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节 他的地盘(2 / 2)
明知江朗亭不说实情,张从古就冷笑在心里:你不说便当我不知道么?找吧,找吧,我倒要瞧瞧你的手段,但脸上照旧十分热情,招呼仆人带着去客房。
江朗亭与苏施便被带着穿过朔玦山庄的前院,去了后面的宅子。一路看来只觉得房子朴实大气,罕少装饰,眼见之处都是绿树红花,不讲究婀娜别致,不图心思奇巧,倒是显出原汁原味、土生土长,野性茁壮的生机,糊了纸的窗子上也都贴着当地极富特色的窗花:年年有鱼,五蝠临门等画样栩栩如生、很是精细,白底红花倒也衬得十分好看。
仆从将师徒俩带到一处院落,推开门,只见一主两从三间房屋并在一排,屋子对面的空地里种了竹子,红花,围起篱笆。
仆人先进去,弯了腰请道:“公子,姑娘,两位便是在此处休息。您好好安歇,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江朗亭点了头,便见那老儿倒着退了出去。
两人分别进了屋子,江朗亭那间是主屋:进去正对着的便是一块太师壁,那壁上的画是松鹤灵寿,老松苍翠,仙鹤单脚立着风姿翩然,歪下脑袋,喙里衔着一朵灵芝。
壁下便是一张高几,两端各放了一只花瓶,里头插了一支正当季的露芷花,花瓣重重叠叠堆得极其繁华,青瓷瓶子配上这白里透粉的鲜嫩花儿倒也十分雅趣。
厅里正放着一张八仙桌,并着一左一右两把太师椅,都是厚重的暗红色、流水纹路,却不知是什么名贵木头:八仙桌厚重端正,浮雕着梅、兰、竹、菊、鹿、麒麟等别致图案,桌上的茶壶茶盏一尘不染,像是勤于洒扫;两把椅子椅圈曲线柔和,扶手两端饰以外撇云纹如意头,后背椅板上方施以浮雕开光,典雅大气。
往左瞧便是通着间屋子,这便是寝居:向阳窗子下是一面木炕,十分宽敞,床对面搁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架子——摆设可谓简单。像是这朔玦山庄,来来往往多是些江湖中人,潇洒任意惯了,天南地北地行走也不肯讲究精致,女侠也不似一般小女儿爱在鸡毛蒜皮上下功夫,所以一路的大气简洁,浑然不是小家风范。
江朗亭打量一番,便摘下包袱搁在床边,将剑挂在架子上,踱着步子出了屋门。
苏施那间从屋只有主屋一半大,就是处寝居。她瞧着那被褥甚为单薄,只担心夜里冷不冷,要不要烦人来再加一床。
等她出了屋子,瞧见师父已经在篱笆里矮着,她走过去,问道:“师父,您在瞧什么?”
江朗亭头也不抬,反而又俯下身子捏点泥土在鼻子底下嗅着,答道:“估计种不得了。”
苏施好奇:“种什么?如何便活不得?”
江朗亭道:“我的命根子”,话毕又出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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