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祈祷使。(1 / 2)
“什么东西不好,偏偏是祭司,跟他们有关的不都是那些东西嘛,啊啊,啊啊”
自从分辨出那个声音是什么以后,鱼庭雀就一个人在不远处来回焦躁地踱步,嘴里始终念念有词。
彼乐侧头看向乞望,一脸心疼它:“看起来,你平日也挺辛苦的样子。”
真北从后厨房走出,一眼就看见状态奇怪的鱼庭雀,以及陌生的飞瓦。
“这位是?”
“我叫飞瓦,是这儿的住民”飞瓦连忙起身礼貌回答。
“我们从昨日进村子就没有见到其他人,这是……”
“我也不清楚,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彼乐伸手拉了拉真北的衣袖,压低声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巴肋赫找遍整个村子,什么人都没有见到,就连来时的那条路都没再遇见其他人,只是,就像这里一样,村里那些屋子里的情况每天都有变化,尤其是常用的东西。”
飞瓦站在门口看着一直都断断续续的小雨不觉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马上快到收割龙将的时候,今年怎么这么多的雨水,收割以后,一定会很难储存的……真是头疼。”
香芥总算做好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罐子,她拿着朝飞瓦小跑过来,声音软糯的说着连不成句子的话,看她这样,飞瓦蹲下身努力让自己不漏一句、认真地听着她说完。
“小脸上全是泥浆了,跟姐姐去洗干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见到家人了,可不能脏脏的”彼乐走上来,面对孩童似乎比鱼庭雀熟练许多。
“嗯”香芥点点头将手里的小罐子非常信赖的交给飞瓦。
彼乐用着温水擦拭她的小脸,然后将小手浸在水里给她搓洗着,当给她捋起袖子的时候才发现戴在她小手手腕上的一条晶石手链,颜色稍淡但很剔透。
“好漂亮的手链,是香芥阿穆做的吗?”
“恩恩”香芥发出抑扬顿挫的声音摇头,“是哥哥给香芥做的哦,哥哥什么都会做,哥哥可厉害了。”
彼乐看见她谈起哥哥时候高兴的样子不觉也跟着一笑:“是么,那香芥哥哥一定很疼香芥。”
香芥忽然收敛了笑容,一瞬变得失落沉默,好一阵她像是在思考问题的样子,过了很久她才再次出声:“不知道,我只是一直都喜欢跟在哥哥后面,哥哥去哪儿香芥就去哪儿,每日都见不到阿穆,昂达也不在了,香芥只能跟着哥哥……”
“是这样啊”彼乐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不要紧的,我们一定帮香芥找到哥哥,也会找到其他人,我想,香芥哥哥一定也在想念香芥,想要快点见到香芥。”
“真的吗?”香芥抬眼,眼中满是期待和高兴,“哥哥真的不会烦香芥吗?哥哥真的不会离开香芥,一定会来找香芥的,对不对?”
“嗯,当然了,香芥这么可爱,肯定会的”彼乐毫不犹豫的点头,迎着小姑娘如此急切激动的眼眸她似乎能够感受到香芥的心情。
香芥顿时像个兴奋的小孩子手舞足蹈起来,开心地朝门外跑出去。
“慢点香芥,小心跌倒了”彼乐放下手帕连忙追出去。
“呃?”刚跑到前厅,忽然香芥停下脚,只见她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身子一软朝前扑去。
真北眼疾手快两个跨步便一把抱住小姑娘,他连忙将香芥翻过来探了探小姑娘的气息,谁知手指刚碰到香芥的皮肤时,他脸上闪过一丝奇怪。
“香芥!”飞瓦转身赶忙而来,“怎么了,她怎么了?”
“没事……”真北给她探了脉没发现奇怪的地方,而且,香芥现在也睁着眼只是有些发呆。
“先将她抱到我屋子里去”彼乐首先反应过来。
鱼庭雀坐在床边再次摸了摸已经睡过去的小姑娘的脸,的确是说不出的感觉,与第一次感受到的一样,温度很奇怪,既不算正常温热也并非冰冷。
“声音”
“欸?”
