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春天的曲折 第306章 病(1 / 2)
印度是那样一个地方要么干旱要么洪涝全凭老天的心情而定。
这场雨持续的时间很长来势也凶猛不过好在她们落脚的地方地势很高。
五花大绑的女孩还没醒不过呼吸还算均匀。
樱盘膝坐在她身旁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银白色的头。
“这家伙死不了。”闻人陵冰靠在简陋的窗户旁边干巴巴地说。
樱拿起一瓢水慢慢浇在那女孩紧闭的眼睛上。
她不禁想起流川家那棵小枫树。
刚才还拼命想掐死对方现在倒好……看来真的是疯了。闻人不厚道却又辛酸地想。
烛光摇曳照着樱瘦削的脸颊这张泛着青色的面孔上只留下一双毫无表情的大眼睛还能算得上动人。
生命似乎在她身上静止了。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银女孩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出一声呻吟。
闻人陵冰连忙赶上前去。
“渴了。”樱冷冰冰地说重新拿起水瓢浇在对方嘴上动作不温柔也不轻巧。
这瓢水虽然引起一阵咳呛但却着实解渴女孩睁开眼看到的是闻人陵冰干练的面孔与樱冰冷的眼神。
“你这个卑鄙的女人!”她费力地抬起手指着闻人。
“你以为你杀了那么多人就很高尚么??”闻人嘴上不留情地骂着心里却暗想:这家伙虽说是个杀手但听说话到底是个幼稚的菜鸟啊!说起来自己这种fbi的普通探员或许也就能够对付对付菜鸟杀手……的4f
当女孩与樱对视时她似乎意识到什么。
“你也是漏网之鱼么?还有想掐死我的是你么?!”她的语气带着质问。
樱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憎恶。
“看上去你很恨我吧?”女孩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不好!得提防这家伙自杀!闻人暗叫:恐怖组织这样的成员很多一旦被俘就会自行了断要是那样就太可惜了!
“你想知道么。”樱的声音严厉中带着些愁苦。
女孩甩甩银瞪她一眼扭过头去。
“临死前会叫妈的人暂时还不应该死。”樱站起身背对着她靠在窗棱上凝视窗外银白的雨帘。
淡绿色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随后漂亮的眼眶里突然溢满泪水。
“妈~妈妈……!!!!!!”女孩抽噎起来随后竟然变成号啕大哭。
闻人陵冰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这又是怎么个情况?!这孩子不是个冷血杀手么??怎么怎么在这里哭起鼻子了呢?
樱蹲下来依旧冷漠地盯着对方哭泣的脸庞。
“为什么能毫无知觉地杀人。”她一把揪住那些银白色的头不过动作很轻。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女孩还在哭泣但是却还在拼命地维护自己杀手的尊严:“问什么弱智问题!为什么不能杀人?为什么不能杀?!”
樱垂下青的眼帘。
她松开手指轻轻拍拍对方的脑袋。
“因为人死了总有些人会伤心啊。”苦笑着她轻轻吐出这句话像是回答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淡绿色的眼珠被滂沱的眼泪冲刷得颜色更淡了所谓杀手的尊严就在这泪雨里灰飞烟灭。
“喂”闻人也被这哭泣打动了忍不住上前为她擦擦眼泪:“你叫什么名字?”
“杰杰希……自从没有了妈妈……就再也没有人对我稍微好一点……没有一个人对我好一点……他们只会……只会……”杰希哭得噎住了嗓子。
恐怖组织里这样的例子很多:通过非法渠道买来孤儿然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法将其训练成毫无感情的杀人工具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这种**做成的机器内心仍然都还有那么一点柔软的地方这种柔软一旦被开人性的复苏便指日可待。
毫不留情要了塔佳命的杰希内心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善感的18岁少女而已和世界上任何女孩一样她渴望美丽渴望爱渴望着一切美好的事物只不过这些渴望都被病态地压抑在丑恶下面而已。
当樱持续为她擦去眼睛上残留的催泪瓦斯时闻人陵冰挺体贴地为她松开绳索时罪恶的坚冰融化了少女温暖的本质渐渐升腾而起。
闻人陵冰现这个杀手其实是个挺可爱的小家伙。樱依旧对她冷冰冰的但其实也充满善意。
这场可怕的大雨终于结束了救赎却刚刚开始。
虽然只是个恐怖组织最低级的菜鸟但杰希却异乎寻常地配合单凭这点就至少算个很不错的情报源。
fbi与世界反恐组织接到闻人的报告后极其迅而又秘密地抵达印度。
小菜鸟在组织里当然是最不受重视的也没有任何一个恐怖组织认为自己会栽在一个最低级的杀手身上。
但是正所谓蝼蚁虽小能掘河堤这个道理向来被很多人忽略虽然并不知道很多上层的信息但杰希从小就在组织里长大这点很重要。
“看来就要四两拨千斤了!”闻人陵冰暗喜。
不过她也受到自己上司的批评。
“简直胡闹啊!”特意从纽约跑到印度的上司严厉地说“作为一名专业的探员你怎么能带着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胡闹!!?”
