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X.0 夜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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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两侧是一望无尽的小吃摊位,亮着橘黄色的灯一直延伸到远方的交点,溶成模糊的光晕。小摊位都是临时摆出来的,像是童年时bj的冰糖葫芦车排在一起,只是买的东西各不相同。这样形容难免有些粗糙;我原本想拿bj的小吃街对比,可一时又记不起来具体是怎么个模样了,甚至——连小吃街是否于bj存在过我都说不确切。我当然不是指南锣鼓巷或是五道营那样的新兴文创区,而是更深入生活的、老少皆宜的市街。比如说看这铁板炉前做炒面的一家三口;你看他们拌炒面时的神情与身段——随意地聊着家常话,时不时跟客人含蓄几句。他们成就的街景是最生动活泛的一种,而不是蜷缩在手机蓝光角落里的看店人。好在我想起了阳台上那只虎皮鹦鹉。

“你知道套鹦鹉吗?”

“是什么?”

“就是在......”我想说庙会,但又不知道如何翻译:“在这种类似的祭典上,只不过是专门新年才有。中国新年。对了,我是中国人。”

“诶?”她饶有兴致地等我讲下去。

“以前bj的庙会上有那种套环摊位。长方的红粘毛毯子铺在地上,横平竖直摆放着各种奖品,十块钱、也就是差不多二百日元可以仍三个塑料环。大部分都是无聊的小摆件,那种用不了几天的劣质新年装饰,但不知哪里来的传统,每个摊位都一定是有小鸡仔和虎皮鹦鹉的。”

“你是说活的小动物?”她双手小幅比了个翅膀的样子,滑稽得有些可爱。

“对对,关在小钢丝笼里。你交完钱就开始扔塑料环了。奶奶陪我去的,我就让她也扔一个来着。她非不干,两手叠在腰前就那么看着我扔。结果我就中了一只鹦鹉。绿黄色的那种。老虎鹦鹉?”

“为什么是问句?”

“总之是那种花纹的鹦鹉,我不知道这边叫什么。然后是什么来着......”我有那么讲得投入,一时间竟忘记了是为何提起。

“我是说那个新年祭典和现在这个很像,我很喜欢。祭典很有意思,多一些就好了。小吃街也是。”

“后来鹦鹉怎么样了?”

“后来鹦鹉死了,去世了。它理论上能活个七年左右,但我们家那只活了九年。最后那个冬天太冷了,奶奶回老家去以后,我们都忘了晚上将笼子裹起来。我猜它是冻死的。”

“啊——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事,它活了很久。”

我沉默了一会儿,倒不是因为伤心,只是觉得一口气讲了太多。她也跟着沉默。

“你有什么关于祭典的故事讲讲呗。”

“没什么有意思的。”

我记得这句话。

“什么都可以。”

“比如说什么呢?”

“比如说我刚刚那种。比如说关于吃的、玩的项目;和什么有意思的朋友去的、发生了什么;比如更青涩的校园故事。或者任何你觉得值得讲的故事。”

“好像......”她顿了一下歪头看我。

“真想不起来什么”/“好像没什么可讲的——”

“对吧?”

当然是这句,我太熟悉了。

“你知道吗,我认识一位和你很像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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