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心有千千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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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仍对卫昶满心期待,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追问乳娘:“可是,抓住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要我放下所有族人随他私奔到北燕,或是他放弃国家与亲人同我留在北漠?不可能的,我们身份特殊,此生注定为国为民辜负彼此。”

“我的小公主,不要这般灰心。”乳娘摸摸她的头,“只要你诚信祈祷,胡狼王是不会无视有情人的祈求的。老奴总有一种预感,觉得公主与燕王殿下的缘分这一生都不会完,有朝一日总会遇见。”

乳娘当真是说对了,她与燕王果真是又重逢了。只是,当时他们在漠北的黄沙间一见如故,而今却在寒阙天长长的巷道里相识不相认。而当初难舍难分的恋人如今变成了成了仇雠,那千里相逢的缘分也成了孽缘……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间乌云密布,夹带着水汽的狂风吹开了虚掩着的窗子,窗棂“吱吱呀呀”地闪出了条缝隙。顺着窗子的缝隙吹进屋内的狂风径直地在铺着波斯毯的地上拂过,掀起沐修槿蜿蜒一地的裙裾,吹得纸鸢用宣纸糊成的流苏尾巴翩翩起舞。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绿影欢喜的喊声:“下雨了,下雨啦~大小姐,下雨啦!”

沐修槿伸手拭干脸上的泪水,拿起笔在卫昶的字旁又题了首诗。停笔之后,她回过头,望着院中那棵风雨中艰难地飘摇的木槿,泪水淌了满脸:“昶哥哥,下雨了。你会被淋到吗?我已经被淋得体无完肤了。”

这世上最悲哀的感情并非爱而不得,亦非惘然若失,而是事隔经年相爱的人重新相遇,可我却不能为你痛哭一场。

是夜。

“爷,通报的人都进去半天了,真的会有人来吗?”小东子缩着膀子,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一颗小石子,“一会儿宫门就要关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吧。”

卫昶低头靠在钦国府青色的围墙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再等等吧。”

“等?好要等多久?!”小东子愤愤不平道,“您好心好意地要带霁月郡主出去玩,可人家根本就没理你这茬儿。就留你这么个傻大个儿,在燕郊淋了一天的雨,人家可是在府中自在得很。”

“本王等的不是柠儿。”

“那是谁?难不成还能是……”小东子突然停住了,他一脸惊惧地往自家主子的方向挪挪,望着四周越来越浓稠的夜色打了个哆嗦,然后小声说:“难不成还能是固陇公主不成?爷,您别逗奴才了。您找公主,去漠北找,去青楼找,去奴隶市场找,上哪找也不该上钦国府来找啊。”

卫昶声音含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谓大隐隐于市,阿槿冰雪聪明,自然懂得如何藏身。”

“您的意思是说……固陇公主……在……”小东子咽了口唾沫,“在钦国府?”

卫昶点了点头。

“爷,这话可不能乱说,窝藏叛族余孽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卫昶抬起头,望着头顶璀璨的星光:“你何时见本王说过假话?”

“那就是说……”小东子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这钦国府与叛族有勾结?”

卫昶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情况的小东子:“你不用这般谨小慎微,皇兄早就知晓。你忘了吗,侯爷夫人可是黑齿族的长公主。”

小东子点点头:“对啊,说来公主若是到了咱们北燕,留在钦国府落脚倒也情有可原。爷,那这样说来您与公主还有亲戚呢。”

卫昶轻笑:“是啊,可就算有亲戚又如何?帝王之家,亲情本就淡漠。为了利益能够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在权势与欲望面前谁还会去在乎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戚血缘?”

“是啊,”小东子叹了口气。

“吱呀”正当主仆二人谈论着固陇公主的事时,钦国府的后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着碧色襦裙的小丫鬟偷偷从半掩着的门里探出头:“我是来替我家小姐送东西来的。”

小东子连忙上前向绿影作了个揖,上来就要拿绿影手中的纸鸢:“有劳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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