当然他指的是樱。
“这个这个~先生说来话长~”闻人觉得这些复杂的理由解释起来简直有些挠头。
“好了这先放到一边现在马上收拾!带着樱木小姐回美国!”上司命令。
闻人一愣盯着面前这位秃顶的大叔。
“您您是说?!!”她兴奋地问。
“樱木小姐是证人没错也是这次恐怖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吧?!好了这里战斗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也没樱木小姐什么事了!继续留在印度会很麻烦你现在的任务是马上护送她回美国然后联系当地警方进行保护记住这种保护直到我们这里的任务成功才可以解除!”秃头大叔振振有词。
闻人陵冰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上司简直太英明了!
“遵命!!!”她活泼地应着调皮地敬了一个礼。
“赶快行动吧!”
“是!”
“闻人探员。”
“嗯?”听见大叔叫自己乐颠颠的闻人陵冰回过头来。
“等我们回去庆功宴要你付钱!”大叔也耍赖一般撇撇嘴。
马都拉市区樱在两边布满店面的马路上移动闻人陵冰无可奈何地跟在她身边。
“我说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你给我高兴一点好不好?”她终于忍无可忍。
“我不想回去。”樱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一枚满是斑痕的桃子。
“脑子有毛病!”闻人这次毫不留情狠狠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腰:“你自己想一想你妈妈你哥哥还有流川还有大家他们能重新看到你该多高兴啊!!”
“我对他们犯了重罪。”樱转过泛青的脸颊“当初我欺骗了他们现在又要厚着脸皮回去不好。说不定他们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回去不好。”
“你心里真这样想的?!”闻人又是一巴掌:“樱木樱你给我用你那个榆木脑袋想想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亲人死而复生更令人高兴的事情呢?!”
“可是如果我回去会打乱他们的新生活呢?!”樱神经质地瞅着闻人陵冰的面孔。
近来她内心的负罪感越来越重。
为了一个承诺她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或者她欺骗了多少人?
值得不值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种欺骗。
这样的自己还会不会被重新接受?时时刻刻如影随形的问题如同蟒蛇缠绕着她的思想拷问着她已经薄如蝉翼的神经线。
马都拉的市区还算繁荣除了浓浓的印度风情倒也有一些国际元素不少店面用大音箱放着国际上挺流行的音乐。
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些旋律了。
那是什么声音?那样熟悉而又温暖。
是《记忆》?依稀记得是音乐剧《猫》中的名曲。
他们曾经一起看过两遍吧?一次在日本一次在美国。
那歌是这样唱得么?
回忆独自沉没在月光下
我才能向往昔微笑。
我还记得过去的快乐时光
就让记忆重现。
新的曙光即将来临
我必须考虑新的生活。
靠近我离开我是那么容易。
如果你靠近我。
靠近我。
靠近
我。
樱在这歌声中软软倒在马都拉繁华的街头连闻人陵冰急切的呼唤都听不到。
她病了而且已经病入膏肓。
只有一种特效药这种药的名字是:流川枫。
返回美国的专机上闻人陵冰忙得个焦头烂额。
“医生!这瓶完了请您换一下液!”她一边喊一边擦着樱冷汗涔涔的额头对方正在高热中如同树叶般颤抖。
“这不是汗了么为什么体温还这么高?”虽也有若干医学常识但闻人陵冰现在也是不安的。
“樱木小姐现在身体状况很复杂循环系统很衰弱这种状况不是一天形成的所以也就很难治疗。”医生换上新液看看樱的眼睑:“严重的贫血营养不良精神长期抑郁没有器质性病变已经是万幸了。”
“以后可以康复吧?”闻人不放心地问。
“只要好好调养休息康复是没有问题的我想比起**上的虚弱恐怕心理上的问题更需要小心。”医生颇有深意地回答“对了为什么一定要去洛杉矶?纽约的话岂不是更方便些么?”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闻人陵冰笑道。
而樱则一直是半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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