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圣僧舍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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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系起刚才朱浩所说的话梵清惠似乎明白了一些。微微思索一阵梵清惠抬头看着朱浩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任何一丝说大话或者撒谎的痕迹可是她失败了。那是一双深邃而睿智的眼睛里面还有许多她看不透、看不懂的东西。

朱浩忽然问道:“斋主认为一个国家的根基在于百姓还是在于世家门阀?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仔细的考虑考虑你现在的立场还有你是否了解百姓与门阀这两个几乎对立的阶级各自的重要性。因为他们两者都是支撑一个国家的基石百姓在金字塔的最底层门阀世家就在百姓上面顶尖则是皇权。这同样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因为一个皇帝几乎只有靠门阀才能统治这个国家而不能直接通过百姓来实现他的目的!”

梵清惠默然长叹一声道:“两者缺一不可偏重一方只会失去平衡因此导致国家的崩乱。我说的对吗殿下?”

“当然!”

“既然这样殿下为何不担心地主阶级的情绪?相比只希望吃饱穿暖的平民来说他们显然拥有更大的野心并能煽动比农民起义更加声势浩大的动乱。”

“所以眼前就是一个大好机会不是吗?如今正是动乱的时候解决其他诸侯的时候可以顺道将许多许多冗余累赘给剔除。现在这个步骤已经开始收效只在几年之内。而后我想不出意外的话隋将以另一种不同于灭亡的形式结束。那才是我希望的。”

朱浩深吸一口气垂下双手道:“这是一项很重要地举措。所以我不希望有人阻止。斋主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梵清惠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突然道:“殿下可知——妃暄散功了。”

“啊是吗?”朱浩意外的眨了眨眼不过又想起那天他走的时候师妃暄的确是真气散乱走火入魔亦在预料之中。朱浩有些惭愧因为对方如此和他是脱不开干系的。这种据说是心灵破绽一类的东西在朱浩看来就是心底某种无法抗拒的愧疚。现在看来似乎他就是对方地心魔。或许散功对她来说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梵清惠轻叹一声幽幽道:“妃暄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百年来静斋最出色的天才。可惜还是看不破。”

朱浩敏感的从对方的语气中探查出一丝不该属于六根清净地出家人的怨怼。这让他心底的负罪感降低了一些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坚持。这样的信仰之争总有一方会受伤。如果不是他下手快的话那么将没有别人来为他愤愤不平朱浩心里一定道:“出家人和修道者最初练武应是为了强身健体养生长寿吧?”

梵清惠微微一怔点头答道:“还是为了通过研究身体与天地之间的奥秘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修道者上体天心斋主觉得用武功来恃强斗狠地修道者是否违背了他们本来的愿望?”朱浩特地强调了一遍又笑道:“朱某不是修道者更非出家人。修炼武功最初是机缘巧合与好奇。而后是自保现在……大约还是自保吧!”

朱浩笑了笑垂下双臂。最近他似乎与悬崖有缘赤山之上就是万仞绝壁比如现在他也是在悬崖边。面前开阔的峰顶似乎还残存着一两天前不知数目的武林人士互相残杀的血腥味但因为昨夜的一场雨。几乎所有地痕迹都已经消失。

梵清惠忽然深深的叹息一声苦笑道:“以前妃暄或者静斋都有自己明确的目标我们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会承担怎样的后果。但自从殿下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迷离。我甚至不知道现在为何与殿下说这一番话还有为何敌对了那么长时间。”

梵清惠抬头直视朱浩道:“妃暄问过殿下一个问题如今贫尼再问一次——殿下自立为王地话我们静斋将立刻退出这场斗争。甚至改弦易辙。为殿下游说各路诸侯好兵不血刃的一统天下!”

“不错的建议!”朱浩笑了笑。“可惜我实在没有当皇帝的想法只好拒绝斋主的建议了。”

梵清惠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色道:“如此一来贫尼很难与殿下达成一致。难道天下终究要以流血遍地的结果收场?”

最后一句仿佛是对朱浩说地又似自言自语。

朱浩道:“如果鲜血能唤醒更多地人的话那些牺牲就是有意义地。而蒙昧的为诸侯的野心赴死甚至苟且偷生这些都无法解决根本的问题。这大约是理念上的冲突如果斋主不认同我亦不会强求。”

“如果没有殿下来到这个世界它会变成什么样子?”梵清惠迷惘的低语不等朱浩的回答又喃喃道:“如果现在没有殿下这个世界又会怎样?”

如果没有他来到这个世界它会怎样?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已经有一部巨著将它写的很清楚。魔门、静斋的纠缠李世民、寇仲的恩怨各方势力的倾轧双龙凭着其资质与鸿运当头在其中穿针引线。最后寇仲徐子陵功成身退李世民登基称帝一切回归历史。

“这个世界离开谁都会照样转动明天太阳已经会从东边升起、西边降落。任何人都不例外包括我。”朱浩笑了笑道:“这个回答斋主是否满意?”

“这个世界离开谁都会照样转动?”梵清惠当然不知道地球公转自转有些迷惑这句话的含义但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任何人地阻拦而停止前进殿下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嗯。可以这么理解。”朱浩点点头将太阿剑交到左手上笑道:“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做出自己的抉择。因为我已经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它现在最急需的东西就算是我离开它依旧会存在。”

梵清惠似乎今天叹气与情绪波动的时间特别的多低声道:“那么我们还有需要说的么?”

朱浩道:“我们本就没有说什么不是吗?这是理念与信仰地冲突谁也不能说服谁。是非自有公断公道就在人心。几十年、几百年之后。我们这些人或许已经被遗忘而真理将会得到证实。”

梵清惠侧身面对悬崖怅然道:“果然是谈不到一起……唉今晚又是个多事之夜。”

“再有半个多小时太阳就又要落山了天黑后或是天黑前?”

再往前踏一步就是悬崖。其实朱浩也不怎么敢在悬崖边上往下看尤其是云雾迷蒙之下这样的悬崖根本看不到底。

“其实我怕高。”朱浩收回望向崖底的目光心理作用下头还是如以前那样有些晕眩。他转头对梵清惠笑了笑以开玩笑的与其说道“若有人将我逼到悬崖边上我可能会不知所措手忙脚乱。”

梵清惠失笑道:“殿下真会开玩笑!就算是如此又有谁能将你逼到悬崖边上?”

朱浩耸了耸肩。无奈的道:“再厉害我也是个人一双手两只脚不会生出三头六臂更没有丈六金身自然也会有势穷力孤地时候。”

梵清惠神色悲悯的道:“这是静斋的最后一次努力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将退出这场无休止的争斗。以后……帝道之剑已经不再由静斋保管我们亦不会参与争夺天下这样的斗争。殿下不是说过么这些只是诸侯的野心而已无辜的总是百姓。”

朱浩笑道:“斋主能理解到这些就已经不枉我一番言辞了。”

梵清惠沉默一会儿。双掌合十捧着念珠对悬崖下呢喃诵经金顶上充斥着宁静祥和的气息山风席席而来带走落日余晖地最后一丝温暖。金顶之上比山脚冷许多像是分隔两个天地一样。山脚下的人还是一身薄衫而普通人上达山顶却要用棉衣防寒。朱浩放缓呼吸。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为不久之后的恶战。

念完一遍梵语的经文之后梵清惠地神色再次变得平静如水。还是如先前的菩萨样子。

“哎……”

长叹一声梵清惠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放手任由指节上的那串念珠坠落深渊。回身对朱浩一礼梵清惠淡淡道:“殿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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