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司空天林（2 / 2）

可是如果真的按照许世暨所说的那么做，那和禽兽又有何区别？

“是老奴失言。”

许世暨站起来，低着头侍立于一边。

“许老，此言以后勿要再提及，你也不想想，若是真的如此，一旦日后为林师得知，他该怎么看待殿下，殿下以后又怎样去面对世人？”

武长空也劝道，他身为大将军，对于皇宫之事也是颇有耳闻，勾心斗角，险恶歹毒，但是这是阵前啊，那是一个天骄，也不是皇宫之中的妃嫔。

“是，多谢大将军提点。”

许世暨低着头。

“好了，此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许老，等到武将军这一批士兵训练完毕，我们就也赶往武沙城。”

虎啸天摆了摆手，示意事情已经翻过去，勿要再提及。

夜风习习，林长生眉头紧锁，尽管破云鹤的速度已经是最快，可他还觉得有些慢，奈何又没有其余的手段，只得盘坐而下，开始修炼武技。

武沙城，原本繁华的一座边关，如今榷场关闭，人口凋零，除了驻军，几乎没有其余的人。

碧泉军团统领宋天杰带着八万人驻守在这里，西当右武威卫，南拒左玉灵卫，每日厮杀，大军折损，伤兵满营，可是无一人言退。

“大家坚持住，廖怀远将军已经带着人兵临欧阳望秋大军背后，不日便可破敌，武长空将军的大军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夜晚，宋天杰带着人照例巡查城墙，激励士兵。

“将军，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兵问道。

“当然能！我们还要回去和庆功酒呢。”

宋天杰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

“可是……可是带我来参军的千夫长王山昨天死了，就死在我旁边，我们真的能坚持到援军来吗？”

年轻士兵有些犹豫地说道。

“大胆王启，你这是在动摇军心！”

其所属的千夫长闻言大惊，当即就要拔剑。

“不，小伙子，你说说，为什么这样想？”

宋天杰抬手制止了那个千夫长，而后和善地问道。

“大将军，都说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我王启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是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不怕死。”

“可是我们进城的时候也看到了，整个武沙城，无一活口，尸体都被挂在街边，死相惨不忍睹，这是左武威卫的手笔，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战死，也会成为他们的样子？”

“那个时候，没有人认得出我，也有没有人记得我，一个万人坑草草掩埋，第二年坟头长满荒草，可是我家里苦苦等候的老母亲怎么办？”

王启说着眼睛就红了，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死得没有价值，死得无人在意，死了家里该怎么办。

“唉。”

宋天杰闻言也是叹了一声，目光扫过这些士兵，一张张年轻鲜活的面容，很多人才刚刚步入修炼之道没多久，但是就要死在这里。

“诸位，我宋天杰无能，没办法向你们保证什么，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假使今天我们放走了右武威卫，那么明天，左右玉灵卫、左右豹韬卫、左右鹰扬卫就会来犯，到时候家国离乱，我们又能够保得住自己或者家人吗？”

“战争是残酷的，可是修炼之道就不残酷吗？弱肉强食。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今日我们守家卫国，明日我们的亲友就能过上国泰民安的生活。”

宋天杰看着众多军士，心中也是感慨万分，据守武沙城十余日，大军折损过半，可是能不打吗？人生在世，真的有那么多自由的选择吗？

众多军士纷纷低头，他们明白这个道理吗？或许明白，或许不明白，可是明白又能怎样呢？

他们本就是处于修炼者的中下层，对于帝国做出的决策，他们没有反驳的权利，没有身世、没有背景，为了一点资源便要拿命去搏。

宋天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心中不忍，但是也只是一瞬，慈不掌兵，他身为大将军，自然也懂得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走吧，大将军，夜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守夜军士都换了，副将低声说道。

“走吧。”

宋天杰长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左玉灵卫大军再度攻城，由于武沙城防守阵法被毁，因此只能采用最残酷的肉搏，在城头之上，连番厮杀。

左玉灵卫统领乃是金鹤帝国的前将军司空天林，同样是破妄境强者，此次颇有准备，军中强者如云，给武沙城带来了极为强大的压力。

一连血战十余日，不管是左玉灵卫还是碧泉军团，双方军士都是疲惫不堪，但是都不敢退却，只得奋力厮杀。

“宋天杰！今日便是武沙城破之时！”

司空天林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之上，看着底下正在厮杀的众多军士，不由得冷笑道。

原因很简单，他看到了伤兵，伤兵都搬上城头防守，碧泉军团已经无兵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