高手实力。</p>

正当吴渊继续翻阅时。</p>

“吴渊，可在家？”一道温和有急剧穿透力的声音，自院落外响起。</p>

“嗯？”吴渊抬头，微惊。</p>

迅速来到院外。</p>

“许师兄？”吴渊笑道。</p>

来者，正是许辉。</p>

两人，早已见过。</p>

是半月前的一次公开授课，那一次，许辉现身，吴渊也恰好去听了课。</p>

那一次，两人有了初次交流。</p>

单从第一次见面来看。</p>

吴渊觉得许辉人不错，敞亮、大气，略显儒雅的外表下，有一颗豪迈的心。</p>

“怎么，我来了，一杯茶都没有。”许辉笑道。</p>

“师兄请进。”吴渊连道：“刘伯，上茶。”</p>

“是，公子。”</p>

刘伯，是吴渊四位侍从中的一位，年龄最大，行事最为沉重，被吴渊任命为院内的管事。</p>

一楼接待室内。</p>

吴渊和许辉坐下，自有茶水备下。</p>

“群星楼的榜单，可看了？”许辉笑道，开门见山。</p>

“看了。”吴渊点头。</p>

“感觉如何？”</p>

“很梦幻。”吴渊脸上有一丝惶恐，表现得如同一个‘十四岁’少年：“师兄，我……”</p>

“什么都不必说，我来，可不是兴师问罪。”许辉笑道：“这是群星楼的排名，和你无关，再者，你能登榜，也是你的天赋使然。”</p>

“师兄，你的实力比我强得多。”吴渊肃然道。</p>

“那是我修炼岁月更久。”许辉轻声道：“你的天赋好，心性也不错，你比当年的我，要优秀十倍。”</p>

吴渊聆听着。</p>

“我来此，并非是教育你，只是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想提醒你一二。”许辉郑重道：“别沉溺于现在的这些微薄名声。”</p>

“武院第一也好，《天才榜》排名也罢，都是虚的！”</p>

“你的实力，才是实际的。”</p>

“也别在意横天阁的历史记录，能打破就去打破，无法打破也无妨。”许辉微笑道：“仅有一条，记住你的初心，做好你自己，一步步去修炼。”</p>

“这，算是师兄临走前，对你的最后一点提醒！”</p>

“可别怪师兄啰嗦。”</p>

“哪里，师兄愿来，是瞧得起我。”吴渊连道：“只是，师兄你刚刚说，要走了？是试炼吗？”</p>

上院弟子，常下山试炼。</p>

“哈哈，算是试炼吧。”许辉微笑道：“行，吴师弟，好好努力，我期待你超越我的那一天。”</p>

“师兄。”吴渊一脸朝气，满是自信道：“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你我师兄弟，会并列地榜。”</p>

这话，充满了一位少年天才的骄傲。</p>

“一起努力。”许辉微笑道。</p>

他着吴渊的样子，就仿佛看见当年初入武院的自己。</p>

一样的年少，一样的自信。</p>

……</p>

许辉离开了。</p>

他作为上院‘大师兄’，按理，应该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出师典礼。</p>

可他走的无声无息。</p>

直到横天阁二层、三层的当代记录全部被抹去，云武殿数百弟子，方才知晓这一切。</p>

“许师兄，出师了？”</p>

吴渊同样是过了好几天，才知晓这一消息：“他闯过横天阁第三层，就选择了出师？”</p>

“连出师典礼都拒绝了？”</p>

“许师兄，是一位真正的武者。”吴渊暗道：“能闯过横天阁第三层，按理来说，应该有位列人榜的资格。”</p>

二十四岁的人榜高手？</p>

有踏入宗师的希望！</p>

“只能将来再见。”吴渊对许辉印象很好。</p>

不过，各有缘法，各有自己的路。</p>

他压下诸多念头。</p>

继续按自己的‘计划’修炼着。</p>

……时间一天天过去。</p>

许辉的出师离去。</p>

并没有让《天才榜》第一的争论在云武殿弟子中停止。</p>

直到东武历3225年的第一场大雪过后。</p>

争论，戛然而止。</p>

下院年赛，吴渊以‘十九连胜’的战绩，横扫了下院所有师兄、师姐！</p>

夺取年赛第一。</p>

成为新的下院‘大师兄’。</p>

这时，他刚过十五岁。</p>

……</p>

春去秋来。</p>

转眼，又是一年的冬天。</p>

八面云山下，大雪，已覆盖整个云山城。</p>

可云山独特的气候，令这里的温度依旧怡人，仅仅温度下降了一些。</p>

一字涯！</p>

是云山中一处颇为独特的山崖，一次延伸出去近百米，如一柄巨大的到刃延伸出去，仅仅三尺宽。</p>

下面，是百丈明崖。</p>

一位黑袍青年盘膝坐在山崖边缘，狂风呼啸，衣袍猎猎，却撼动不了他分毫。</p>

他的面容约莫十八九岁，犹如刀刻，常年的修炼令他气息愈发内敛，带有一丝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p>

