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幻灵之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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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前方不远处,支着简单棚子下一个浑身裹着行者长服的男子远远就在打量这群人,显然对于在此地看见鱼庭雀他们这样的人出现,有着分明的惊讶之意。

“你们几位,是人族?”由于对方戴着的行者帽几乎将自己的整颗头都掩盖住了所以只能听出是一名男子。

“难道我们长得还不够明显嘛”鱼庭雀说着用眼睛示意几乎没有遮掩自己的所有人。

“非也非也,在下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能在这鲸乐都见到普通人,还是算得上稀奇的”说着,对方伸手往后拉了拉帽子,露出了一张童颜髯须的普通男子的面庞。

“眼睛……”真北一眼就看见此人双眼的不同,瞳孔墨色,但是眼白的部分散布这许多细碎的黑色光斑。

“你也是莫名来此之人吗?”宫彼乐见到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瞬间放松了警戒。

旦见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短短的髯须笑笑:“并不是,至少,应与你们有所区别。”

“姐姐,你看看他是什么人”宫彼乐伸手拉了拉鱼庭雀的衣袖,让她再翻看小簿子。

真北快速打量后似乎已经知道了对方是干什么的,率先开口:“坐在卜算桌前,后面还插着那么明显的幡子,用不着翻也知道是什么人,看起来不论在哪儿,都有算命先生的身影。”

“算命的?”

当宫彼乐看向对方,男子却不以为然地垂眸一笑:“毕竟不管在哪里,人,总是要糊口吃饭的嘛,也不至于将反感表现得如此明显吧。”

“算命卜卦看相这种事,原本就不能当真,说得好听让人高兴也就权当好话收了,反之,总觉得被人生生安排妥当,就像被牵着走一样,根本没有意义”真北似乎对此有着很不好的经历,说着,他走向季玄珂,“察林,我们应当早点找到出口离开这里……”

鱼庭雀一直默不作声,忽然见她走向对方,然后坐在桌前凑近了仔细盯着对方的这双眼睛,随着她缓缓吐出烟气,迷蒙间她忽然扬起嘴角:“普通算命的能到鲸乐都里来拉生意也算是真正有见识之人了,不过,还能保持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也知道不仅仅只有神棍的嘴上功夫,对吧,命相师先生。”

“在下名曰半山悍,这位莫玛行者眼光真不错,见识如此之广,身边还带着这样一尊神兽同行,想必此生命相一定与众不同,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够为行者观测一番?”

鱼庭雀微眯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她笑起来摇摇头:“我就不必了,已阅时光我经历过,未历前路我正身处,比起被人预言观测,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精彩有趣的,我个人是认同这点的,你试试我身后的那群年轻人。”

宫彼乐看起来似乎挺感兴趣的样子:“那,我可以试试看吗?”

半山悍的目光停留在鱼庭雀身上,听见宫彼乐的声音时停顿后才继而对她露出做生意的笑容:“当然可以,能为如此生机盎然的生命卜算是我的荣幸。”

季玄珂若有所思的看向鱼庭雀,忽然他一把拉住宫彼乐:“等等”众人的目光看向他,他却似乎从鱼庭雀的眼中察觉到了什么,“既然身处如此奇异之地,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这位少主人真是谨慎”半山悍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

“你?”真北顿时警惕,他怎会知道季玄珂是什么身份?

鱼庭雀轻笑,在半山悍透露出搅局的目光里举起手示意:“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说,应该……不算搅了你生意吧。”

“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真北越发觉得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半山悍仔细盯着真北和季玄珂的眼神变得有些真挚和严肃,随着他瞳孔来回打量微微转动,也带动了双眼之中黑色光斑,他双手叠交放在桌上,然后慢慢朝着两边散开,随着他动作的展开,原本只是普通黑色的桌布,忽然显现出复杂的星象图,而且,像是活物一般能够移动。

咔哒——

他从衣袖中取出罗布蛊类似的矿石散落在桌上,随着矿石落在星象图桌布上,他脸色有异地抬头看着几人,就连冷静的瞳光也微微闪烁。

鱼庭雀有些好奇的靠近,却见到桌布上两颗最亮的星星越渐靠近,但她的确对卜算和星象这块不熟悉,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半山悍面色越渐凝重,突然,他抬头迎上鱼庭雀的目光时显然一怔,然后快速挥手,星象图也随之消失,而他也收起了卜算用的矿石。

“真是罕见的命相师,居然会主动为他人卜算”看见他这种反应,鱼庭雀着实觉得稀奇。

“没什么大不了的,命相师也有自己的好奇心罢了”半山悍说着没有再看她一眼。

“那,很明显,卜算的结果也不会告诉我们咯”鱼庭雀试探着想要问出点什么东西。

“既然各位都不相信,那么所谓的结果也就自然不成数了,不管是出于作为命相师的原则还是正常情况,那当然不能轻易告知,除非……”半山悍收敛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再次露出做生意的笑容向她伸出手,“您能为之付出相应的报酬。”

“这不跟外面那群神棍一样嘛”真北对这种人始终没有好印象。

鱼庭雀的小聪明没有得逞,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要付给你们的代价对我来说实在有些大,我恐怕自己不值一提的命相实在不足以用负担不起的代价去支付,所以说,敬谢不敏。”

半山悍瞳孔明显紧缩,就连声音也变得低沉:“那真是,太遗憾了,您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季玄珂偏侧头,刚好能够见到半山悍此时的神情,一种从未有过的直觉在内心油然而生,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星光让人觉得有种被禁锢的束缚感。

“好了,还有其他很多东西没见识过,就不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了”说罢,鱼庭雀再次跨上乞望后朝着前面撒欢而去。

