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小筑（2 / 2）

“是啊，这原本是驸马送与姑姑的府邸。”二殿下随意接下了这句话，转眼便看到了太子的脸阴沉了一点，恍然记起当年那段事情都是禁谈之事，自己却偏偏谈到驸马，也就悔的差点咬到舌头。

席慕雪原本只是感概一下，有人附和，也是有些尴尬。

“其实说到这，到底还是父皇的流云宫有趣，听说那里也是这般奇景，而且全在一个小小的庭院里。”二殿下自知错言，也忙转移话题。二殿下虽然诗书词画比不上太子，但是见识还是有的，也知道不少迷人美景。

席慕雪不爱走动，听的这般趣事也是乐在其中。太子原本想插口，姚瑛晨这时又看向太子，分明有邀请的意思。太子虽然不知道姚瑛晨想干什么，但是姚瑛晨家里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她身为医仙，也是颇得民心。也就心怀不甘的离开这，借口去跟着姚瑛晨了。

待到僻静处，姚瑛晨眉头微蹙，有些忧心的等着太子。白衣仙子，曼曼亭立，纵使淡妆素颜，依旧珠玉之光。太子也就不禁恍惚看了一眼。

“不知姚姑娘找本王来有何事情？”

姚瑛晨原本还在思量到底该怎么样开口，此时太子一问，便也微笑开口，原本的不安略有减少。

“想来，太子也知道我在救济堂为别人看病的事情。”姚瑛晨这般开口，便看见太子的唇角有了一丝笑意，也就只好苦笑。

若说当年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可是够轰动的。大家闺秀的姚瑛晨竟然屈身为平民看病，执意要开药房，把姚家上上下下惊得不行。姚府的大夫人劝说的时候，眼泪流的哗哗的，被自己女儿一番深谋大论辩的哑口无言。最后，拗不过姚瑛晨，默许了这件事的姚老爷躲了几天没敢出门。

一心有些埋怨当年请来教姚瑛晨医术的事，姚老爷后来又对姚瑛晨更是喜爱。医仙这个词，有几家的女儿能得到这样的称号和爱戴？

“自然知道，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

姚瑛晨又思忖一番，才谨慎开口，道：“最近有几件病例让我很担心，看他们的症状像是感染瘟疫的样子，可是我却找不出共同点，我担心这样下去有可能会……”

太子被此话惊住了，只是忍不住心中的难平之气，回复的声音也是带了一丝僵硬：“父皇的政法大家也都是看着的，父皇的功绩恐怕也是非尧舜禹，汉文武帝难比。天降瘟疫，怎会选择在这时候？”

姚瑛晨心中暗暗苦笑，她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妖言惑众者喜好拿这些事来抨击政治之风，虽说自己好心可能太子心里知道，可是自己这样说来，太子必然也会反驳。

只是自古以来瘟疫等大事总是视为上天对皇帝的评价。若说是自然灾害及天文异像也还好，只是瘟疫在姚瑛晨看来不外乎一种病症。根据中医五运六气的理论，在五运六气特殊之年份，或因某运不及刚好与司天之气想矛盾时，会爆发瘟疫。

虽说当时巫医不分，可是姚瑛晨偏好医术，涉及到巫术的部分，她常常跳过，认为人之命，单说天之注定，有失偏颇。而江山社稷之事便是牵扯到天意。

知道太子恐怕不熟悉医书，姚瑛晨纵使知道隋朝巢元方《诸病源候论.疫疠病诸候》中的颇和自己的心意，但也有些晦涩，她也不能说出太子理解不了的。

姚瑛晨慢慢道：“瘟疫者，又如正二三月，人气在上，瘟疫大作，必先头痛或骨节疼，与伤寒、时气、冒暑、风湿及中酒之人其状皆相类。倒也不是全无缓解之法。”

“说来听听。”

太子面色稍缓。只是仍然不肯接纳姚瑛晨要在京城大范围的开始戒严和盘查瘟疫的事情，以及在井水中投入药包的建议。

姚瑛晨也是叹气，这建议虽然可能有利于大众，只是前期工作必然会提及瘟疫。悠悠众口，真的说到上天之意这种话了，若是皇上知道是太子实行的，恐怕太子脱不了干系。只是，连太子都不肯帮忙，那天下还有谁能阻挡这瘟疫的蔓延。

话不投机，两个便也不再接着说这件事了。姚瑛晨神色里的忧郁倒是人人可瞥见的。太子同样，开始施施然的去了，回来时意兴阑珊，二殿下这边已经跟席慕雪讲了许多，见太子神色不好，心里其实也是更加高兴。姚瑛晨也无心再多说什么了。

曲终人散，二殿下和太子也都还对席慕雪的惊艳念念不忘，也都只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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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病源候论.疫疠病诸候》

疫疠病“其病与时气、温、热等病相类，皆有一岁之内，节气不和，寒暑乖候，或有暴风疾雨，雾露不散，则民多疾疫。病无长少，率皆相似，如有鬼厉之气，故云疫疠病。”

更深一步指出，“此病皆因岁时不和，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则病气转相染易，乃至灭门，延及外人，故须预服药及为法术以防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