正是吴渊！</p>

“静修十余天，这一处山崖环境，终于感应入微，彻底掌控。”吴渊缓缓睁开眼：“上山一年半，关于控境的修炼，总算有所小成。”</p>

吴渊是东武历3224年九月上山。</p>

而现在，已经是东武历3226年的二月。</p>

恰好一年半。</p>

期间，他只在去年冬天，年赛过后下山一次，在云山城的‘云府’中，陪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过完了年。</p>

中土世界，每年二月中旬为新年。</p>

“又临近年关。”吴渊暗道。</p>

今年的下院年赛，刚刚结束。</p>

吴渊，依旧是第一。</p>

连续两年，他都是云武殿的下院年赛第一。</p>

去年十月的《江州天才榜》，依旧将他列为第一。</p>

忽然。</p>

“吴渊。”一名紫袍女子，站在一字涯的另一端上，大声呼喊。</p>

狂风呼啸，女子的声音却极具穿透力。</p>

“赵师。”吴渊起身，一跃而起，一个窜身便是十余米。</p>

在普通人眼中惊险无限的一字涯，在他脚下如若平地。</p>

吴渊迅速回到主涯上。</p>

“赵师，有何事？”吴渊微笑道。</p>

来者，正是吴渊刚上山时的指引老师‘赵白凡’。</p>

当然，现在更像是一名‘生活老师’。</p>

“吴渊，你的修炼方式，总是这样特别，你在这一字涯，都待了十多天了。”赵白凡忍不住道。</p>

“嗯。”</p>

吴渊点点头：“俯瞰天地，别有一番体悟，怎么，赵师又要和我切磋？”</p>

“我才不，你就是个小怪物。”赵白凡摇头道：“半年前，用相同力量和你交手，我还能胜过一招半式，可现在？怕是必输无疑。”</p>

她根本不懂吴渊如何修炼的。</p>

进步速度简直匪夷所思。</p>

吴渊一笑，不做解释，也没法解释，难道说自己战斗技艺早就媲美宗师？</p>

不过。</p>

正因吴渊所展露出的惊人进步速度，横云宗高层，从未干预过吴渊修炼，满足了他的近乎一切要求。</p>

这是吴渊最满意的一点。</p>

而随时间流逝，和宗门一位位老师、护法、长老接触，吴渊对‘横云宗’的归属感也比刚上山时，强上了许多。</p>

“赵师，你来寻我，总归是有事吧，直说。”吴渊道。</p>

“自然。”赵白凡连道：“是莫长老，他即将下山归乡，明天就要走，特让我叫你，同你告别。”</p>

“莫师？”吴渊点点头：“行，走吧。”</p>

……</p>

莫长老的居所，是建在云山中央的一座超大型宅院，很规整的一座庭院。</p>

吴渊和赵白凡，迅速赶到了这里。</p>

“莫师。”吴渊恭敬行礼。</p>

这一年多的教导，莫景尘所指点的，虽帮助不大，可他一生的‘战斗经验’，同样给了吴渊许多启发。</p>

尤其是自半年前开始，每隔三五天，莫景尘就会来指点吴渊一次。</p>

无论吴渊有多少收获。</p>

莫景尘，的确称得上‘尽心’。</p>

两人脾性，也较为对付。</p>

“坐吧。”莫景尘微笑道，相比一年多年，他面容更苍老些了。</p>

几人坐下。</p>

“吴渊，我已向宗门递交辞呈，归乡养老。”莫景尘缓缓道：“我已近百岁，下山之后，估计就不会再回来，所以，特来见你最后一面。”</p>

吴渊听着。</p>

“你，是我教导过天赋最高的弟子。”莫景尘道：“虽仅仅一年多，可单论战斗技艺，你已触碰到‘刚柔’，差我的，也只是经验，想来最多三五年，就能够赶上我。”</p>

“这般进步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莫景尘感慨：“典籍上，曾说武王三十岁登临天榜，我自小认为只是史家虚言。”</p>

