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女神乌托雅。(1 / 2)
“下毒?”
宫彼乐连忙转身查看其他笼子里的状态,只要凑近了都能隐约闻到这股味道。
棚内所剩的十数只动物包括异兽在内,所有都无一例外中毒身亡,宫彼乐眼看着这些体态几乎像是喝醉了进入梦乡的动物们连连后退,她脑海中浮现出阿来夫的身影。
“难道……,会是他做的?”
就在宫彼乐陷入巨大困惑和痛苦纠结中,忽然从棚顶传来了燃烧的声音,火焰一瞬吞噬整个棚子。
“你在干什么,快出来”鱼庭雀一把抓住愣在原地的宫彼乐将她拖了出来。
“那里面,那里面,那些动物……”
“早就已经死了”鱼庭雀从刚才经过的时候已然嗅到了那股腐臭味道,“那混蛋居然下毒,毒死了所有动物。”
刺兜与花棘刚才追着阿来夫跑了不远,害怕是调虎离山,结果在不远处就看见这里火光冲天,虽然料中,可没想到他竟然脚程如此之快,甚至还回来放火。
“发生什么事了?”鱼庭雀走上前。
“我弄瞎了他左眼。他突然发狂,放出了几只异兽之后冲了出来”刺兜看向一旁平安无事的宫彼乐原本悬着的心落下了。
“难怪会变成这样”鱼庭雀呢喃着看向花棘,“我已经寻得同伴,我想,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吧。”
花棘垂眸后转身:“即使如此,还需几位跟我回去一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宫彼乐很快注意到刺兜皮毛上的血渍,以及鱼庭雀整个人的状态。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清楚”联想到这件事中出现的人有可能会是同一批人,鱼庭雀不免有些不安,越渐朝东边前进,仿佛是走上了一条被人安排好的道路,这种感觉着实令人不爽又无力。
“苏合!”
“真北?你怎会在此?”
被火光引来的真北看见平安无事的宫彼乐这才脸色缓和下来,只是他出现在这里让宫彼乐同时惊讶,毕竟作为那个人的荻耳逹,真北是不会轻易离开季玄珂身边的。
“你没事就好了,察林也能放下心来”真北走上前,眼中的急切复杂之色也终于一点点趋于纯粹,他看向身后正在被扑灭的大火不觉再次皱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狗急跳墙罢了”鱼庭雀冷冷回道。
“难道,你们又遇到那个男人了?”
“没有,但找到了跟那男人脱不了关系的家伙,可惜,被他逃跑了……”
“啧。可惜,只伤了他一只眼,如果能要了他的命,或许,命丧其手的动物会更少,可恶!”刺兜此时愤懑不已,一想到刚才自己居然错失了那么好的良机就忍不住自责甚至是气愤。
真北扫视后当所见动物牢笼的时候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是那驭兽师……对吗?”
“那种人根本不配这个称呼!”鱼庭雀声音断绝且隐忍,“那种货色,连驭兽师的边都沾不上,叫他人渣都是侮辱了这个词。”
今夜,仿佛注定是一个不眠夜,黑暗匍匐在地,搜寻着亮光的同时将光芒包围,对其虎视眈眈。
戚狈殿中。
季玄珂正面津布威众人,只以一人之躯便仿佛压制了这十数人的气势,虽是羸弱之光,却有着让人始终仰望的天生气场,一如暗夜之上的启明星。
“古城乌仁图,是缘角翼城的前身,我还记得历史记载此地乃为矿石山,从来都被富饶女神所眷顾,一度媲美南方轩仑国,亦是东方遗珠;怎奈不知何故一夜之间古城陷落,城民迁移,终是留下一座只剩下记忆的城池”季玄珂稍稍仰头,借着殿阁的笼光目光巨细无遗地扫过那些镌刻下的痕迹,不管时间如何摧残,即使只留下残垣断壁,可曾经的辉煌细节还是能够捕捉,甚至可见一斑。
“没想到公子对我缘角翼城有过了解,敢问一句,公子的身份是?”穹冈端坐在上,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也忍不住仔细打量和观察,的确与同行的那些人有着明显的差距。
季玄珂抬手挡住身边的巴肋赫,举手投足间尽显贵雅之气:“行旅数人,旦借贵地前行,尊驾,又何须过问颇多呢?”
