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艾玛,有地宫(2 / 2)
得偿所愿的人,或拿家中奴婢,或用骗来绑来的儿童,甚至有人用自己的生命,供魍魉一顿美食。
通判一脸要呕吐的样子,指指四下:“这是绑了多少人,简直是简直是!”
云长影看了一圈,忽然道:“这方良的胃口不小。昨天三只方良追堵了我们好一阵,最后又被神咒折磨了一番。柳兄,你说这个岭南客是不是得给他们找吃的?”
通判脸色顿时变了,疾步往外冲,很快就听到他高声吩咐军士回东都报告,务必请知州传令各县严加戒备等等。
柳熙宁叹了口气:“防不胜防,恐怕已经有数人成了冤魂。而且,我更怕那个方良失控。”
“你是说,恢复到最初的情况,满地乱串,随便找吃的?”
“你和司徒贤弟都说过,方良本来应该是疫鬼!”
“对啊,所以我们就没朝魍魉那方向多想——啊,你的意思是,失控的方良除了吃人脑子,还会恢复疫鬼的本性?传播瘟疫?”
“希望小弟是杞人忧天吧。”
这几人在南怀观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下山,一晚上没睡的三人依然神采奕奕,倒是司徒一脸菜色,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云长影取笑说你怎么比我们还像熬了一宿的。
司徒翻了个白眼,说自己也熬了一宿啊,画画默写容易吗。又说:“你们这是怎么,南怀观有醒神药?怎就那么兴奋呢?”
那通判笑着说:“就是兴奋,司徒将军你可想不到我们昨晚发现了什么。这南怀观修的可太有心机了,难怪柳前辈在碑上说这里机关暗藏,不忍烧毁。”
昨夜,月轮行到半天的时候,有人高呼:“食脑怪,好大的食脑怪!”
众人循声来到院子,见西侧山壁上果然有个巨大的蛙型黑影,头尖、臂长、似尾似单足的一长条,趴在山壁上一动不动。
士兵们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有人指指点点:“这不是影子嘛。”
这的确是影子,月光照过东侧三层楼阁,楼顶的脊兽,楼尖等形成了方良的巨大投影。前一日是阴天,留守的士兵没有看到异象。
柳熙宁站在院子正中,叹了口气:“真是机巧。两位兄台且想想,若你是信徒,或是有求而来,夜半宿在这么个深山古观,陡然见到这番场景,怕是忍不住要扑倒跪拜吧。”
通判忽然道:“柳贤弟来看,这段话我正想不明白呢!”
他说得也是府吏们整理出来的观中文字,这段话出现在正殿东墙的壁画上。说南怀观曾遭大劫——就是柳林那段——观中毁坏十之八九,但是这栋主殿高楼主体完好。
叙述者,就是重新怀余观并改名南怀观的妖道,说这是大神灵力护持。
重修之时,又特地对照祖师留下的图样,每一个脊兽的大小,每一处屋檐的坡度都不敢有任何变动。落成之后异景如旧,如果不是大神护持着主殿,根本做不到。
此人又说,旧观毁时他只十岁,很多事情都只有朦胧印象。只记得前代观主曾说,这个异象是真正的神迹,参透了可以亲近大神真身的那种。
现在名胜仍在,其中玄机留待有缘人探索云云。
通判冷笑道:“装神弄鬼的本事是真的高,弄那么个影子,写这么个话,又能让信徒恐惧,又能引发好奇。你们别说,哪怕我就是个普通香客,看了这话都想多来投宿几次,探索一下玄机了。”
柳熙宁笑道:“那地方可是放了神龛被挡了?”
有负责清理首层大殿的府吏出来说是,两边都加了神龛,这一边供的是他们的祖师爷,还有一些供养人的小像。
“这份心机没传到太久,这观里的后人怕是自己都没注意这个不当眼的壁画题跋。所以,我们问遍周边,乡人都知道山上有夜鬼,却没人提过观中有藏宝。
“而且,南怀观一废二十年,也没人来探宝过。”
司徒的困劲也没了,瞪大眼睛说:“那到底有什么玄机,你们看出来没?”
“山壁那侧有空鼓之声。”
“艾玛,这是有地宫?”
柳熙宁显然听不懂“艾玛”是什么方言,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才道:“是不是地宫那么宏伟的东西可不敢说,一个地窖应该是有的。”
“我本想让军士们直接挖,柳贤弟不肯。”
“左右就是明天晚上的事,先满足小弟的好奇心一下呗。”
柳熙宁解释说,既然壁画上有那么段话,姑且相信这个“神影”并不仅仅是恐吓信徒的,还是指向某个“宝库”的工具。
众人都认可这个想法。
他又说,从其父的碑文以及相关笔记中,很有些嘲笑那些妖道的意思。说他们只学了点皮毛,实际上什么都不懂。所以,他推测柳长荫等人当年勘破了这个秘密。
昨天他们对着那影子的尾巴头的指向戳了半天都没找到机关,通判想要暴力拆解,柳熙宁却提出了一个猜想。
他说其父的记录中说是“与雁兄等人,七月十五,应战于南怀观”。既然是应战,肯定是妖道提出的时间。当时那群人已经被逼疯了,选的必是最利于他们的日子。
故而,他推测那个妖影在七月十五那天应该有其他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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