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向东方行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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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弋狩!”

能剪萝一愣,抬起右手侧身往后挥动手臂,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咔——

一阵关节骨骼的清脆声响起,能剪萝右手手臂直接脱臼。

本能驱使下她挥动另一只手,却同样轻松被人捏住,并牢牢被扣在背脊后让她动弹不得。

她猛地转过头,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如嗜人野兽般瞳光之人冷冷地看着她,能剪萝虽未见过他却熟悉他身上的气息:“你……?”

“既然那么痛苦,就让我来帮你一把”那蛊惑的银色在能剪萝的耳边响起。

“呃……!”能剪萝只觉得脖子被缠绕上什么东西。

天边再次降下闪电,随着光芒刹那明亮,一条纯黑的细丝缠绕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的本能让她明白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萝……”童参捏紧了手里的木刻。

须魉金抬眼看向鱼庭雀,两人的眼神回转,虽此时无声却让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情。

停顿后,他的目光落在能剪萝的后脖颈处,只见他眼中浮现出杀气的光芒闪烁,他躬身在能剪萝耳边低喃:“你应该察觉到了,自己已经变成了那只曾经最厌恶的小鸟。尤其是,在你亲手置换了亲弟弟与他人的生命的时候,你最后的机会被你自己亲手葬送,你从破壳而出的雏鸟,已经蜕变成为了一只成功破坏另一个家庭的罪恶杜鹃,对吧~”

能剪萝眼神看向童参,眼中原本的戾气与复杂的哀怨,所有都神奇的平静下来,她转动瞳孔看向身后的须魉金:“你就是……,追猎我的杜鹃弋狩,我一直都能察觉到,最危险的男人。”

“我的确是,专为你而来。”

须魉金渐渐拉扯并收紧丝线,这条丝线,只要他再稍加用力便能轻易吞入她的肌肤。

鱼庭雀愣愣的盯着须魉金:“昂沁……”

听见她唤自己的真名,须魉金迎着鱼庭雀那复杂的眼神猛地拉动手臂,鱼庭雀浑身一颤,连同瞳光也瞬间颤抖。

“呃……”能剪萝浑身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声音,她能够感觉到丝线已经陷入肉里,鲜血急不可耐地离开这具身体,她眼中的晦暗在被真正黑暗吞噬的一瞬光芒骤现,然后渐渐完全、永远淹没在黑暗里,“阿……阿穆……”

须魉金瞳孔一瞬紧缩,用力往后一拽。

咚——

一颗拥有着姣好面容的年轻头颅坠地,咕噜咕噜的滚动到一旁。

缠绕在他手掌心沾染着血色的丝线此时看起来非常轻盈,随着风摆动,他并未再看鱼庭雀一眼,毫无留恋地转身走入黑暗中。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点打在大地,随之而来的是一场瓢泼大雨。

雨水洗刷着从整个敞开的回廊流下的鲜血,血水朝着低洼的方向不断流淌着的同时被雨水冲淡,却无法冲刷掉此时在场仅存的人们的记忆,一切就好似噩梦一样看似混乱毫无章法,甚至荒唐的继续,却又在一阵惊雷中猛地醒来,只是,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鱼庭雀紧咬内唇,一阵巨大的空洞感袭来让她捏紧了惹双栖的刀柄。

死寂,整个空气里弥散着的血腥味夺走了所有的声音,许久,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童参整个人木木的走到能剪萝的头颅前,他低头看着脚边此时不再被情绪左右,静得好似睡着来到能剪萝的脸,一言不发的他用着小小的手抱起她,然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站起身没有丝毫留恋,一步步地走进雨里,小小的身影就这样一点点消失不见。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随着能剪萝的消逝变得不再重要,鱼庭雀走向能剪萝的遗体,她蹲下身拾起能剪萝身边的雕花师工具,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后背的皮肤上,她伸手轻轻将衣服往下拉开一些,竟见到一大片黑色如火焰般的刺青,这熟悉的纹印让她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一个支撑不住,她竟一头栽倒。

就在她失去意识后不久,从后舍而来的慢悠悠脚步声响起。

“哦呀,夫人,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努哈琴看着眼前的景象,表情淡然甚至有意料之中的意思,只是对于一地的残肢碎块很是嫌弃。

“鱼”见春在看见不省人事的鱼庭雀时连忙跑上前。

从努哈琴身边走出的女子,虽已经是中年女性,但从其面容轮廓可轻易看出年轻时的痕迹,尤其是嘴角的一颗痣,与能剪萝的确有相似处,尽管是如此情景下,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显稳重与理智。

“夫人……”奈须其缓缓抬头,朝她伸出了手。

彻子蔓一路走来,当目光停在那个无头却能看出是少女的遗体上,片刻后,她走向奈须其,蹲下身扶住他,看着他这般虚弱,她的微蹙眉头,目光里满是温怜,于是轻轻抚动他的背安抚着。

努哈琴来到能剪萝的身边,伸手拉开她背后的衣服,后背上随着身体变凉,刺青开始慢慢消退,他瞳孔一颤捏紧了手中的染香硬鞭。

“那孩子……”奈须其捏紧了彻子蔓的手,声音微颤,慢慢地看向能剪萝的遗体,“那孩子叫能剪萝。”

彻子蔓的手微颤,虽表情没有变化,但她眼中的光芒却逃不出奈须其的眼睛,她却始终默不作声,甚至没有再看过能剪萝一眼。

努哈琴看向见春,以及见春身边的鱼庭雀,不觉低喃:“看样子,这位行者还是没来得及告诉她那句话。”

见春伸手将鱼庭雀嘴角的发丝轻轻捋动,口吻中带着些微不常见的孩子气:“就算告诉她,她也已经没救了,已然尝过了嗜血滋味的恶鬼,甚至将自己追寻的方向定格在杀人上,这种时候,她就早已偏离了正道。想要得到昂达的正视,不过是她现在让自己能够继续杀人的借口罢了,尤其是那位昂达早已病逝……”

努哈琴轻叹口气,看见春的样子,似乎对鱼庭雀已经有很不错的好感了。

“夫人~”努哈琴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下一旁的彻子蔓与奈须其,“您的两位孩子有这样的结果,不知您是否会感觉心疼呢?”