“你这家伙”真北此时完全对鱼庭雀没辙。

“年轻的察林,有缘相见,有一言且听罢”半山悍叫住了季玄珂,然后缓缓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冥星而立,烨运相随,晦光明暗交替,鲸吞星河万物,越是空旷幽深无垠之洞,越是足以装载万象森罗。”

季玄珂整个人似被凝霜白雾附着,几乎不为所动:“这是什么意思?”话音刚落,季玄珂便从半山悍的眼中似乎看见了无数黑暗中的星群,然后,星光一个个失去光芒变得晦暗,最后变成没有生气的黑色石块,他连忙后退一步,这才看见半山悍的脸渐渐被巨大的行者服帽子扣住隐去,而半山悍整个人也被长服再次包裹住不再出声。

“阿珂?”宫彼乐站在一旁看着出神的季玄珂不解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季玄珂回过神来,他迟疑地走向宫彼乐,但刚才自己所见之景却让他无法忘却。

一路上,不管真北如何担心,鱼庭雀都一副充耳不闻的状态,自顾自地翻看手中的小簿子一一做对照,她可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够拿出这个小簿子,见到梦寐以求的鲸乐都。

也许是被她的这一面所影响,宫彼乐也有些忘乎所以,跟在她身边好奇地在她讲解中全程合不拢嘴,看来对女孩子来说,眼前的未知永远都让她们感觉到莫名地高兴,甚至可以自然而然地忘却身边人。

“呜哇,鱼姐姐鱼姐姐,你看那边,那边好热闹,好像在表演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宫彼乐蹦跳着指着左前方很多人聚集的地方。

“哦,那得去瞅瞅才行,来,我们走”鱼庭雀还没仔细看就点头答应。

“我说你们俩……”真北守着季玄珂寸步不离,看着两个已经乐在其中的女子让他着实觉得身累,尤其是鱼庭雀轻易就将宫彼乐给影响了,他犹豫地看向季玄珂,但这才发现自己的主人似乎有点不对劲,“察林,是否有不适?”

“我没事”季玄珂始终淡漠,他看了看周遭,以及跟着鱼庭雀变得像个正常活泼性子的宫彼乐的身影,并未有太大变化地跟上前,“不必担心过多,她不是说了嘛,既是如此难得一遇的经历,勿需顾虑过多。”

“是。”

借着乞望的优势,鱼庭雀能够轻松拨开人群凑到热闹的前方。

赫然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五彩泡泡,漂浮在众人面前,而在气泡内,似乎装满了银蓝色的液体,不管怎么看什么都没有,身边这群异人似乎也很好奇的用手去戳,看起来是很软的感觉甚至不论怎么戳都戳不破。

矮小的宫彼乐被人潮挤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不过好在一直抓住乞望所以才没有走散,鱼庭雀听见她的声音这才一把拉住她后将她抱坐在自己身前的乞望背上。

忽然水球里翻滚起一片巨大的海浪,在无数的气泡滚滚中,水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最后成为墨蓝色,宫彼乐凑近了,几乎将脸都贴上去。

“呃!?”

一双长着鱼鳍的手猛地拍在她的脸上,吓了她一大跳,猛地往后一扬,撞得身后的鱼庭雀发出一阵闷哼声。

当水球内的水再次恢复平静后,颜色也开始变浅,一个类人身披美丽似鱼尾长裙的女子出现,她在水球里就像人在外面一样悠然自得,然而她游弋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优雅华丽,当她靠近了宫彼乐时偏侧小脑袋一脸的好奇。

“她好像也在看我们”宫彼乐说着再次靠近,然后伸手放在那软软的水球外面,里面的鱼人也学着她的动作与之重合手掌。

也许是感受到了神奇,鱼人忽然发出奇异的笑声,浑身一抖,从其皮肤以及身体里就像打喷嚏一样散出无数的小鱼,樱白色的小鱼围着她游弋,最后竟噗噗噗的跳出水球,甚至能够在外面也像在水里一样自如的游弋在空中,甚至穿梭在众人身边不受一丁点影响。

宫彼乐抬手托起一尾,只觉得手心凉凉的,痒痒的,她顿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

水球里的鱼人眨眨眼同时也学着宫彼乐发出类似的笑声,逗得所有人都笑起来。

鱼庭雀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快速翻看自己的小簿子:“哦~~,这就是水灵,飞鱼啊,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产出不同颜色和表情的小鱼,还会模仿人的各种声音。”

“有表情的小鱼?”宫彼乐将手拉进看了看,小鱼也抬头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忽然咧嘴一笑,这让她顿时一惊往回缩起下巴,顿时连双下巴都被挤出来,她尴尬的回之一笑,“果然是有表情的小鱼。”

鱼庭雀见状立刻将这种亲眼所见的新场景画下来,逐渐在脸上露出奸商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也是亲眼见过鲸乐都里灵子的人了,嘿嘿嘿,如果能一次性将所有灵子都见识到将它们画下来,绝对有人能出大价钱买下来。”

“啊,小鱼的颜色变了”宫彼乐看着飞鱼再一次产出了赤色的小鱼,但直觉让她有些害怕的往后躲,“怎么好像觉得她生气了!”

“欸?”鱼庭雀抬头看去,好家伙,飞鱼此时不仅是头上的毛发,就连身上类似鱼鳍的衣服也炸开来,整个人对着鱼庭雀发出嘶嘶的声音,那一尾尾赤色的小鱼也张嘴露出满嘴的獠牙,鱼庭雀立刻收起手中的簿子露出强行善意的笑容,“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大概是直觉察觉到鱼姐姐你不怀好意的打算了吧……”

“呃……这里不能呆了”鱼庭雀连忙拍了拍乞望的屁股,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他们艰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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