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陌上须惭傅粉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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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生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转身向朵甘族长与长老行礼,后清清嗓子,一五一十地念开祭文,朵甘语她听不懂,大抵是求今年风调雨顺,康健安乐。</p>

台下族人的目光带着虔诚与激动,她默念:“祈愿与恒生相随。”</p>

夙恒眉开眼笑,将她拉进几分,四目相对,呼吸相闻,他快速地轻首在她鬓角落下一吻:“你的新春希望就是这个了?”</p>

“嗯,”她点点头,目光柔亮地停在他的脸上:“我把这辈子都交予你了,有些情话,有些承诺,要生生不息地在你耳边回响,好让你深深地记在心底。”</p>

“都记着。”他爽快答道。</p>

她将永远记得这一天,新春带着它的微风,和一点触面而凉的舒适。他康健安好地站在她身旁,带着令人难忘的温度,和恰到好处的情话。他们之间没有尊卑,没有冗杂的礼节,有的只是……</p>

“夙恒,我把一生交给你了。”</p>

“交给我好了。”</p>

出嫁时纠结的秦羽蹊被夙恒赶走了,留下的是澹然无欲的她。</p>

她悄悄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爹、娘,这是孩儿的夫君,他并非人中龙凤,却是最珍视她的人,这一生无论贫穷磨难,还是富贵起落,她都要咬紧牙关陪在他身边。娘,你告诉过羽蹊何为荣辱与共,相互扶持,她现在还不太懂,但长路走下来是要用双脚磨砺的,她渐渐就会明白,触不到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陪伴在身边的,才是最应该珍惜的。”</p>

欲望是洪流也是灾难,昭衍是她的梦想也是她这一生最深刻的遗憾。但他放手了,任她天高鸟飞去,她就一辈子感念他。</p>

就像清油融不进水,情爱纷纷杂杂,随着时间慢慢也就分得清楚了。</p>

人群骚动起来,民众各自敬献上自己的络子、彩条,挂在百灵树枝上,男人们随性豪爽,往上一搭了事,女子心思细腻,选在高处打一个漂亮的结。秦羽蹊也愿意在最高处系住自己的彩络,但即便靴子跟高,她还是费尽了心力,让夙恒一阵笑。</p>

夙恒自然而然地拿过她手中的络子,仰起头左右看了看:“挂在东边吧,那枝最长,男人们懒得挂,女人们又够不到。”</p>

她激动地点点头:“就那里,我们夫妻独一份的。”</p>

他个子在朵甘族人中也算是高挺的,还需稍稍踮脚。</p>

他慢慢打了个结,冲她一笑:“好看吗?”</p>

“好看。”</p>

夙恒拍拍手:“你喜欢就成。”</p>

她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你长得这样高,亲我的时候是不是很费劲?”</p>

夙恒被她问得一滞,尴尬地挠挠头,眼角带笑:“那要看什么事儿了,亲你的时候,只想着亲你,管他累不累呢。”</p>

她“噗嗤”一笑。</p>

接下来挂奉物。</p>

人们拿皮子牛羊肉,将奉物挂在树上,祈求神明保佑。长泾端着盘子,从人群中挤进来,一手擦汗:“走来一路,蹭的一身牛羊骚气。”</p>

夙恒拿起穿上线绳的牛肉条递给秦羽蹊:“这个随意吧,小心蹭到身上。”</p>

她就近选了个地方挂好。</p>

长泾伏在夙恒耳边说道:“朵甘族长听闻王爷带着王妃微服春祭,心下怕招待不周,故晚上设宴在府中,替王爷王妃接风洗尘。”</p>

他挑起一块羊肉,“嗯”了一声:“这老家伙小算盘打得精,还招待不周,本王来卫清,他以为是当客人的么?”</p>

长泾莫讳如深地一笑:“那王爷该给他提点提点了。”</p>

秦羽蹊转过身子来:“你们主仆说什么悄悄话呢?”</p>

夙恒也懒得挂奉物了,扔到盘子里:“晚上族长设宴,你愿意跟我同去吗?”</p>

她点点头:“去,跟你一起。”</p>

夙恒欣慰的紧:“放心吧,如今你是主,他是次,纵使要挑拣你的毛病,也得先过了我这关。”</p>

秦羽蹊乐呵呵的模样,并未放在心上,挺了挺腰杆道:“狐假虎威知道吧,跟着王爷混,我的腰杆可硬着呢。”</p>

他忍不住一个爆栗弹她的脑门:“长点心吧。”</p>

秦羽蹊一脸嫌弃:“你方才拿了羊肉又来欺负我!你闻闻我脑门上是不是一股子羊骚味?”她往他身前凑,夙恒疑惑地闻闻自己的手指,果然一股羊味,故意往后一躲:“还真是一股味!”</p>

秦羽蹊不干了,张牙舞爪地要扑到他身上:“始作俑者!快帮我擦干净!”</p>

长泾赶紧把干净的湿帕子递给王爷。</p>

夙恒一指戳在她的脑门上,将她远远推开:“别擦,好寓意。”</p>

她气鼓鼓的:“什么好寓意,你都嫌弃我了!这成婚才几天,糟糠之妻不下堂,你懂不懂?”她故意用水汪汪的眼睛瞟他,深深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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