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227、苦命鸳鸯（1 / 2）

 白现？苏澜记起来，当时杜平帮着她购买金银滩时见过的那个堆福书吏。</p>

离开魏家山，苏澜带着甘甜、杀四、夏松、夏柏进了堆福县城。想到不久堆福就是自己的封地，苏澜的心情与之前来时格外不同，看见街道、店铺和来来往往的百姓，觉得分外亲热。</p>

苏澜决定今天在堆福住宿一晚，感受一下堆福的民情乡俗。夏松、夏柏以前经常来堆福，比较熟悉，于是让他们安排，挑选了堆福最干净、最豪华的客栈，要了几间上房。</p>

他们将马留在客栈，让伙计细心照料。苏澜的马是“踏雪无痕”，甘甜的马是“红缨枪”，杀四的马是苏澜买给常乐的“黑白无常”。这都是宝马良驹。苏澜不放心，又安排夏松、夏柏留在客栈。</p>

苏澜、甘甜和杀四不紧不慢地去了县衙。路上又特地嘱咐，一会去县衙该注意些什么。</p>

奇怪的是，县衙门口满地垃圾，只有两个年老的衙役站岗，此刻他们各自抱着一根水火棍，在门前的树荫下闭着眼张着嘴流着口水，早就呼噜噜地睡到爪哇国去了。</p>

苏澜不禁皱眉腹诽，只怕是有人抬走了这县衙他们都不知道。</p>

苏澜他们没有惊动衙役，而是直接走了进去。只见这里与殿州府衙一样，也是一个典型的前衙后宅，前堂后室，前朝后寝的衙、宅合一的建筑，前衙是官署，后府是县令家人的住宅。不过，跟府衙相比，堆福县衙显得小多了，也破旧多了。</p>

从正门进去，绕过回廊，往里依次是大堂、二堂、三堂。三堂后面就是府宅。</p>

一路走来，苏澜他们惊讶地发现，整个县衙居然空无一人！</p>

正在诧异，就听到三堂后面的府宅处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p>

就听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恶狠狠地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堂堂的县令姨娘，一个月的月例居然只有一两银子！小姐真是好狠的心啊！”</p>

另一个慵懒、糍糯但是同样恶狠狠的女声道：“是啊，小姐这是当的什么家啊？若是不会当家就别当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俩是你父亲的枕边人，是你父亲的体面！就连我们身边的婆子、丫鬟都裁撤得只各剩下了一人。而且她们两个人的月例加起来只有八百文。我们真是活出了笑话！”</p>

接着就听一个婆子道：“花姨娘，刘姨娘，小姐这也是没法子，就连夫人一个月的月例也只有二两银子，夫人也不过只有两个婆子两个丫鬟，她们四个人加起来的月例也只有二两。我们小姐也只有我燕婆子一个和丫鬟福果一个。我们俩的月例加起来也不过一两银子。”</p>

这时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燕嬷嬷，同样的话就不要再跟她们啰嗦了！小姐还在忙着浇水呢，今天这些菜地都得浇完！”</p>

“福果！你一个丫头片子，居然敢这么顶撞我们？”尖利刺耳的声音恶狠狠地道。</p>

“我一个丫头片子怎么啦？我是县令大人嫡女的丫鬟！轮不到你们两个姨娘来管！”</p>

就听慵懒、糍糯，恶狠狠的女声道：“福果，你一个丫鬟，不过是我潘家的奴才，小心我让老爷把你给卖了！”</p>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温和的道：“两位姨娘省点心吧！有饭吃时就闭嘴，哪天没饭吃了，你们再来嚷嚷卖我的丫鬟！不过，在卖我的丫鬟之前，我一定会先卖了你们满身的钗环首饰！”正是和苏澜有过几面之缘的潘坤的女儿潘盈。</p>

苏澜听了，眉头紧蹙，难怪听甄琥说，这堆福县令潘坤家宅不宁，日子还真是过得拮据紧巴啊！不过，这姨娘居然敢质问当家的大小姐，还真是翻了天！好在这潘盈也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p>

苏澜一边想，一边出了三堂，站在府宅的廊柱旁。就见府宅前院居然开垦成一片菜地，搭满了菜架，有豇豆、葫芦、丝瓜、黄瓜等蔬菜。有十来个衙役正在忙着挑水、浇地。苏澜恍然大悟，原来县衙的衙役都在这里忙活呢。</p>

苏澜再一看，只见菜地中央，潘盈戴着草帽，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浅黄色裙衫，正在忙着拿水瓢往豇豆地里浇水。白皙的脸蛋已经晒得通红，汗水淋漓。旁边两个穿浅蓝色打了补丁衣衫、戴着草帽的一老一少两个女子也在忙着浇水。正是潘盈的乳母燕嬷嬷和丫鬟福果。</p>

菜地旁边的树荫下，支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了茶壶、茶碗，四周是几把椅子、板凳。几个婆子丫鬟簇拥着两个女人，都是二十出头，一个是大眼睛尖下巴，一看就是尖刻之人，正是花姨娘。还有一个女的看起来慈眉善目，笑模笑样，其实是个笑面虎，正是刘姨娘。她们果然是满头珠翠，浑身丝罗。</p>

只见那个花姨娘尖声高叫道：“你胆敢卖我的首饰？那些可都是你父亲给我们的！”</p>

而那刘姨娘则恶毒地道：“大小姐，你要贴补这些衙役小哥，只管卖自己的首饰，休想打我们的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