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迫娶 (三)(1 / 2)
冯剑往后摸索找到林之波见他也没事就吩咐道:“外头危险你跟景大哥藏到床底下别动外面有俺俩对付。”林之波顾不得下腹疼痛难忍更顾不得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情听到冯剑吩咐也不反唇相讥扶起景志刚钻入床下去了。外面有人嚷嚷道:“你进去看看看看炸死了几个。”那人尴尬道:“关队长!等烟散尽了再进去吧?省得里面还有活的打咱的闷棍。”那个关队长训斥道:“你懂个屁呀就得趁烟还没散净进去逮个活的。等烟散尽了你***更不敢进去。”那人好象迟疑关队长恫吓道:“赵墩子!你敢违抗本队长的命令吗?”冯剑一听“赵墩子”!不由心里一振探头从窗棂往外一看只见火把照耀下关建节、郭瘸子一前一后站着前面一个矮胖子正拿着步枪鬼鬼祟祟凑在门前不是看守赵墩子是谁?冯剑一愣寻思:“关建节啥时候混上队长了?”关建节左手掐着腰右手趾高气扬地挥舞着手枪瞪着两眼望着眼前的赵墩子气势咄咄逼人郭瘸子反而看他的脸色行事。赵墩子猥琐地提着长枪往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屋里探头探脑地观望。关建节见他还在犹豫不由分说上前冲他劈腚踹了一脚骂道:“你***快进去吧!”赵墩子没提防踉踉跄跄奔跑了几步冒失地一头栽进屋里。冯剑正站在门后等候见他一头栽了进来说时迟、哪时快冯剑伸腿一拌赵墩子“扑通”一下爬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冯剑、艾凤玲两人配合默契掐脖摁腿把他压翻在地不能动弹。然后两人象拖死狗一样把赵墩子拖进屋里正好有先前捆艾凤玲的绳子这时又派上了用场。两人一起动手把赵墩子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塞上破布丢在一旁。赵墩子眨巴眨巴眼睛见捉他的正是一年前他看押过的犯人冯剑不由暗暗叫苦。
门外关建节叫道:“赵墩子!里面咋样了?”赵墩子倒是听见他喊了就是嘴里堵着东西没法子回答。叫了几声关建节见没啥动静自语道:“就知道赵墩子这个小舅子揍的爱财如命屋里有啥宝贝呀还没拿完吗?”又过了一阵关建节调侃道:“这是咋回事?进去不舍得出来了?看来屋里金银财宝忒多他一个人拿不了。陈祥!你进去看看。”陈祥一吓赶紧陪笑道:“关队长!八成这里面的人没死利索赵墩子遭了暗算了。依我说再扔两棵手榴弹就罢戏了!要不咱还得遭他们的暗算。”关建节点点头道:“这样也中两棵手榴弹恐怕不管事扔他四棵吧!这四棵手榴弹一炸就是铁人也能炸成肉泥。”魏立行跟赵墩子有亲戚见他们不顾赵墩子死活慌忙道:“关队长!赵墩子还在里面呢!他可是咱自家人呀是护路队的弟兄咱可不能丢下他不管呀!”关建节板着脸道:“你没听陈祥说吗?赵墩子遭了暗算了。”魏立行据理力争:“那只是瞎猜咋也得进去看看要是赵墩子还活着这四棵手榴弹虽说能炸死土匪不也把他一起报销了?”关建节点点头赞道:“你说得是有道理赵墩子毕竟是咱护路队的弟兄咱可不能见死不救。魏立行!你先进去把赵墩子救出来再扔手榴弹不迟。”魏立行瞠目结舌尴尬道:“我……我……”关建节眼一瞪道:“你”我“个啥**劲?跷点子话你不少说挨到办正事你比兔子跑得都快!你说得有道理咋不进去救他呢?你不去叫谁去?我要是安排不动你我安排旁人能行吗?你他妈里个屄的你敢违抗老子的命令?知不道军令如山倒吗?再瞎磨蹭我这就枪毙了你。”魏立行见他血红着两眼当真把手中的驳壳枪对准了他的脑袋瓜。魏立行知道他做得出来哪里还有魂呀?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手脚冰凉。绝望中他把目光投向郭瘸子求他讲情。郭瘸子暗中冲他摇摇手表示无奈。魏立行后悔自已多嘴不但救不了赵墩子还白搭上自家一条性命。事已至此也不能当孬种这时就是给关建节磕两个响头也完不了他这差事反正是死只好豁出去了。魏立行壮了壮胆望着黑洞洞的屋子端着枪硬着头皮就往屋里闯。
冯剑低声对艾凤玲道:“又进来一个。”艾凤玲道:“还是老办法进来一个拿一个多拿几个当挡箭牌。”话音刚落突然一个黑影闪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刚一闯进门来冯剑手疾眼快伸出右腿一拌那黑影一个跟头便栽倒在地。冯剑出脚就觉异常感到来人硬邦邦的。但这念头只在脑海中电石火花般一闪来不及细想便和艾凤玲两人一起猛扑上前去死命按住来人!两人一按之下觉得咯得手疼就知道上当了。
