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流水香(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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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五官,温润的笑容,略带忧郁的眼神,眉间沧桑,虽然与印象中那个高挑瘦削,神采飞扬的少年有所不同,但那熟悉的眉眼和笑容,分明就是他。怎会是他?初晨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复活了?但那个笑容明明白白地绽放在她的面前,他有影子,他是活人。突如其来的喜悦充斥了初晨的胸怀。苏缜,怎么会是你?苏缜,他们不是都说你死了吗?

不多时,马车到了门口,小厮忙上前安脚凳,两个俊俏的锦衣少年不等脚凳安好,就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小的那个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扑上去一抱抱住绿绮夫人,娇嗲嗲的喊了一声:“娘亲!蕴儿想死你了!”大些的那个却只是望着众人微微一笑,回过身去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中年男子下了车。

那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雪青色的皮袍,气质高华,五官俊美,身材修长,有些瘦弱,脸色虽然显得苍白疲倦,但眉梢眼角的喜意也是溢于外表。他带着温柔的笑容对着绿绮夫人点了点头,又看着初晨温和一笑。这正是初晨的父亲,现任宁国公风子瑛。苏缜也上来和绿绮夫人见礼,可以看出,绿绮夫人也是相当惊讶的,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小师妹。”初晨抬起头,看着那个比她高出一头的魁梧身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风子瑛嗔怪道:“晨儿,欢喜傻了吗?怎么不喊你苏师兄?”

初晨别开头,眼泪在眼里打转,他没有死,但为什么现在才来?

一家人久别重逢,自然是欢喜无比的。风子瑛拉着初晨细细的看了又看,又问了些她近来的情况,方放心的点点头。初晨看着这个虽然待她不错,却很少接触的父亲,毕竟是卧病多年,虽然精心调养,风子瑛的身子还是很瘦弱。但人逢喜事精神爽,风子瑛清矍的脸上透出一股初晨多年来从没有看见过的神采。父亲有今天的样子,为的什么,初晨心里自然很明白,她低低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弟弟初阳和初蕴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一岁,比起初晨离家的时候又长高了一大截。二人有些拘谨的跟初晨行了礼互相问候了后,就忙着跑过去亲昵的拉着绿绮夫人撒娇,毕竟初晨跟他们一向不是很亲近,他们也有些怕这个美丽出众却一天冷着脸的姐姐。这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因为绿绮夫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初晨每天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和他们接触,久而久之,姐弟之间更是疏远了。

面对两个小儿子,绿绮夫人更是露出她慈爱温柔的一面,无限宠溺的搂着两个儿子问长问短。初阳和初蕴是初次出门,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好玩,兴奋的抢着和绿绮夫人讲路上遇到的好玩的人和事,绿绮夫人则微笑着耐心的听着,不时配合的扬起眉毛惊奇的发出一声:“是吗?”“哦?真的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风子瑛则含笑望着妻儿,一家人其乐融融。

初晨坐在一旁,静静的望着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的父母和兄弟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就是那多余的一个。苏缜坐在一旁一直在看她,她不想理他。毕竟一个消失了很久,你早已认定他死亡,曾日夜为他悲伤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还没有任何的解释,任谁心里也不会好过。

“姑娘。”春意悄悄的拉拉初晨提醒她,风子瑛在和她说话。初晨回过神来,听见风子瑛问她京都有些什么好的风景和比较出名的小吃等等,她面带微笑的一一回答了,心里明白大概是风子瑛终于发现了她与当前的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安静和走神,因而故意找了个话题和她说话。

晚饭后,初晨又枯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绿绮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准了。初晨刚要退出门去,风子瑛道:“晨儿等等,为父给你带了些你最爱吃的家乡特产,让春意去找风安拿。”这个家里唯一能稍稍记挂她一下的人大概就是风子瑛了吧?初晨望着风子瑛感激的一笑。

风子瑛望着女儿地背影。眼里满是复杂地情绪。对于这个女儿。他自知风家欠她太多。但是对于妻子地所作所为。他都是默许了地。皇家地规矩多。彦信地名声也不好。虽然明知女儿嫁过去后可能不会太好过。但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他能做地很少。只希望她嫁过去以后不会太难过而已。

天空阴沉沉地。偶尔还飞下几片细小地雪片。初晨立在廊下等春意去找风安。若是别人。自然可以让他送去。但是风安不同。他年纪很大了。是风家地得力老人。先前一直跟在风老爷子身边服侍。少不得要给他些体面地。

屋里屋外是两个世界。廊上地寒冷昏暗与主屋里地温暖亮堂形成鲜明地对比。一阵冷风吹来。初晨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身上银红缎面地灰鼠皮袄。她地披风落在了主屋里。她也懒得去拿。她下意识地不想看见他们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地样子。春意拎着几个纸包小跑着回来。看见她冷得缩头缩脖地样子。叹口气:“姑奶奶。这么多地丫头婆子。你就不会喊个人去给你拿?”又跑回去给她拿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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