“既然不便相告,我们也自然不再追问,只是……”穹冈抬眼,神情稍变,“如果只是普通借道者,我们当然不会拒绝,尤其是对于遵守他人规矩之人更是以礼相待,反之,我们虽只是一座小城,也不会允许他人无礼和侵犯。”
“这句话,听来的确铿锵有力,尤其是从你们这群,在如今已经荒败重建的古城中落地生根的住民口中说出的时候,更是如此”季玄珂正视穹冈,报以敬心姿态,“面对无数不知目的的外来者,如此更是必要,我无话可说,但,对于站在我们的角度而言,更不希望被任何人误解,尤其是在我们同时遭受被卷入莫名事件的时候,还望尊驾周知。”
许是季玄珂此时表现出与之前鱼庭雀截然不同的态度,包括穹冈在内的所有津布威也显得礼貌一些。
“这是自然,只要我们查清这件事与各位无关,自当作出适当论断……”
“尊驾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不仅要放我们离开,也包括对错误的认知并致歉吗?”
“那是……当然。”
“果然,不愧是有着东方遗珠之称的古城,即使是后来的住民,也似乎保留了遗民之风,让人钦佩。”
穹冈虚缝双眼盯着眼前这个给人感觉复杂的少年,不仅是从骨子里流露出不落下风的气质,其心眼和头脑更是让人能够分明感受到与普通人的不同处。
说话间,花棘带着众人现身。
宫彼乐犹豫后走上前,许是察觉到她的回归,季玄珂转动眼珠稍稍侧身,虽未语,但绷紧的面部线条稍稍缓和。
花棘走向穹冈,将自己所见巨细无遗的回禀。
先前文先钵说的话同时结合此时花棘的回禀,穹冈沉思着向身边的两人低声交谈。
真北此时也躬身在季玄珂耳边陈述所发生的一切事宜,包括从蓬楼开始到文都苏,尤其是关于那名神秘人的事情,季玄珂听闻后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但从其眼神细节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在冷静思考。
“你确定自己所见?”真北说起断臂刺青之事的时候,季玄珂忽然开口问道。
“是”真北回答时目光瞟了一眼身后的鱼庭雀,“属下绝对不会看错。”
“此地竟也出现了这群人,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何故竟然会找到贝兰居,前来袭击我等?”
“到现在,我亦能确定他们一定就是来自三神之一,图鞥广月之地的那群不受欢迎者”真北其实从鱼庭雀第一次说出纹印的时候就有所怀疑,当在钦塔夫小镇鱼庭雀手中见到她所画的刺青图案后更是笃定猜测,而此次便是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被人冠以掠夺者之名的那群人。”
“那群人的存在只是有所耳闻,并未留下过多的记载或是痕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管是活在地底还是黑暗中,不论行迹多么谨慎不留痕迹,只要不会停止所做恶行,时间总会让他们露出破绽,届时,一切都不会再是神秘,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不敢见到光明之辈罢了。”
季玄珂听着真北的话,看着他坚定的神色静默下来,可内心的涟漪并未被抚平,毕竟这件事怎么也想不通,那群人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点,况且他们一直以来都非常小心谨慎,为何突然会变得有种急切的感觉,甚至还暴露出这般多的行迹。
“此事我们已经明了”穹冈的声音忽然响彻戚狈殿,“虽然起因是各位的同伴遭遇不明袭击,但你们的同行者不顾阻拦和警告擅闯我等古城禁忌之地,这已经触犯到我们的底限,我不能坐视不管……”
“那,阿来夫呢?你们之前那般维护,还说他是安分守己之人,此事却与他脱不了干系,你们又当如何?”鱼庭雀此时为了冷静下来早已给自己点燃烟丝,却还是因为穹冈的话被一触即发。
“他不过是众多外来者之一,我们自有决断”穹冈对鱼庭雀似乎不仅没有好感,还对她有着明显的戒备意思,“这个人、这件事我们必然不会就此作罢,所以不劳行者担心。”
鱼庭雀伸手扣了扣发际线,她歪头看向一旁的津布威忽然道:“那,这就明摆着要追责了?不知,若是我说,城内有一处通往雨林之路的捷径,而关乎不久前在雨林发生的骚扰或许与此有关,不知各位是否感兴趣?”