“你说什么?”奈须其护着自己的夫人。

“不管她嘴上怎么说,还是已经为了自己做了什么事,恐怕,到死的那刻,会想起自己心里最初、也是最深的执念”努哈琴看着脚边的能剪萝,眼中的闪烁的光芒将他的本质掩盖看不真切,“将她变成这样,让她认为自己已经变成最接近自己阿穆的人,对您这位从未谋面,却滋生了各种感情的阿穆,她一直渴望的都是一个答案吧!”

一直在一旁因为惊惧缩成一团的乌桃终于缓过气来,听见努哈琴的声音和话语,她渐渐收紧了手指,忽然她手脚并用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来到彻子蔓身边并未抬头去看努哈琴,低声对彻子蔓和奈须其说道:“夫、夫人,和镇主回、回后舍休息吧,这里,我们会收拾干净的。”

彻子蔓扶起备受打击已经虚弱不堪的奈须其,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两人彼此搀扶着离开。

努哈琴瞥着几人,即使嘴角仍旧挂着一丝弧度,可脸上却堆满了与阴暗天空一样的神色。

他蹲下身看着这具遗体不知在想什么,很久才像自喃一样出声:“那个答案,现在对你来说,有没有,大概已经不重要了。”

“呐,送鱼回去吧”见春转头向努哈琴求助的挥手,她实在无法将鱼庭雀搬到乞望的背上。

“啧”努哈琴实在没办法的摇头,于是叹口气走上前,他抱起鱼庭雀后将她放在乞望的背上,帮她把行者服完全盖在她身上后乞望非常有灵性的驮着鱼庭雀离开。

“欸?”见春刚想上前却整个人直愣愣的往后倒去。

努哈琴一把抱住她瘦弱的身子,看着她始终没有恢复的苍白小脸顿时眉头紧蹙,可还是什么也没说,一把将她轻松抱起,见春习惯地靠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脖颈。

“你这丫头,竟敢强行闯进惊麓的哈勒玛里带人回来,你真是皮痒不要命了。”

“那……,要把见春吊起来打一顿才行吗?”

“一顿?一天三顿都算少了——”

“嘿嘿嘿嘿嘿”见春发出少见的女孩子地笑声,“嗯,那,打过以后见春就能再闯祸了?”

“看来我还得砍了你的双腿。”

“那见春不是就得跟努达你讨厌的虫子一样只能在地上爬了?”

“闭嘴!”努哈琴一如既往的淡薄中却压不住对怀中之人的温热感流露。

他转身欲走,而赶来收拾残局的下人们匆匆经过身边,脸上复杂的表情他只是惊鸿掠过,只是看着他们将地上的残肢一并像拾无用的废弃之物一样堆积在一起然后用车推走,他眼中的冷冽将仅有的温度也冷却下来,或许这里很快又会变成从前的样子。

次日熠时(下午)。

当鱼庭雀再次发出难受的低吟睁开眼,她下意识环顾一圈,是自己的房间。

“乞儿,你压死我了”难怪她在睡梦中一直觉得胸口难受,乞望的大脑袋几乎完全搁在她的胸口。

呼噜~呼噜~

乞望那改不了的动物本性在她伸手挠着它鼻子的时候越发明显,这与猫咪一样的呼噜声表明了它此时的心情。

“莫玛你醒了?”苏合刚出去查看药的情况,不一会儿的功夫没想到鱼庭雀已经醒了。

鱼庭雀撑起身,脑袋始终沉沉的,她伸手摸着头想要缓过来:“嗯,只是……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那是当然的”苏合将手里的药碗放在桌上,然后朝她走来,二话不说就为她探脉,“本来就没完全恢复又硬撑着出门,它驮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探脉,身体里血气翻腾,但是外面的身体又同时被寒气加持,你说你能好吗?”

鱼庭雀回想失去意识前的画面,这让她不觉再次皱眉闭上眼,但唯独能剪萝背后的纹印清晰的烙印在她脑海中。

“不管怎么样,先把药喝了,之后好好休息,会慢慢地缓解一下现在的状态。”

“好”鱼庭雀屏住呼吸将汤药没有停顿完全灌下去,当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时,那种混杂的味道让她几乎快要呕出来,此时的鱼庭雀才像个小孩子一样四处寻找扁青给自己的糖果,她连忙拍着苏合的手臂,“有点事想再麻烦你。”

这段时间一直都忽略了乞望,鱼庭雀拜托她带乞望出门去找个地方好好撒欢,进食,正好,她此时在房间凭着记忆将能剪萝身上的纹印画了下来。

“那家伙应该注意到了这个”鱼庭雀盯着纹印开始仔细的回想当时须魉金的一举一动,他当时分明有个眼神是注意到了能剪萝的后背,看他并未惊讶的神色,也就说明他应该知道这个纹印,可能还见过,难道说……他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这和他也在寻找的人,有关?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不详的东西!”

“呃?真北!”鱼庭雀太过于沉浸在思考中,竟然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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