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爷 (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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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把她俩拦住喝道:“你们俩想干啥呀?说啥也不能叫你俩往床底下钻床底下脏得很。”春花、秋月急得满脸通红齐声叫道:“少爷!顾不得这么多了别说是床底下脏就是锅底下俺俩也得钻说啥也不能叫日本人抓去。进了宪兵队俺们就没命了。”说着两人挣着就往床底下钻。冯剑紧紧抱住她俩叫道:“先别钻床底下忒脏。有我在你们俩怕啥呀?我就不信日本人这么不讲道理。”秋月哀泣道:“你不信俺俩可信日本人不是东西!从日本人驻扎在萧县城见天便从大街上拉到兵营里几个女的哪一个不叫他们折腾个半死?”冯剑也没了主意但他知道床底下是藏不住五个人的!再说也不能叫春花、秋月知道床底下有人!这时日本兵已搜查完正院正嚷嚷着往这边走来。事不迟疑冯剑见靠墙有个柜子便拉开柜子门把两个丫鬟推了进去。柜子太小两个丫鬟勉强挤了进去心惊胆颤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冯剑使出吃奶的劲才把柜子门关上。刚关好柜门五个日本士兵倒提着三八大盖如狼似虎地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礼帽穿着丝绸大褂的翻译。

那翻译年约三十几岁长得个头高挑眉清目秀。翻译进屋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盯在冯剑身上问道:“你一直在这屋里吗?”冯剑手心里捏成一把汗慌忙答道:“吃过饭就睡了刚醒。”翻译见他醒眼醒忪眼角眼屎尚在知道他没说慌微微点了点头。那翻译环顾四周又问道:“刚才有三个人跳进来了你看见没有?”冯剑极力否认道:“没有呀!我在屋里睡觉一个人也没看见!”翻译在屋里来回踱步几个鬼子打开窗口四处查看。冯剑心里有鬼神色不免慌张翻译见了就知有鬼冲他微微冷笑。冯剑不敢看他忙把头扭向一旁。几个日本兵见窗外没有可疑便直奔床前要掀那床单。冯剑见把戏就要被揭开刚要上前阻挡翻译早就盯紧了他见他还敢阻拦便劈手将他揪住了。翻译“嘿嘿”冷笑阴阳怪气地道:“这屋里藏着人吧?”

话音刚落柜子里两个丫鬟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把正在搜查的日本人和翻译吓了一大跳。翻译本来是诈冯剑没想到这屋里果然藏着刺客!不由吓得脸色苍白。那翻译退后一步掀襟飞快掏出枪来。日本人更是如临大敌纷纷上前五杆枪一起瞄准了柜子!那翻译大声喝道:“你们被包围了快点出来!再不出来可就开枪了。”只见“吱呀”一声柜门轻轻打开了只见两个丫鬟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脸色苍白瑟瑟抖正如雨打莲花楚楚可怜。

日本人没想到柜子里竟然藏着两个花姑娘便一个个收起枪来开心地笑弯了腰。那翻译也大感意外不禁莞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拍拍冯剑的肩膀笑道:“朋友!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呀!”冯剑虽说不知金屋藏娇是啥意思但见日本人和翻译笑了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冯剑扭脸见两个日本人又把亮晃晃的刺刀往床底下捅好棵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师掌柜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进门就叫道:“别误会别误会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见冯剑没事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那两个日本人见他来得突然又听不懂他说的话便住手不捅把脸扭向翻译一脸的问号。师掌柜对翻译道:“吉翻译!你还知不道吧!这个就是俺家的皮少爷他可是王县长的女婿是自家人呀!”吉翻译“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冯剑迟疑道:“有人看见景志刚跑到这院子里来了咱们可是奉命搜查。”师掌柜头上冷汗涔涔低声下气地道:“吉翻译!就东家跟王县长的关系景志刚要是真跑到这院子里来马上捆上送宪兵队那还有啥话说的?”又把吉翻译拉到一旁附耳悄声道:“王县长跟俺皮家为攀这门亲戚两亲家可没少撑眼皮少爷还跑了今天清起来才把皮少爷找回来的。东家叫两个丫鬟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就是怕他再跑了。少爷本来就胆小对这门亲事又不太乐意要是出点啥差错王县长脸上也不好看呀!你看……”吉翻译也不愿得罪王国汉为难地道:“我也知道就是给景志刚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藏在这里呀!几个日本人跟着不管咋说也得搜查一下总得遮遮脸吧!”师掌柜谄媚道:“为啥说得叫你受累呀!皇军哪儿还得你添几句好言。”说着拍拍吉翻译的口袋。吉翻译觉得口袋一沉心下豁然明白。他看了一眼冯剑又看了看两个吓得脸色苍白的丫鬟对师掌柜道:“那你跟我到宪兵队里去一趟!”师掌柜赶忙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吉翻译对着日本兵不知说了些啥话日本兵收起枪来一个个朝着冯剑和两个丫鬟暧昧地直笑。又磨蹭了一会吉翻译客气地朝冯剑点点头对师掌柜道:“走吧!”领着日本兵出去了。师掌柜不敢怠慢忧郁在脸上一闪忙跟在吉翻译屁股后出去了。

