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同学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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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生洲挂了电话还是心情激荡,成老爷子对自己真的是厚爱有加,从学习到生活,从当下到未来,都竭尽所能提供帮助,让他简直无以为报!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本科问学校、硕士问专业、博士问导师,导师对一个人学术道路的影响,就像原生家庭之与人生道路,是烙在额头上、融在血脉里的,一辈子都难以祛除。

当然,老爷子不仅有厚爱,还有提点。

他对徐生洲提出的要求归纳起来就是两点,第一是要瞄准大问题。现阶段徐生洲手里握着2篇“四大”、1篇jag,已经可以在学术圈站稳脚跟,以后要爱惜羽毛,不要太功利,把自己当成论文机器。别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傻事,为了发论文而发论文,要瞄准大问题、重要问题,做就做能在数学史上流下名字的伟大工作。

第二是要拼搏不松劲。少写论文,不是不写论文,更不是让他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而是要下苦工、啃硬骨头,每拿出一篇论文都有分量,经得起检查、耐得住考验。这样重量级的论文,每年有个一两篇就可以了,甚至三五年发一篇也行。老爷子当时还笑着打趣道:“你要是像去年那样,围绕某个大问题,每年发两篇‘四大’,我怕你三十岁前就能把国内能得的奖全都得一遍。”

徐生洲想起之前衡平开过的那个玩笑,便提问道:“那能当选院士吗?”

老爷子被哽了一下,半天才实事求是地说道:“估计得等!在咱们国家,院士不仅是名头,还与与地位、身份、待遇挂钩,是科研工作者的最高荣誉和终身荣誉。有了这名头,才算是脱胎换骨,修成正果。你知道每届增选有多人在排队,等着跃上龙门、烧尾化龙吗?最长的估计都排了20年,你这个小字辈想打破卢院士创下的记录,难啊!”

卢院士的名头,徐生洲还是听过的,无论是他38岁当选院士,还是那啥被抓,当年可都轰动一时。

老爷子又劝道:“想当选院士,当然首先得看你做出的成绩,因为只有成绩才能服众。当然也得看缘法,就像当年谁也没料到我能上,结果一顶院士帽子落到了我头顶;还有以第一完成人获得了3项国奖,到现在还没有成功当选的。所以,一定要以平常心来看这件事,如果从年轻的时候就瞄着这個目标来做科研,很容易就会走上黄禹锡、小保方晴子的歧路。我记得《论语》还是哪里说过一句话,叫‘老年戒之在得’。你才二十出头,未来的路还很长,别太考虑那些名利上的东西,做学术还是应该更纯粹一些。只要你德才兼备、成绩突出,其他的东西自然会如影随形。”

徐生洲顿时心中惕然。

他与系统之间关系就像东风和西风一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当自己够强的时候,系统就是他的助手和工具,让他更好、更方便地开展工作,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当自己软弱不堪的时候,自己就是系统操纵的一个傀儡,或生或死、或荣或辱,全在系统一念之间。所以他必须时刻记住一点,应该有效利用系统,而不能完全依赖系统!

万一系统哪天崩了、死了、消失了、移情别恋了呢?

科研上也是如此。系统里的论文可以兑换,但前提必须是自己能理解、能吃透,让它为我所用。而不是为了杰青、院士的头衔兑换一堆论文,稀里糊涂全发出去,别人请教的时候一问三不知。掩耳盗铃是注定会露馅的。

徐生洲暗自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争取未来2年内不靠系统大爷的参考答案,自己独立发表一篇“四大”。虽然很难,但他愿意尝试。人,不就是这样慢慢强大起来的吗?

寒假本来就短,加上徐生洲在学校值班到大年初三才回家,感觉在家呆了没几天就要返回学校。虽然时间短,他还是受邀参加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这是前两年所没有的待遇。或许是因为同学们除了少数读研,大部分都在去年踏入了社会。在经历社会的毒打之后,才蓦然发现同学关系的真挚,同事也是最重要的人脉之一,否则谁会记起徐生洲这个背井离乡、北上读书的“京漂”?

徐生洲没有摆谱,很高兴接受了邀约,其实他也想见见暌违已久的老同学。

聚会那天,他提前几分钟到了酒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位同学老爸的产业。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徐生洲听说有同学家里开了座大酒店,整栋楼、四星级的那种,羡慕嫉妒得两眼发红。这得是多少钱啊?徐爸就是个普通国企工人,徐妈是家庭妇女,偶尔做些零工,全家过着简单、平静而略显拮据的生活,亲戚还有不少住在农村,所以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当然,徐爸徐妈的教诲也不是让徐生洲当大官、赚大钱,他们的理想是儿子大学毕业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再找个踏实的女孩,成家立业之后,他们就解放了。徐生洲按照他们的计划,考上了师范大学计算机系,最初设想就是年轻时当程序猿,吃青春饭,万一肝不住了就去当老师,可谓进退有度、左右逢源。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当他再次看到这座酒店,还是情不自禁回想起高中时的那种羡慕,但已经没有了嫉妒。他笑呵呵地跟站在酒店门口的老同学打招呼、开玩笑,依稀又回到高中那种简单快乐的岁月。但这几个月的校长生活还是给他留下了浓重的印记,比如说话更稳重、动作更得体、穿着更老气,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徐校长?”忍不住有人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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