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落红不是无情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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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泾一边看得也感触颇深,将准备好的披风披在秦羽蹊身上。</p>

秦羽蹊想到外面还有其他人,吸着鼻子将披风系住,心情也缓和了几分:“多谢。”</p>

长泾恭敬回道:“分内之事,王妃不必客气。”</p>

夙恒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道:“这样,你先回王帐用早膳,别委屈了孩子跟你一起难过,我进去跟……岳母说两句话,看看你母亲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怎么样?”</p>

她点点头:“你是王,她是囚,我只怕依娘的性子,不愿意与你多说话的,但她心地是极其善良的,纵使嘴上说的厉害,心里也跟豆腐一样软,你……别跟她置气,好不好?”</p>

他无奈笑道:“到被你讲得我小心眼了,不过是闲聊两句,能让她改变主意是最好,改变不了,也就依着她吧。”</p>

“好。”</p>

无论如何,夙恒能去也是最体面的办法了。</p>

夙恒看秦羽蹊走后,才掀帘进去,屏风前的宫女见之统统行蹲立:“王爷吉祥。”</p>

他看了一眼:“都出去忙吧。”</p>

“是。”</p>

待屋中清净之后,夙恒方在屏风上敲了敲,问道:“能进來吗?”</p>

秦羽蹊的母亲听到方才宫女们呼“王爷”二字时,心中就忐忑的厉害,她尚不知羽蹊与这位藩王之间的关系,但看一前一后地进來,就知道二人之间应是甚为亲密的。</p>

她颤颤巍巍地要起身,却奈何高热之中,身体不受控制,难以使力气,只得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太婆……见过王爷,王爷吉祥……奈何老妇起不來床,要污了殿下的眼……”</p>

“这倒无妨,您尚在伤病之中,冗杂的规矩也就放一放吧。”</p>

随着清朗的声音,身着一席醇紫色常服的夙恒大步走了进來,郑重的锦缎压不住他周身的风华仪态,那一份骨子里的器宇轩昂让她眼前一亮,夙恒面庞白皙,又生的清俊可亲,唇边良善明媚的笑意,不显轻佻,举手投足间惊才风逸,是难得的品貌非凡之人。</p>

他长身玉立在木桌旁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热茶,朝她举了举:“不知为何,见了您总觉得十分亲近,我时时感念,若不是因为您含辛茹苦的,将羽蹊抚养成如此才貌双绝的女子,我此生如何遇到共婵娟的共赴一生之人,能迎娶羽蹊做我的王妃,是我这辈子最欣喜之事,所以这一杯茶,我呈给母亲,您是羽蹊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p>

他这一番话说的十分谦卑礼貌,秦羽蹊的母亲却险些吓得从床上坐起來,羽蹊成亲了?还嫁给了称霸一方的藩王?她震惊地盯着夙恒手里的茶,一时脑中木然,只能愣愣看着夙恒将茶杯安稳地放在床榻边上的案牍上,又退回几步远的屏风处。</p>

“说实话,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历经风雨,受过数不清的痛苦折磨,终的还是为了更有能力挽救自己的府家,甚至连成亲这等人生大事,也可以用作换回秦府的赌注,她嫁给我,说到底还是为了您。”</p>

“你……你逼迫她出嫁的?!”</p>

作为亲生母亲,她终于忍不住燃烧起腾腾怒火:“你看着她善良可欺,就承诺帮她找回失踪的母亲,逼迫她下嫁?!”</p>

“但好在我们是真心相爱,所以不是逼迫,而是终成眷属,羽蹊现在怀有身孕,我不希望她最亲近的人给她最致命的一击!”他严肃道。</p>

“身孕……羽蹊怀了身孕……”在她不知该哭还是笑时候,泪水就这么突然地嗖嗖地留下來,她以为自己可以狠心,却不料血脉亲情不是容易抹去的东西。</p>

胸膛中的血液一阵阵地翻了上來,她忍不住咳嗽起來,仿佛要把心肺咳出來。</p>

夙恒静静地看着她:“你养育她有恩,她要报,报的掏心掏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躲避的,她那么诚心诚意,被你拒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孩子一般……”</p>

“我!”她紧紧握住拳:“我不是决绝之人!但是我这个亲娘……害得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即便相认了,很快我也将死,能留给她的,不过是痛苦罢了!让她记着我这个为娘的……不如恨更容易释怀……你未做人父,根本不懂做父母的苦心!”</p>

“说一句不敬之言,是苦心还是刻意的去躲避心中的悔恨,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债台高筑,不是蒙上眼它就能消失的!与其相互折磨,为何不能留给她一丝可以念想、感恩的情意?你是她的母亲,即便做错了,求得原谅就罢了,她还能计较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到底对自己的女儿了解几分?她到底是一个容易结怨的人,还是一个有苦只往心里吞的人……你不该比我更清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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