两个丫鬟逃过一劫脸上绽出笑靥两人兴奋地站在屋内象喜鹊一样围着冯剑七嘴八舌地说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冯剑颇为床下的人担心就摧促道:“你俩在这里瞎叨唠啥呀!还不出去我还没睡醒呢!”春花抢白道:“这么快就撵俺俩出去日本人还没走呢!”秋月“嘻嘻”一笑学着吉翻译的腔调道:“是不是这屋里藏着人呀?朋友!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呀!”冯剑顿时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为了你们两个我差点跟日本人打起来你们反而倒打一耙。”秋月委曲道:“俺说得是实话呀!你屋里是藏着人的屋里藏着春花和秋月呀!”冯剑哪有心思说笑眉头一皱斥责道:“都到啥时候了你俩还不给我端饭来?你们想饿死我呀。”秋月推了春花一把道:“快走吧!知不道又犯了他那条筋了天还没黑吃得是哪家子饭呀!”冯剑双手一推把她俩推出了门“咣挡”一下把门关上。他急急来到床前掀开床单。就在他刚要掀开床单时说时迟、哪时快突然从床下滚出两团黑影扑向冯剑!四只手一起动手把他按倒在地上。冯剑张嘴欲呼随即嘴里被堵上了东西。

章老三、林之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住冯剑从床单上撕下布条麻利地把他捆成一团放置在一旁然后把景志刚从床下扶了出来。景志刚伤得不轻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双眼紧闭已经是极度虚弱两人把他架到太师椅上坐下。景志刚吃力地睁开眼睛见冯剑捆在一旁惊诧地望着章老三、林之波二人!问道:“你们……这是……这是干啥呀?”章老三道:“景大哥!这人是王国汉的女婿是个狗汉奸!”景志刚喘息了一阵摇摇头苦笑道:“不是!你俩弄错了这人我认得他叫冯剑!一年前在黄口火车站救过两股会的弟兄。他和王国汉是对头是两股会的朋友!是救命恩人呀!”林之波瞠目道:“景大哥!是你认错人了吧?这萧县城五天一集十天一会俺爷俩做这小本生意是逢会必赶遇集必到还能不认得他吗?这操蛋孩子是皮家的公子是个独苗!这***成天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在萧县城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爹叫皮宪章有个外号叫:”皮九寸“!皮九寸那家伙是个笑面虎虽说姓皮却不是卖皮货的而是在城里开了几家缎绸店是个远近闻名的富商。皮九寸说话仁义办起事来却是钻过头去不顾腚在他店里扯布只给九寸所以才落下这么个外号。最近听说他又跟王国汉攀上了亲家就是这个又嫖又赌的皮公子将要娶王国汉的独生闺女!刚才俺们亲耳听这家的人喊他”少爷“!师掌柜还说他是王国汉的女婿错不了的。”

景志刚有气无力地摇摇手断然道:“你们俩弄错了这人绝对不是皮公子他叫冯剑!皮公子我也见过两人虽说长得挺像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得出来。”听他这么一说两人心里也没了谱。两人凑到冯剑脸上足足盯了一袋烟的功夫因为从前没见过冯剑自然分不出真假来。景志刚本来就虚弱多说了几句话感到喘息短促脸憋得通红一下子又昏了过去。林之波没了主意问章老三道:“老章叔!你说咋办呀?”章老三也拿不准疑惑道:“咱往日见姓皮的都是远远地看也没近看过模样也差不多呀!捉虎容易纵虎难真不中先把他放在柜子里等天黑瞅准机会再说。”两人正商议外面春花叫道:“少爷!大白天的你关上门干啥呀?快开门呀老爷的病又犯了叫你去呢!”章老三、林之波顿时慌了手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冯剑被堵上了嘴巴急得喉咙眼里呜呜地直叫。林之波恶神凶煞般地冲冯剑晃晃拳头低声恐吓道:“你老实点!不能吱声。”章老三道:“把这***当挡箭牌只要外面人往屋里闯就先弄死他再拚个你死我活。”春花叫门不开也是着急。这时又传来梅河的问话声:“春花!少爷还没开门吗?”春花道:“是呀!刚才把俺俩推出门外就把门给关上了谁知道他在里面弄啥呢?”梅河吓了一跳道:“别出了啥事呀!”春花也慌了道:“那咋办呢?真不行把门砸开吧!”

外面嚷嚷着要砸门屋里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按住拚命挣扎的冯剑紧张地注视着门口。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身后传来低沉、威严地命令:“把他放开!放他出去。”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回头一看只见景志刚虎眼圆睁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两人心里一凛不由自主地放开冯剑解开了束缚。冯剑挣脱两手赶紧掏出嘴里的东西忙应道:“是春花吗?你咋这么烦人呀我睡个觉你瞎咋呼啥呀?你有事吗?”门外春花等人松了口气嗔怪道:“这不是在屋里吗?叫了半天你就不能吱一声吗?害得俺几个差一点砸门。”这当儿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早已扶着景志刚钻进了床底下。冯剑装着刚睡醒的样子前去开门。冯剑不耐烦地道:“你又有啥事呀?”春花进门左顾右盼道:“门关得这么严实我还以为秋月在屋里呢。”冯剑无精打采道:“你没事就出去吧我还得睡觉呢。”春花道:“咋没事?老爷犯病了师掌柜又跟着去宪兵队了你总得过去看看吧!”冯剑道:“我看不看的又有啥?我又不是医生我去了顶个屁用?”春花嗔怪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他不是你爹吗?”冯剑脱口道:“他是哪个……”他刚要说“他是哪个王八日的爹”!突然想起来他此时的身份正是皮少爷赶忙改口支吾道:“那……那……在哪屋呢你领我去。”说罢跟着春花出了门把门关上又向春花要过锁来锁上门然后把钥匙别在腰里跟在春花去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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