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夜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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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冬青熬好了药,端至娘亲的床榻前,温声道:“娘亲,该喝药了!”

苏寓娘憔悴一笑,虚弱道:“虎头,药太烫了,等凉点再喝!”

“药凉了,喝起来就更苦。”

“无妨,娘不怕苦,你给娘说说,今天你在书院都发生了些什么?”

苏寓娘卧病在床,极少出门,对外面之事,一概不知,每日儿子散学后,喂她喝药时,便会要儿子讲一些身边的所见所闻给她听,权当解解闷。

楚冬青沉吟了半响,不知如何开口。

知子莫若母!

苏寓娘叹息道:“今日你回来,娘亲见你神情沉重,便知我儿有心事!”

楚冬青天性耿直,悲喜形于色,哪怕刻意隐瞒,善于察言观色,或者熟知他的人多少能瞧出些端倪,又如何能瞒住他的娘亲呢。

楚冬青面露悲戚,沉声道:“雨生死了!”

“怎么会?”苏寓娘惊愕道,这些年,他没少从儿子的口中,听闻雨生的事,此刻得知其死讯,不由悲从中来。

楚冬青将雨生的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娘亲。

苏寓娘听完,愣怔得久久说不出话。

她很后悔知晓此事,所以她试图佯装不知情,呢喃道:“娘亲有些困乏了,喂我喝药,喝完药,娘亲要休息了。”

楚冬青凝视着娘亲,一脸认真地说道:“娘亲,药还没凉!”

苏寓娘神色慌张,目光有意躲闪,不敢儿子正视,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娘亲不怕烫!”

“娘亲!”楚冬青郑重其事地喊道。

苏寓娘没有多少气色的脸,愈发苍白,她瘫靠在床榻上,低声道:“虎头,娘昨日给你说过的话,你就给忘了吗?

这宣安城不缺行侠仗义之人,为什么就非得是我儿呢!”

“为什么就不能是孩儿呢?”楚冬青反问道,并据理力争道:“雨生的案子,很棘手,他人或许有心为雨生翻案,但成事艰难,远胜于孩儿。

雨生的在天之灵,应该也更希望为他翻案的那个人是孩儿。”

苏寓娘哀声道:“虎头,娘只剩你一个儿子了!”

“娘,孩儿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痴儿了。

因为愚笨,孩儿打记事时,便处处受人嘲笑与冷眼,但孩儿从不曾向娘亲说过一句怨言。

但是时至今日,孩儿得知雨生的死,才明白过来,在这世间哪有什么独善其身,当恶人挥刀砍来时,不是跪地求饶,就可以平安无事的。

雨生曾告诉孩儿,虽然他如沟渠一般,但他心中也藏有一轮明月。

孩儿何尝心中没有一轮明月呢?

苟活于世,当砧板鱼肉,任人宰割,并非孩儿所愿。

孩儿也想如父兄一般,为这世间之人,尽一份绵薄之力,当个受人尊崇的人。

不瞒娘亲,孩儿已经拜钟先生为师,成为太玄宫弟子了,而且明日孩儿便去京兆府击鼓鸣冤,替雨生翻案。”

苏寓娘见儿子潸然泪下,也跟着泪如雨下,泣声道:“我儿有此志向,为娘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当娘的,自今日起,每日为你祈福,求上苍保我儿平安。

虎头,但你要切记,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切不可如你阿兄那般意气用事,替天行道,不到万不得已,莫要伤人性命,恶人交由官府惩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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