原来魏立行多了个心眼他见门旁倒扣着一个底朝天的木桶便顺手摸过来往屋内一扔这叫做“投石探路”!木桶刚刚滚进屋里魏立行就看到有人扑向木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往回就跑大声叫道:“有人有人景志刚他们没全炸死屋里还有活着的人赶快扔手榴弹。”话音刚落四棵手榴弹被人扔进了屋里。手榴弹落在屋当中骨碌碌翻滚着“吱吱”地冒烟。须臾四棵手榴弹一起爆炸了这次爆炸的威力更大整个房顶被掀了个干净屋子上方“腾”地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蘑菇云。关建节又指挥手下架起机枪来对着断垣残壁一阵猛烈扫射打得砖头瓦块横飞别说屋里有人就是有只虫子也炸成了齑粉碎屑。就是这样关建节还不放心叫搬来柴禾堆积在屋子周围放火烧了起来火光映红了半个萧县城。大火整整烧了半夜才渐渐熄灭。关建节带人进去查找尸体却只现三具烧焦的尸体正是他们先前进屋的三人全部死于非命。有具尸体又矮又胖被炸得面目全非又烧得焦头烂额显然是赵墩子的。又仔细查找到处是残垣断壁哪里有人?关建节那张驴脸本来就长这时便显得更长了。关建节对郭瘸子道:“我就不信他们能飞上天去?”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叫人拿来工具扒开断墙掀开已压坏的木床才现床底下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那四人显然从洞里跑了。关建节一扫沮丧眉飞色舞叫道:“原来这屋里有地洞呀!”吩咐士兵赶紧扒开洞口他带头钻入洞内领人追了下来。
却说冯剑、艾凤玲一按之下就知上当赶紧往后退去随即手榴弹便扔了进来。屋内能有多大的空间?这时手榴弹已被扔进屋里骨碌碌地冒着白烟乱转眼看就要爆炸。正在这时林之波突然惊喜地大叫道:“快点这里有个地窨子。”两人遁声望过去床早已被林之波掀开只见火光照得清楚床下有一处墙壁早已震裂露出一处缝隙显然是个地洞入口。冯剑冲上前死命一踹把洞口的盖板踹断四人迅疾鱼贯而下。走在最后的冯剑刚刚滚入洞内屋内就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把他推了个跟头硝烟随即灌入洞来。艾凤玲被烟呛得咳嗽了一阵眼泪汪汪地扶起冯剑来关切地问道:“你没啥事吧?”冯剑也咳嗽道:“没啥事!看来咱们还是命大的!没想到这皮义明屋里还挖着地洞。”景志刚接言道:“这并不奇怪!兵荒马乱的有钱人家哪个不在家里挖个地窨子躲藏兵灾?”林之波心有余悸惴惴道:“眼下虽说躲过去了咱在这里也不是个长法子!他们把洞口一盖就是不来抓咱硬憋也能把咱憋死。”冯剑道:“”失火钻床底下躲一时是一时“!先停停看看动静再说。”景志刚道:“皮家在萧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就皮宪章一肚子花花肠子又是在独生儿子屋里挖地洞肯定是有出口的皮宪章绝不会给儿子挖个活坟墓!冯剑!你四下里摸摸看看是不是另有出口。”冯剑应声道:“我来找找。”暗中四处去摸艾凤玲、林之波也跟着摸索起来。须臾传来艾凤玲的欢叫声:“这里有个洞口。”地窨子里响起一阵欢呼。景志刚兴奋道:“这里不能久留咱们得赶快逃走。”于是冯剑头前探路艾凤玲后面跟着林之波搀扶着景志刚钻入地道里。四人踉踉跄跄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初秋时节气温偏高天又多雨少晴洞内闷热潮湿蚊虫肆虐脚下更是泥泞不堪有的地方还存有积水而且低矮狭窄有时只能一人侧着身子通过。四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滑连滚带爬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走到了尽头。
