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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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意勉强洗了澡,挣扎着爬上床,便立刻沉入了黑甜乡。倒是容寂还有几分力气,至少把室内的窗帘拉上了,这才倒在解意身旁,陷入了沉睡。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解意睁开眼,发现容寂已经不在了,肚子却饿得咕咕直叫,只得硬撑着起来,抓过一件睡袍胡乱套上,赶紧出去找吃的。

客厅里一片明亮,容寂的箱子扔在门边没动。解意一愣,随即听见厨房里有动静,心里有些不信,便走了过去。

一只平底锅正放在火上,容寂将土司浸在打好的鸡蛋里,然后放进锅里用油煎至金黄,旁边放着一只碟子,是做好了的生菜沙拉。容寂将土司全都煎好后,回头看着倚在门上微笑的解意,问他:“你要煎蛋还是生菜?”

解意答道:“生菜。”

容寂便开始操作,往两片煎好的土司中间夹生菜沙拉。他边做边说:“你赶紧去洗脸刷牙,然后吃饭。”

解意答应一声,脸上满是愉快的微笑。

等他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容寂已将做好的三明治和牛奶放到餐桌上,看到他便说:“快来吃,饿坏了吧?”

解意“嗯”了一声,过去喝了一口牛奶,然后用刀叉吃着三明治。

“怎么样?”容寂问他。

“很好。”解意笑道。“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

容寂轻松地笑着说:“单身了这么多年,当然什么都会了。我还会缝缝补补呢。什么家务都会做。”

解意忍不住笑出声来:“佩服,佩服。”

容寂开心地说:“我这次来成都,大概计划呆三天。今天我不去公司了,明天再去。你今天能不能一直陪我?”

“行。”解意不假思索地应道。“反正我的设计在家里也能做的。”

“不准工作。”容寂瞪他一眼,却显得有些孩子气,一点也不像个手上操纵着上千亿资产的大人物。

解意笑着,耸了耸肩:“好,都听你的。”

等吃完饭,容寂抢着把杯盘拿进厨房,动作十分麻利地洗好,放回原处,又把厨柜炉灶擦拭干净,这才出来。

解意坐在沙发上,瞧着他道:“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容寂想了想:“有什么好看的碟?我已经好多年没看过电影了。”声音里有着太多的感慨。大概只有在这里,他能够稍稍放松一下,透露一点真实的感情吧。

解意过去拉开电视柜的抽屉,翻看了一下,笑道:“有部好片子,法国的纪录片《迁徙的鸟》,我非常喜欢。”

“纪录片?好啊。”容寂无可无不可地,看着解意打开电视和影碟机,然后坐过来。丝质睡袍将他高挑修长的身材勾勒得清晰毕现,让容寂觉得十分养眼。

影片一开始便是醇厚的男声低沉的一句话:“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

这部电影很少解说,简直是一场视觉的盛宴。伴随着诗一般的画面,是纯粹的大自然的声音,风声、水声、鸟儿拍动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它讲述了候鸟终生不止的飞行,春天飞向北极,冬天返回南方,飞过青灰优雅的欧洲,飞过钢筋水泥的纽约,飞过绿色的湖泊、白皑皑的雪峰、辽阔的大海,所有美好的生命都消耗在了旅途中。不同的季节,它们必然会回到当初离去的地方。这便是无言的承诺。它们用生命去实现它。

容寂本来是搂着解意,懒散地看着的,可是只看了一会儿,他便放开了怀中的人,坐正身子,专心地看起来。

在一个半小时的影片中,在大自然的声音中,偶尔会响起优雅法语的低声吟唱。当暮色苍茫,鸟群仍然在万米高空中飞翔,奋力横渡大海时,那低低的歌声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影片中向人们展示了各种各样的危险,而最凶险的却是来自于人类的破坏。

不断有优美飞翔的天鹅在枪响之后坠落,城市上方的空气让野鸭中毒,泄漏的石油粘住了鸟儿的翅膀。不断有枪口、捕网、笼子出现,令人愤恨之余感到非常无奈。鸟的世界和每一个人面对的并无不同:孤独、疲惫、不能支撑和致命伤害。

而各种各样的候鸟就在这种种之中飞向自己一定要到达的地方,顽强地实现自己的承诺。

等到看完了,容寂沉默了很久,才说:“这张碟,能不能给我?”

解意立刻答道:“好。”

容寂想了想,问他:“还有类似的好片子吗?”

解意拉开抽屉,给了他几张DVD,有《深蓝》、《白色星球》、《自然的翅膀》。

容寂一手接过影碟,一手猛地将他拉过来,紧紧搂住,半晌才说:“小意,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活着。”

解意轻笑:“每个人总是看着对岸的风景比自己这边美。你现在已经站在巅峰,一览众山小,还觉得苦?屈服于现实,为五斗米折腰的可不在少数。”

容寂闻着自他身上传来的法国薰衣草的淡淡芬芳,按捺不住,一翻身将他压在了沙发上,脸上却挂着苦笑:“你以为我生来就是在这位置上吗?我还不是辛苦挣扎了这么多年。十几年来,我每天连作息时间都没有变过。早上六点半起床,出去跑步半小时,然后吃早餐,七点半出门上班,八点半以前到公司。中午十二点下班,半小时午餐,然后午睡一小时,下午一点半上班,晚上七点下班,八点到家,吃完晚餐后散步半小时,然后去健身房健身一小时,回到家收看新闻,十一点就寝。这么多年了,历来如此,从来没有改变过。我这作息习惯公司里人人皆知,后来媒体也都知道了,说我是有钢铁般意志的人,也算是我的一个不同于常人的优点,使我也无法再改变。你能感觉到我心里的苦吗?”

“当然。”解意轻叹。“如果要让我这样子一丝不苟地生活,还不如杀了我。”

容寂温柔地俯头,轻轻地吻他,呢喃道:“认识你以后,这是我第一次不按正常的规律生活。但是……我很快乐……”

这一次**,容寂很温柔。

直到第二天早晨,容寂与解意都窝在房里,一直没出过门。

解意一直很迁就容寂,除了吃饭和看电视新闻外,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容寂埋藏了四十年的热情喷礴而出,仿佛火山爆发,烧得解意差点体无完肤。做到最后,他只能断断续续地说:“让我……喘口气……”

容寂的汗如雨一般地落到解意的身上,动作猛烈,丝毫也没有让他歇会儿的打算。

解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根本谈不上配合,只得放松了身体,由着他去,除了大口喘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容寂一直在狠劲地追求着,要那一次比一次更高的欢乐浪潮。他纵容着自己,在黑暗中,在封闭的房间里,在心爱的人身上,度过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

经过了大半夜的燃烧,容寂的心火才终于暂时平息。他满足地吻了吻解意汗湿的额,轻笑着问:“累了?”

解意闭着眼,微微点了点头。

容寂看着他筋疲力尽却显得更加吸引人的漂亮容颜,一边吻他一边笑:“你这么年轻,比我还不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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