“你说什么?”
“我缘角翼城之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地方?”
“胡言乱语,谎话连篇,一定是想要以此作为借口和要挟来躲避追责”
“雨林是女神乌托雅的三神卫沉眠之地,它们也是守护我缘角翼城的三神卫,谁也不能侵犯与玷污,谁敢在此地作出这种事?小女子,切不可妄言!”
鱼庭雀一语既出顿时引得在场所有人都像被惊吓到的兔子一样惊慌失措,只是这般反应倒也让鱼庭雀等人好奇,按照他们所说,三神卫既然是女神乌托雅的护卫,而缘角翼城也是女神被囚之地,那,为何他们会这般应激和惊吓呢?
“他们怎么跟见了鬼一样?”刺兜趴在宫彼乐的头上同样难以理解。
“哼”鱼庭雀冷哼,“这才是,鬼知道呢。”
“你所言,可是为真?”
“如果我告诉你地点,是不是就可以免了我们擅闯禁忌之地的责任?”
众人之中唯独穹冈冷静,而鱼庭雀从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就多少算计到了雨林骚乱的价值,所以当时才会隐瞒,只是令她没想到这个价值还挺高。
“但说无妨”
“你且派人去阿来夫落脚地,一看便知。”
穹冈看向文先钵,文先钵即刻派人前往。
“本来我个人是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的,只是,在文都苏发生的事情太恼人,不知,是否能够一问?”鱼庭雀瞳孔微微紧缩盯着穹冈,“就当做打发时间如何?”
“请说。”
“关于此地女神乌托雅的传说,我已然听得他人的版本,不知是否属实?”
“我是不知你们从何人口中得知什么样的故事,我且可以告知,传说实际上已然失传,关于女神乌托雅被囚之后的故事早已从文字记载中遗失,过往所有谣传都不属实……”穹冈其实早已耳闻此时风靡城中的谣言,“那些都是出自自私之辈之口,纵然我们全力压制,可不止和人在私下传播,到此时……因此已经出现了牺牲者……”
“之所以不派人驻守在文都苏,也是铤而走险,为了捕获嫌疑之人?”鱼庭雀终于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真是愚蠢。”季玄珂低喃。
“只要能够抓住散播这种谣言之人,就能绝了之后的所有隐患,必要的牺牲,也是必不可少的……”
鱼庭雀突兀发出的笑声让整个殿阁骤然死寂,不屑又嘲笑中甚至满满都是残忍的意味。
“必要的牺牲,是必不可少的”她喃喃自语,眼前不时浮现出那孩子坠落文都苏空洞时的眼神,“那,你们也掉下去以身堵住谣言不就行了!”
真北后背一凉,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拽住鱼庭雀的手臂,本能告诉他,刚才一瞬的杀气是面对文都苏时那男子一样的认真。
“说得没错,你们既然是津布威,自诩古城护卫,那用你们如此身份来证明谣传是假的,不是更好!?”刺兜见状,非常认可的附和。
“喂。”真北手上用劲压制,不时瞥向刺兜,这两家伙什么时候居然这么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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