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那颗树(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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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接近三十度,可王文远还是一阵阵地颤抖着。王京在病床前照顾着,李颂汉知道她的身份,说道:“小王,她们去开封了。”

“怎么了?谁去开封了?”王文远挣扎着要坐起来。

王京连忙按住他,嗔道:“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动。”

“不必起来,不要起来。”李颂汉帮着王京让他躺好;“凤凰仙子和苏小姐都随井池雪美小姐去开封了,你说,他是不是准备跑路?”

“上面什么意思?”王文远心里一痛。这还用问,祝童肯定是在准备跑路。

苏叶走了,曲奇也走了,萧萧上午也走了。现在的祝童可谓一身轻松,随时可能跑路。只不过,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他要带着斯内尔这尊大神去云峰山拜另一尊大佛呢。

“只是让看好他。”李颂汉道。

“那就看着呗。我估计,今天明天没什么问题。”王文远道。

“你确定?”李颂汉现在最怕的就是祝童在他眼皮底下失踪。

王文远指指桌上,道:“那是医院最近几天的工作安排,明天下午七点,望海医院‘名医讲堂’正式开课,他是主持人,也是第一课的主讲人。”

李颂汉翻开文件夹,果然看到在第一页的通知:

九月二十八日下午六点三十分,医院所有具有中级职称以上资格的医护人员都可到十一楼大会议室,参加“名师讲堂”的开堂仪式。

第一节名师讲堂的主讲医师为李想院长。

李颂汉这下等于吃了半颗定心丸,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希望上级能在这段时间作出决定。他也知道希望并不大,斯内尔先生还在接受治疗,在这个节骨眼上把“神医李想”抓起来,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晚九点,祝童与博尼在江岸上散步。

为了避嫌,博尼没有住在望海医院,而是与范加斯特先生的助手们住在那家相对“简陋”的商务酒店里。每天用过晚餐,他都会邀请祝童一起走走。

这时个很好的相互加深了解的机会,祝童只要有时间就会接受他的邀请。

“李先生,此时此刻,我心里很难过。”博尼背对着别墅的灯光道。今天晚上,斯内尔先生住在别墅里,还有斯内尔夫人。

“是不是有种针扎样的感觉?”祝童微笑着点点他的心口。

博尼连连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是我的继母。”

经过这几天的试探、接触,两人之间已经可以说一些相对敏感的话题,可这样的程度还是第一次。斯内尔先生鼓励他们接触,不代表他乐于看到他们之间发展出太深的友谊。

可博尼知道他的机会在哪里,在谁的手上。他一开始就对“神医李想”敞开心扉,得到了相当不错的回报。

“你现在做的就很好,博尼。”祝童轻声道:“我不相信安东尼。还有,斯内尔先生最多还有八年的时间。”

“我懂了,谢谢您,李先生。”博尼长长地呼口气,似乎要借这口气将心里所有的烦闷都吐出去。

“他去美国了,是吗?”祝童问。

“安东尼吗?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李先生,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请讲。”

“我没什么需要,倒是你博尼,需要仔细观察他回美国都去了那些地方、见了那些人。”

“父亲还能活八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博尼无精打采地说。对于任何他这样级数的一个继承人来说,斯内尔都属于一个老不死的存在。

“信仰能改变一个人,会有机会的,你已经等了五年。雷曼参议员是我的朋友,相信你也有同样的朋友……博尼,斯内尔先生来了。”祝童飞快地说。

博尼转身,看到父亲与斯内尔夫人手挽着手向这边走来。

远远的,能闻到淡淡的沐浴后特有的芳香。

“信仰,佛吗?”博尼心里想:“神医李想”不会随便说说,这个问题一定要仔细研究。

九月二十八日清晨七时,阴有零星小雨,属于上海大部分市民的那部分已经完成清醒。

他们迈着或沉重或轻松的步伐走出一栋栋楼房,去公司、去工厂、去学校、去商场、去每一个需要他们的地方度过繁忙而或清闲的一天。他们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却似乎与最有魅力的部分隔着十万八千里。

比如那个由警车开道,从望海医院驶出的车队;他们可以看到每辆车的标示以及车牌,可以模糊地看到车内防弹玻璃后的人影;通过各种渠道,他们可以知道他们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喝什么样的酒、住什么样的别墅、身边围绕着什么样的女人、拥有什么样的特权。

可知道与拥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车队有七辆车组成,前后各三两黑色房车将斯内尔先生乘坐的高级旅行车护在中间,远远的,隔着一百来米的地方,是那辆从美国运来的斯内尔的专用防弹急救车。

高级休旅车由福华造船提供,陈依颐还提供另外六辆车中的四辆。事实上,三天之前,这辆价值五百多万的休旅车还不属于福华造船。它是专为迈克.斯内尔先生的此次出行而购买的。

换句话说,这次出行三天前已经决定了。

八时许,车队出市区驶上高速。这个时候,后面已经跟上十几辆不同型号的尾巴,其中有八辆的士。

他们是转悠在望海医院周围的媒体记者中比较敬业那部分,更多的记者还在赶往望海医院的路上,或者躺在某张温暖的床上.

他们准备错过早高峰后再出门,注定也要与这次突发新闻的起始部分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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