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深谈之生我（2 / 2）

不仅我娘了解我，我也了解我娘。我娘从不对我说笑。这次也一样。

我娘不是站在母亲的角度问我，而是站在皇山之主的位置。

我固然是我娘的宝贝，但倘若我不肖，她一定会将我不该得到的东西收回。

“娘，您是了解我的。”我微微一笑，站起身，右手轻点心脏，俯身抬眸，不是作为女儿，而是作为当之无愧的继任者：“我只会做得比您更好。”

我娘显然并不意外我的回答，只是深邃清亮的眸子看进我，静穆道：“记住你今天的话。”

我问我娘，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去紫陈山看看，我也想见见风玄、风今等几位大人。

我娘告诉我，我所提到的两位大人还健在，就是年事已高，很少出山了，她们的位置也都已经有后来者顶上。

我娘还告诉我一个打算，她预备除了萧霸天之后，重开幽鸣谷。毕竟那是她的师母武英长眠之处。

我立刻向我娘自告奋勇，表示我也想去会会萧霸天老贼。

我娘问：“你以为萧霸天何许人？”

我心中十分轻蔑，露出三分：“算不得人。”

我娘看了看我，又道：“那你以为他武功如何？”

我道：“如果没有他手下那群卖命的魑魅魍魉，这老贼早就命丧在娘手下——”

说到这里，我突然一顿，明白了，我娘是在告诉我，要除掉萧霸天老贼，绝不是只除他一个那么简单。

我娘道：“魔宫那些护法、鬼刹、堂主，各个可称高手，但多为早年江湖上作恶多端之流，不被正道所容，才转堕魔宫，自古以来，小人喻于利，可这些人聚到魔宫，却无不对萧霸天忠心耿耿，以死效忠，你以为是为什么？”

我道：“想来是萧霸天承诺了他们好处，抑或是，手头抓住了他们的把柄，迫得他们不得不卖命。”

“通常是这样。但只是这样，要使本来道心就不高的一群乌合之众，达到绝对以命相护的程度，还不够。”我娘道。

“我两次潜入魔宫，发现了一件事，萧霸天会给新来投奔的恶徒喝滴了他血的酒，以歃血为盟的意思，要他们表示效忠心。

“这些恶徒投奔魔宫之前，不会想到有这么一遭，但如果他们不喝，也不可能再活着走出魔宫。而这血酒，一旦喝下，便每个月都需要喝上一杯，否则便会痛苦难当，不出三个月，必死无疑。”

我听得明白，原来，是这老贼强行把那些人的命跟自己拴在一起，他若一死，那些人没有他的血酒喝，也要跟着他一起死。

如此一来，自然是死也要先保住他的命。

我道：“没想到还有这种手段，无怪这么多年魔宫上下铁板一块，针扎不进，水泼不入。就连正道门派，也因为各自为政，而被这股团结压得死死的。可惜，人终究是要死，这老贼如此做派，可见是根本没有考虑过魔宫的将来。”

所以，要想杀到萧霸天，需得有破开万军取敌将首级的本事。

可是，谁人又能在真正全凭一己之力破万军之后，还有余力面对一个同样武功高强的敌将呢。纵是我娘，也不免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