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1 / 2）

 郝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如果不是屋子里的摆设，他还以为回到了高中年代，那个睡上下铺的木板床时代。然后就看到了窝在他怀里的小狐狸，也不知道它知不知道九尾妖狐跟龙瞎的盘算，被小狐狸知道他们合起伙来骗它会不会伤心？

一个穿着粗布长裙脸上长着几个雀斑头上扎着马尾辫的干瘦少女端着药汤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郝仁醒来，惊喜的说道：

“公子，你终于醒了，多亏了你的这只灵狐，家父才在山沟里发现了你，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你救回来。”

郝仁连忙道谢，顺便问道：“这里是何处，今夕是何年？”

“回公子的话，这里是秦岭，至于是那一年，还要看公子是哪里人。”

郝仁想起前世，却怎么也记不起刚来这个世界时候的场景，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长安人。”

雀斑少女一副不出意料的表情说道：“公子难道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确定？莫非脑袋被撞傻了。如果公子是长安人氏，那今年就是金统二年，看公子穿着不凡，想必是世家公子出身吧，可是和家里闹了矛盾出来游玩散心的？”

郝仁疑惑的问道：“如果我不是长安人，那现在是哪一年？”

“公子说笑了，难道公子不知道前朝余孽还在西川山坳里苟延残喘，那边的皇帝颁布的年号是中和元年。”

郝仁不是文科生，对地理因为兴趣下过功夫，毕竟谁也不想迷路了，找不到东南西北。可是，对于历史，他是真的一窍不通。于是，他很好奇的问道：“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故事我听说过，黄巢起义不是失败了吗，怎么会有金统二年这个东西？”

雀斑少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微笑说道：“前朝皇帝昏庸无道，河南大水，陕西大旱，朝廷的不作为天怒人怨。大齐皇帝揭竿而起，十五道360州有志之士莫不影从，均平的口号深入人心，前朝已经穷途末路，公子可能不只伤到了脑袋，腿脚怕是也不利索，或者耳朵不好使？”

郝仁不是看不出雀斑少女的刁难，只是他早已经过了锱铢必较的年纪，听了她的话反而对她的博闻敬佩起来。

“咳咳，我久在深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天下大事一窍不通，让姑娘见笑了。”

雀斑少女努力压制住笑意，指着小狐狸问道：“公子有此灵兽，想必家世不一般吧。”

“哦，这个啊，我闺女，大名叫白狐，小名叫皮球。你不用叫我公子，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姓郝，名仁，没有字，你可以叫我郝仁。长安嘛，再怎么说也是上京，一定有贵妇把狗当做儿子养的，我把狐狸当女儿养，也不奇怪吧。”

雀斑少女看着胖乎乎的小狐狸，想着天下兵荒马乱的，每天不知道多少人饿死，这些豪门世家却把一个牲畜养的如此金贵，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由得心生厌恶，放下药碗走了出去。

关门声把小狐狸吵醒，看着郝仁在看她，于是她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郝仁开口假装问道：“什么情况？我不是被你挖心死了吗？”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锁妖塔的器灵竟然是大龙虾，谁能想到呀？那个猥琐的老头每天活跃在九重妖塔各个妖族面前做生意，胆子真肥。至于我给你掏心掏肺，那些都是幻术，我当时也不知道的。不知道祖奶奶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反正最后把我和你扔出了锁妖塔。”

郝仁摸了摸心头，当时还真不疼，只是困的不行，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变成人形？”

“我害怕啊，祖奶奶说外面神灵无数，还有无数的捉妖人，我们天妖在人间行走是很危险的。为了避免我的妖气泄露，祖奶奶还封印了我全部的修为。要我去一个青丘的地方，到了那里会有人帮我解开封印，还说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

雀斑少女出了屋子，来到后面山岭上，山顶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一座石桌，两个中年人正在下棋。

“独孤兄，你的宝贝女儿不会像以前一样掀桌子吧，先说好，这局我已经胜券在握，你可不能耍赖？”

“哎，你这老道，乾坤未定，你怎么就胜券在握了？看清楚，你只不过占据中路苟延残喘，而我四面开花，你只能作困兽斗，哪里有出路？”

“天下惶惶，黎民泱泱。独孤兄，正统才是大义所在，四边宵小不过是跳梁小丑，只待明主归位，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别跟老子扯这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雀斑少女明显是个急性子，一把掀翻了棋盘，生气的责问道：

“爹，你为什么要我对那小子客客气气的，还说什么要有大家闺秀样。那小子娘们唧唧的，言语轻浮，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脑袋被门夹了。”

中年文士耐心的捡起棋子，黑白分别放好，一边耐心听着女儿的牢骚，一边跟中年道士作揖告罪。

看着中年道士笑着走开，雀斑少女才安静下来，说道：“爹，为什么每次袁伯伯来问你要钱你都要让我掀桌子，凭什么你自己做老好人，还要我学什么大家闺秀，你这是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中年文士拿出一锭金子，说道：“一个人一生能有几个老朋友，你发脾气他只会觉得你青春活波，我要是给他脸色看，你看你袁伯伯还不马上翻脸，割刨断义。知道你辛苦，这点钱拿去买零嘴吧。”

雀斑少女吐了吐舌头，熟练的将金子揣兜里说道：“爹，我们家有的是钱，你给袁伯伯一点钱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