“可见到你，我不得不承认，世间，是有天才的。”</p>

“全赖莫师指点。”吴渊道。</p>

“别抬举我。”莫景尘笑道：“我叫你来，也非只说些客套话，作为你的‘技艺老师’，临走前，送你一份礼物。”</p>

说着。</p>

莫景尘递给一卷书。</p>

吴渊连忙接过，扫了眼封面，是《秘术‘百浪’》。</p>

“这？”吴渊露出疑惑神色。</p>

“你阅览过不少秘籍，我也让你修炼了不少刀法秘籍。”莫景尘道：“可寻常秘籍，都只是熟悉‘刀’本身，当你触碰到刚柔，也就意味着快要走出自己的路了。”</p>

“同时，你身体素质虽尚弱，可武道技艺够高，可以修炼一门秘术了。”</p>

“秘术？”吴渊有些‘好奇’。</p>

“吴渊，秘术，实则是一种特殊秘籍。”一旁的赵白凡解释道：“一般都是宗师高手，通过对身体的特殊发力，使实力短时间迅勐爆发……”</p>

赵白凡的解释，让吴渊迅速明白。</p>

所谓秘术，实则就是类似自己所创《千山》《幽行》的那一类秘籍。</p>

“这一门秘术，是我当年以百万贡献点，请雨太上根据我身体特性，为我专门所创，今日，我就将它传授给你。”莫景尘道：“不一定适合你，但你可以参考一二，应该能发挥一定效果。”</p>

“我明白，多谢莫师。”吴渊道。</p>

“不过你且记得，非生死时刻，不要动用秘术。”莫景尘郑重道：“等你将来到宗师之境，应该能更快创出独属于自己的秘术。”</p>

“当然，等你到宗师时，或许会得到禁术，秘术倒也不算什么了。”</p>

“禁术？”吴渊好奇问道。</p>

“我也只是听闻，告诉你也无妨，秘术是地榜宗师所创，尚属人道范畴。”莫景尘笑道：“而秘术之上，则是禁术，又被称为神术、仙术、是天榜高手创出，并传给人道领域强者的。”</p>

神术？仙术？</p>

天榜高手所创？</p>

吴渊眼前一亮，他冥冥中有所感觉，一个全新的领域，似乎在向自己敞开，</p>

“禁术，据说非常可怕，可令使用者实力暴涨。”</p>

莫景尘道：“但超越九品的天榜高手，乃是超凡，和我们这些凡俗生灵有本质区别。”</p>

“所以，武者想要施展，代价非常大，轻则重伤，动辄残废，身死都有可能。”</p>

“故，被称之为禁术！”莫景尘唏嘘道：“一般来说，只有地榜高手才能较为安全施展。”</p>

吴渊点点头，默默记下。</p>

这是他之前所不了解的信息。</p>

“行，就说这些吧。”莫景尘笑道：“吴渊，老头子我大约还有十几年好活。”</p>

“希望。”</p>

“我闭眼前，能听到你地榜的消息，你有这个潜力。”莫景尘郑重道。</p>

亲自教导过吴渊，他认定吴渊有非凡天赋。</p>

……</p>

独自回到自己在云武殿的庭院中。</p>

吴渊翻阅了一遍《秘术‘百浪’》，的确和自己所修炼的《千山》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精细些。</p>

可以借鉴一二。</p>

“这位雨宗师的境界，应该比前世的我，要高出不少。”吴渊做出判断。</p>

不过。</p>

来到中土世界的两年，吴渊同样在一直苦修，长时间的观摩‘黑塔’，让他的神魄飞速壮大。</p>

反应在修炼上，他的进步速度，远超前世。</p>

放下秘籍。</p>

“练练拳。”吴渊站在演武场中央，慢慢修炼着拳法，一一招一式，凌厉非凡，身体力量如同流水般。</p>

他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实力。</p>

演武室内，已形成了残影！</p>

不过。</p>

如此恐怖的速度、力量爆发，没有引起丝毫音爆声。</p>

就仿佛空气阻拦丝毫不存在。</p>

“控境第一重，是感知！”</p>

“控境第二重，是融入！”吴渊眼神澄澈：“融入风，空气便不再是阻碍。”</p>

“融入水，水流便不再是阻拦。”</p>

“无声无息，明明是同样的力量爆发，威力却大得多，且隐匿性更可怕。”</p>

这，才是吴渊在云山修炼一年多，最大的收获。</p>

“轰！”</p>

最后一拳。</p>

轰击在半空中，轰出了巨大而低沉的音爆声，就仿佛爆炸了一声，幸好是独栋庭院，隔音又好。</p>

也幸好吴渊感知四周，确认方圆百米内无人。</p>

“单臂拳力，十一万斤力。”吴渊微微一笑，默默道：“不知，现在的我，全力爆发下，能在人榜中排多少？”</p>

“大半年没有融合血色雾气，也不知，再度融合血色雾气，实力能提升到什么程度。”</p>

“是时候下山，寻找猎物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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