四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一处地方。这地方已是地洞的尽头而且挖有向上去的台阶显然是个出口。冯剑低声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看看。”艾凤玲道:“咱们俩一起上去吧。”两人一前一后往上攀登。将到地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打鼾声。冯剑轻声对艾凤玲道:“不要说话!”然后轻轻托开上面的盖板探出头来。只见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靠北墙放着一张木床床上影影绰绰躺着一个人睡得正是香甜。洞的出口正是墙角处放置的一张桌子下面冯剑把盖板放在一旁对下面轻声道:“你们也上来吧!”说着爬出洞来。艾凤玲、林之波、景志刚6续从地道上来。冯剑重新把洞口盖好然后蹑手蹑脚来到门口拔开门闩把门打开。四人鱼贯而出床上睡觉的那人却混然未觉。四人出了门冯剑轻轻把门关上对大家说:“快点走吧!”领着大家找路出去。可是他们转了一大圈只见四周都是高大的围墙却不知这是啥地方!四人正不知所措隐约见前面有些亮光慌不择路直奔而下。艾凤玲见景志刚行走不便便上前帮着林之波搀扶。景志刚轻轻一推她冷冷道:“我自已能走就不麻烦艾小姐了。”扶着林之波的手臂一瘸一拐地走了。艾凤玲一怔旋即明白。她望着景志刚的背影不觉嘴角上翘微微冷笑。冯剑在前面探路三拐两拐穿越一个小门只见前面密密匝匝长满了茂盛的冬青。四人正走着突然冬青外有人喝叫道:“口令!”冯剑等人一惊赶紧矮下身影大气也不敢出。冯剑扒开冬青往外一看不觉心中暗暗叫苦:外面是一个宽敞的大院只见院中杂乱无章地停放着几辆汽车门口有一个岗楼岗楼上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灯下还有两个站岗的持枪伫立。冯剑见这阵式显然闯入了是非之地他赶紧一拉艾凤玲一矮身躲藏在冬青后的黑影里。林之波搀扶着景志刚蹲下问道:“这是个啥地方?”艾凤玲俏脸一寒低声吼道:“就你话多你没长眼呀!”林之波翻翻白眼轻声嘟囔道:“问问还不中呀!”这当儿哨兵又喝叫道:“口令!再不说话就开枪了。”一人应道:“”抓贼“!这里没啥事吧?”哨兵收起枪来客气道:“是吉翻译呀!没有啥事。两股会的土匪抓到了几个?”吉翻译道:“唉!别提了白忙活一夜一个也没抓到。皇军马上就回来了饭菜预备得咋样了?”哨兵讨好道:“老贾把饭菜早就预备好了。一下子来这么些人吃饭把老贾累坏了见皇军还没回来去挺尸睡觉呢。”吉翻译道:“快去叫他!皇军说话就到。”那哨兵应了一声从冯剑等人身边跑过去去叫伙夫老贾!
景志刚咋舌道:“不好了咱闯进王国汉的兵营里来了。”大家一听都惊呆了不知所措。林之波慌了手脚紧张得直搓手忐忑道:“这可咋办好呀!真是出了狼窝又进虎口。”冯剑也六神无主沮丧道:“这下子麻烦了。郭瘸子、关建节他们现洞口马上也会追来咱却钻进人家老窝里来了真是自投罗网。这个皮宪章!咋把个出口挖到兵营里来了?”他这一问大家都感到非常奇怪却猜测不透里面的玄机。景志刚道:“天马上就要亮了出是出不去了!鬼子们眼看着就要收兵郭瘸子马上也会追上来得赶紧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再说。”林之波哭丧着脸道:“这里可是人家的兵营往哪儿藏呀!”景志刚安慰道:“你正好说错了就因为是他的兵营咱才能藏住。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偏偏最安全。”听他一说大家将信将疑。事已至此四人慌不择路专找僻静处走幻想着寻找到一处能藏身的地方。可是转了一大圈才现这兵营占地极大而且院中一角另有一座小院门口竟站着两个日本哨兵显然是鬼子宪兵队驻地。四人钻入虎窝左转右拐非但没找到藏身之处倒把他们转得晕头转向。当他们走进一条胡同正四处了望时身后却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两个人的说话声。冯剑紧张地倾耳一听原来是吉翻译正和一人说着话往这边走来听他们对话这人显然是伙夫老贾!四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这地方偏偏是两墙之间夹着的一条胡同无处躲藏。四人面面相觑六神无主被逼得只好顺着胡同往前急走。吉翻译问道:“老贾!伙房在西北角你咋跑到大东南角的小屋里睡觉呢?有啥事还得跑这么远去喊你!”老贾道:“吉翻译!你知不道我有个怪毛病睡觉爱打呼噜聒得人家睡不着觉谁也不愿意跟我住一个屋。我本想在伙房里搭张床这会那伙房里忒热蚊子能把人吃了没法子睡觉。正好东南角有间小屋原先是皮宪章的门面房自从这里被征作了兵营他那间门面房也一同被征过来了临街的大门一堵后门一开我正好当卧室休息。”吉翻译笑道:“这倒成全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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