鱼庭雀看着闭着眼似乎在说话的香芥连忙躬身凑近了她的脸。
“哥、哥哥的声音”
“梦话吗?”
从外走进的彼乐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前,她伸手为香芥再次探脉,脉象平稳、气息也没有异常,可能是刚才过于激动导致的吧。
随着外面天色渐暗,屋外不知何时亮起了笼光的光芒,就像是指引一样,整个村子的屋子外面也跟着开始被点亮,炊烟也几乎一样冒出。
真北他们第一时间赶到查看,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一切便更显诡异。
“今夜还是让她就留在这里休息吧,我看着她,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待在一起也比较好一点”彼乐说着看向鱼庭雀。
“嗯,我去跟飞瓦说一声,我让他也留下来,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是这样比较妥当。”
入夜。
伴随着细碎的雨打万物的声音,所有人都慢慢平静下来,村子也开始进入休眠的宁静状态。
一阵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动了屋子里的白纱,凉意十足,床榻上的香芥发出梦呓声,彼乐忽然醒来,她起身看向窗户的方向后走过去,外面的一切在夜色里都显得静谧,她打了一个哈欠,看来今晚也是一样寻常。
吱——
风吹动房门,被推开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彼乐伸手揉着眼睛走向床榻,不经意间看向门口。
啊!!!!
四方楼里响起一阵女子尖锐地惊恐叫声。
“彼乐!”鱼庭雀猛地睁开眼,可是同时一阵莫名的惧意也袭来,她转身看向大门方向,一道站在门外的黑影快速闪过,她整个人都像被钉住一样无法动弹。
直到她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枕头下拿出了惹双栖,而此时紧捏刀柄的手竟然微颤。
“刚才……那是……”
门外想起一阵脚步声,她这才连忙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朝彼乐的房间赶去。
彼乐的房外站着一名巴肋赫,鱼庭雀越过后踏进屋子,季玄珂已然赶到,此时正安慰着受到惊吓的彼乐,床上的香芥则睡眼惺忪的揉着眼坐起来,一脸的不知所措。
“彼乐,发生什么事了?”
宫彼乐抱着身子忍不住发颤,就连呼吸也很急促。
“让她冷静下来再说”季玄珂伸手轻揽宫彼乐的肩安抚着她。
“脸,脸上……我看见那张脸上的眼睛……,好可怕……”彼乐甚至连一句话都无法完整吐露清楚,看来是被什么东西吓得够呛。
追出去的真北和其他巴肋赫之后无功而返。
“嗯?”飞瓦从楼下赶来,刚走到门边,却发现了半张撕裂的符纸,他拿着走进来,“门口掉了一个这个东西……”
“那是”鱼庭雀瞳孔微颤,一脸难以置信,她接过后看着手中的这半张似乎画着什么的符纸仔细翻看,不时,听得她发出惊异之声,“不可能,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站在一旁的真北,他上前一步,当见到的时候也不由得一怔。
“难道说,是术者搞的鬼吗?”鱼庭雀不愿这么想,可是会使用这种东西的家伙除了他们别无他人。
“术者……”季玄珂似乎也对此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向鱼庭雀手中的符纸表露疑惑,“那些人,不是被司典勒令禁止使用术式吗?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灭绝了。”
“那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会懂得隐藏自己,人是不会那么轻易灭绝的”真北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
宫彼乐总算是缓过气来,她抬头看向季玄珂,在他安慰的眼神中慢慢冷静下来,她这才看向鱼庭雀,微颤双唇出声:“不,不像是人……”
鱼庭雀顿时浑身僵住。
“虽、虽然只是透过门缝看见,可是……那个东西,佝偻着不像人的高大身体,脸、脸好像只有一层干巴巴的皮附着,尤其是那只眼睛……没有眼睑,一直死死地盯着屋子里……”
彼乐颤抖着努力让自己说清楚自己见到了什么,可就算只是回想也让她很害怕。
鱼庭雀一愣,虽然只有刹那,刚才自己似乎也见到了那只一样的眼睛,但她却从眼睛里感觉到了怒气。
