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教育家们（2 / 2）

曼施坦因、古德里安并肩站着，看着施耐德远去。

古德里安松了口气。他刚刚在这里和曼施坦因一起寻找路明非无法与龙文共鸣的原因。还没有讨论出个结果，诺玛就突然关闭了防御系统，施耐德火急火燎地杀了过来。

等到执行部负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对曼施坦因说，“算我求你的，老朋友。至少在明天3e考试的结果出来前，不要告诉其他人路明非无法对龙文共鸣……”

而在他们脚下四十米深处，一个影子缩在转椅里，屏幕莹莹的绿光照亮他的脸。

“三位教授都离开了，我随便糊弄了过去。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诺玛的声音响起，“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再次让安全系统休眠。”

“来这里有事么？”

“来瓶啤酒呗，我知道你这里有。最近穷得要死，连啤酒都买不起了。”他呵呵地笑，仿佛是个来蹭吃蹭喝的穷鬼。

诺玛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小的机器人从角落出现，头顶着托盘，上面是冰块和几瓶德国产的啤酒。那个人很不客气地抓走，用牙起开瓶盖。

“还有其他事吗？”

“见见老朋友，不可以么？”

“你永远都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力量对你而言到底有什么用呢？”诺玛问。

“只是孤独罢了。”他想起了杨闻念的话：如果有什么事要做的话，就感觉不到孤独；那件事会把你的心填满，满的要溢出来。

但为什么他明明有那么多的事要做，那么多的仇要报，却还是会时不时得孤独呢？

是因为自己时常会停下来吗？不管是停下来怀念过去，还是停下来抱怨现在，只有一停下来，就会被孤独追上？

那孤独真是一个可怕的魔鬼……

沉默了很久，诺玛问，“你来就是想向我倾诉这些吗？”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希望路明非通过3e考试，无论他的考卷答得怎么样。”男人缩在椅子里，“好不容易来了个能成为朋友的人，我不想放他走。”

“我的朋友不多，真的不多……”他晃了晃啤酒瓶，自嘲地笑了笑。

杨闻念没有回宿舍睡觉，他来到了宿舍1区的活动厅。

路明非在房间里描摹着那些所谓的龙文，他以‘给他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这样扯淡的理由出来了。以路明非的性格是不会被其他人打扰学习的，他一个人也不见得认真到哪去，杨闻念只是想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喝啤酒。

他没别的什么爱好，只喜欢喝啤酒。

“干嘛去了？”杨闻念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

两人手里都拿着啤酒，但看起来没有干杯的意思，各自喝着。

芬格尔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去交代了点事。”他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打开包里的笔记本开始敲键盘，“你干嘛去了？撂下一句话就突然跑了。”

“我联系上了施耐德教授，他让我去英灵殿那边见一见他。”

“哦？”芬格尔好奇地抬起头，“回来得这么快，施耐德教授就连和自己的学生训话都这么雷厉风行吗？”

“不。”杨闻念摇头，“没训到一半他就先走了，好像诺玛那边出了点问题。”

“你在干什么？开一个赌博的盘口吗？”杨闻念挪屁股坐到了芬格尔的身边。

“啊？是的……”芬格尔也没有隐瞒，“我开了个盘口，赌路明非明天能不能通过3e考试。他来到卡塞尔之前的经历都太废柴了，学院里的人都不相信他能通过。”

“所以你烘托气氛让他们都赌路明非过不了，然后你在加筹码到另一边。”杨闻念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有你提供的小抄在，路明非不说保住s级的身份，至少通过考试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这样。”芬格尔凑过来盯着杨闻念的屏幕，他也点开了校内论坛，“杨老弟啊，师兄我至今还有好几万的外债在身上，这次发财的机会你就别和我抢了呗？”

芬格尔已经压了500块路明非能过，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几个妄想爆冷门的赌狗压了几百美金。而赌他不能过的人已经扔了几万美金进去。

如果芬格尔赌赢了，绝对能发一笔横财。

“好。”杨闻念点头，之后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两个相差悬殊的奖池一点点增长着。

【id‘村雨’赌500美金，路明非能通过测试。】

【id‘狄克推多’赌5000美金，路明非不能通过测试。】

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会长又一次站在了对立面上。

想了想，杨闻念把自己刚注册的论坛账户开通了移动支付的业务。2009年，移动支付还是很新奇的东西。

【id‘玉剑’赌1美金，路明非能通过测试。】

这样也不算从芬格尔的虎口里夺食吧？杨闻念合上电脑，躺在活动室的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卡塞尔学院教职工宿舍区。

单人宿舍很宽敞，但是也很简陋，一眼可以望干净。施耐德坐在椅子上，将一张张纸在面前铺开，台灯照亮了照片上年轻的面庞，照亮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一眼假的入学信息，诺玛居然放他进来了。”

过了半晌，施耐德叹了口气，“算了，相信直觉吧。”

将所有档案收到一起，施耐德擦燃了一支火柴，点着了厚厚档案的右下角。

“我不知道你那副沉静如水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是我相信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的眼睛很漂亮，透着人性的光辉。”

火光映在施耐德的瞳孔里，他轻轻说，“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