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辍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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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中,最终重归阒静,但不是楚冬青安抚有功,而是小豆花哭得心力交瘁,在他怀中睡着了。

楚冬青始终半蹲着,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她。

半柱香的时间,转眼即逝,狱差再三过来催促,他才轻轻地将小豆花从自己怀中掰拽,因为小豆花手中紧攥他的衣衫。

兴许是哭得太累了,小豆花并没有被惊醒。

但是楚冬青凝望着小豆花,却又迟迟狠不下心离开。

狱差劝道:“这丫头要是醒来,楚公子怕是更心痛不舍。”

楚冬青听罢,这才起身离去,但心情却万分沉重,每一步走得如针刺背,他根本不敢回头,仿佛是他自己弃小豆花不顾,怀愧而逃般疾奔出大牢。

钟渔并没有一同进去,而是在狱外等待,当见到徒弟一脸悲伤地跑出来时,上前抚慰道:“书上说,‘世间悲苦,沉浮在志’,沉者于悲中懈怠,浮者于苦中自强,若是觉得苦,那就去改变它。”

楚冬青若有所思,沉吟道:“师父,不想上书院读书了,徒儿想尽快提升实力,等机会来时,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唯有变得更强,徒儿方有更多底气,做更多事。”

四月初九,便是立储君之日,到时前太子想必会有所行动,所以他有些着急。

钟渔见少年神色坚定,笑道:“不去书院无妨,书可以少读,却不可不读。

但你要知晓,这书中的道理,并非凭空而来,而是圣贤据自身知行所得,圣贤著之为书,教人以知行,不复求圣贤,是以求君子。

君子也,行事问心,但求无悔!

你心纯良,却仍需耕心自省,不求苟日新,日日新,但莫使之蒙尘。”

“如何算是不蒙尘?”楚冬青问道。

钟渔解释道:“以人为鉴,以书为麈,为人不愧心,行事不皱眉,便无尘可染。”

师徒二人坐上马车,继续问答,一个谆谆善导,一个悚神以听,不过多是些修炼上的疑难。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马夫说道:“公子,孝字桥到了!”

楚冬青正欲起身下车,钟渔却阻拦道:“今日上司空府做客!”

“好勒,公子坐稳了。”马夫说罢,便驾马上桥。

楚冬青愕然地望着师父。

钟渔揶揄道:“怎么,不欢迎师父上门做客?”

“当然不是,只是过于突兀,学生有些诧异而已,师父莅临寒舍,自是蓬荜生辉。”楚冬青喜道。

钟渔笑了笑,“你就不问问,师父我为何突然拜访?”

楚冬青转念细想,蓦然想起一人,迟疑道:“莫不是因为初眉阿姊?”

今日与以往不同的,无非是初眉阿姊会看望娘亲。

钟渔毫不难为情,神情自若道:“人人皆知我钟渔是个书痴,却不知我更有痴心者,为师自幼爱读书,无有乱心者,唯初眉姑娘,令我一见钟情,意乱情迷,难以静心读书。”

楚冬青情窦未开,不太明白情爱之事,耿直道:“初眉阿姊是徒儿见过最美的女子,师父为之心动,也很正常。”

钟渔苦笑道:“为师在你心中就如此肤浅?”

“怎会?师父高深得很!”楚冬青笃定道。

钟渔自嘲道:“师父确实很肤浅,不过有时肤浅,也不失为真性情。”

楚冬青蹙眉道:“师父,你出身高门士族,而阿姊却是......”

话未言尽,但钟渔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自古婚嫁皆讲究门当户对,士族更是礼教森严,假借圣贤之名,将其凌驾于庶族之上,凡僭越者,皆是大不敬,无不诛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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