听着宫彼乐的形容,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觉得一阵寒意四起,虽然从话中得到的都是超出想象的描述让人难以相信,可是,出现了那半张符纸,一切就变得更加玄妙难言。
“不管是什么东西,既然出现了,那就说明这里的确还有别的东西在,比起之前什么都见不到,现在的情况,更好”季玄珂说着扶起宫彼乐,声音始终冷淡又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理智,然后他看向真北,“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不要过于分散,直到情况明了为止。”
真北有些迟疑的来到他身边,低声回道:“可是察林,你的身体还需静养,这里还是让我处理吧。”
“若真是所谓的术者所为,那最坏的结果就是无人幸免”季玄珂倒了一杯温水给彼乐,连头也没回,“你还是与这位行者多想想办法,看如何能尽快解决现状吧,我身边有彼乐在,你勿需担心。”
“是。”
经过这突发事件,一夜无眠的鱼庭雀靠坐在乞望身边不知在思考什么,几乎没有说过话。
直到天边的地热斯刚露出头来,她立刻起身走向外面,飞瓦与真北也前后脚跟上。
“发现什么了?”真北看见她的模样率先开口。
“没有。”她倒是非常直率,“可一直待在那里也无济于事,我们甚至连符咒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清楚,是否只有这一张也不知道。”
“毕竟这群人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甚至就连他们曾经的痕迹也被抹除了”
“既然有可能会面对如此陌生又未知的敌人,那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鱼庭雀说着,刚好走到外面,看着已经有烟火气的无人村庄,她深呼吸一口气后深深的吐纳,“要说唯一与之有可能有联系的只有司典与司典门下的祭司,那我想,他们的术式应该也类似,先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符咒。”
真北也认同,于是与身边的飞瓦连同两名巴肋赫立刻开始从身边的屋子仔细寻找。
鱼庭雀将符咒置于乞望鼻息下,然后拍拍它的脑袋:“乞儿,又要靠你了。”
在断断续续的小雨中,虽然人手不足,但真北与巴肋赫比起一般人始终要强不少,很快,便传来了预计的消息。
鱼庭雀跟随巴肋赫,在南部的一间屋子前的一棵老木树皮下找到了一张完整的符咒,她拿出昨夜发现的那半张,从符咒上的图纹看应该是没有差别的。
“还真被猜中了,真的是术者吗?”她的表情却变得并不轻松。
“莫玛,我找到了”站在山坡上的飞瓦对着她大声的呼叫,“在这儿。”
陆陆续续在整个村子的边缘屋子外的各种树木上都找到了几乎一样的符纸,鱼庭雀爬到最高点将发现的地方都大致记下来,连同村子中心四方楼里的那张一共六张,其中外面的五张都是围绕四方楼里的铺设开来。
“果然与祭司的手法很像,这是将整个村子都围了起来。”
真北看见她没有一点轻松的表情已经明白这件事不是那么轻松能解决的。
飞瓦在一旁却很是焦急,当看见鱼庭雀下来之后连忙迎上前:“如何,有办法吗?”
“现在只是明白了一些事,但……”
“那,难道不能将符纸全都撕掉吗?”
“我不知道这些符纸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是,设下这些符纸的人却不是一般人,如果,擅动一张,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这……,可是……”
鱼庭雀扫视眼前的这片村落,根本找不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竟然会引出本该早就湮灭、不被提及的异族,难道这里也与惊麓口中的异变有什么关联吗?
咕嘟——
“嗯?”一瞬,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被抽走,只剩下由远及近的水滴声再次响起,鱼庭雀愣愣地杵在原地,那声音和第一次听见时一样,一点点在逼近自己,然后,那波动围绕在自己身边不住的扩散然后再回响,好像,找不到出口,又好像,借着回荡的时候在说什么。
“雨!”飞瓦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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