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雪落无声(2 / 2)
店内只有稀疏的几名客人,看上去都是老顾客,也不用店主人招呼,自顾自地挑选着喜欢的cd,插进公用cd机里试听,满脸陶醉地戴着耳机随之哼唱。一大堆打口碟凌乱地散放在一台老式脚踏缝纫机上,任人随意挑选。
店主人是一个中年女子,穿着宽松的蝴蝶袖针织毛衣和牛仔裤,化着淡妆,时而轻抿一口玻璃杯的热橙汁,望着窗外飘落的雪片发呆,手里把玩着一本旧磁带,神色恬静。见到凌阳是第一次来的新客人,店主人微笑致意,语气平淡地打了个招呼,示意货架一旁的角落里放着盛满了免费热咖啡的咖啡机,然后继续望向窗外。
凌阳握着装满了暖热咖啡的纸杯,打量起店内的环境。
凌阳几乎可以确定店主人非常热爱蓝色,因为店内的每一处都被漆成漂亮的天蓝色,只有乳白色的地板被磨出原木的本色,破碎的边角被小心地填充进撒发出柴油气味的木柴碎屑,然后平整地镶进一张透明的胶纸。店里充满了怀旧气息,随处可见老式的黑白电视和卡带录音机,墙体的置物架上摆满了玻璃珠铁皮青蛙大大卷的空盒子和其他的一些小东西,墙上则挂着大幅的照片和海报,主角无一例外地是店主人年轻时候的模样。
微微发黄卷边的照片被仔细地镶嵌进木质相框里,有的是店主人带着红领巾和三道杠,有的在操场上跳皮筋,再大一些的时候就坐在教室里学习,或是翻着一本贴满了明星图画的抄写有歌词的塑料皮笔记本,毫无ps痕迹。正中央一副陈旧的海报上,五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或背着吉他,或拿着鼓槌,俨然一支摇滚乐队,唯一的女性主唱,也就是店主人手里捧着一支麦克风,其余的四名男成员都是长发即肩,眼神清澈。
在警校里玩过乐队的凌阳顿起知遇之心,仔细地摩挲着这些八零年代的记忆,脚步放缓,轻啜一口纸杯里香浓的咖啡,心思已经飞回了自己的青葱时代,一时感慨万千。在这样的一个店里,呼吸着弥满了自由而怀旧的空气,不用理会窗外纷纷扬扬的雪片和屋顶高架桥上呼啸而过的火车,在这一刻,没有什么事情是刻不容缓的。
走近一具顶棚的货架,凌阳从搁板上抽出一张枪花的cd,国外的原装碟片有着厚厚的精致华丽的包装盒,上面印满了英文和机车图案,于是货架上出现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可以朝对面看过去。
凌阳不知道的是,就在两年前的第一场落雪,同样在这具货架前,一个穿着油污工装的男孩也和他一样抽出了这张cd,透过缝隙见到了货架另一端的一个清丽的女孩,女孩有着明媚的笑脸和清澈的目光,刚刚从县城师范中专毕业后居无定所,应聘到这家店里暂住,虽然只有微薄的薪水和免费的热咖啡,只是对于孤身在外的女孩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落脚地,因为工作十分轻松,只要定期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碟片就行,慵懒的店主人为女孩提供了干净的床铺和食物,还有温暖的安全感。
那一年,名叫冬日娜的女孩刚刚二十岁,正是对爱情满怀憧憬的年纪,很快就对挚爱德国战车的男孩产生了情愫,那种纯真的爱情无关乎金钱名誉和地位,只要彼此心心相通,就好。
孑然一身在县城里生活的冬日娜很快将男孩当做了亲人,当做了自己身在异地的唯一精神倚靠,直到一场可怕的白灾将冬日娜远在内蒙的父亲放牧的牛羊全都冻死。当时男孩拿出自己辛苦积攒的所有积蓄帮助冬日娜的父亲,只是那点可怜的钱还不够那个粗豪的蒙古汉子喝上半个月的烈酒,于是冬日娜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赚钱,摆脱贫贱无奈的生活,最终在店主人的介绍下应聘到可欣幼儿园,,牺牲了一些宝贵的东西后,才成为这所贵族托儿所的骨干教师,赚取丰厚的年薪,过上了富足的小资生活。
从那个时候起,爱情这个词汇最终成为了冬日娜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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