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回 施法力起死回生 联友交游山玩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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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济公见江标说眼睛被狗子吃去故意的就装做要走。你道济公这是个什么用意?只因周家弟兄五人因岳将军风波亭受害晓得宋朝奸臣当国天下从此多事就洎家眷等一起搬到汴梁此时周家兄弟暗暗是大金的臣子。济公怕他们心里分了界限虽把周信医好他们必定仍回汴梁不肯帮宋朝剿火小西天因此故作疑难须把周家弟兄预先拷定然后再救周信。

却然此时周仁、周义、周礼、周智见济公要走连忙一齐拦住一排的倒又同香炉烛台样的跪下来了。济公见到这样便装做格外急的样子说道:“你们这人实在可恶倒又这么样子来了!难道我实才说的话是放的屁吗?”周家兄弟见这样说又吓得连忙站起。济公道:“但有一说并非俺和尚不肯方便就是眼睛被狗子吃掉俺和尚不过费一些事总可以问人借一副来照常还比你原来的好些。无如你们四人现今可算是大金的人色你们又有这样本领若是把周信治好可算代外国添了一个狠人中国便多了一个对敌!想来想去不大上算所以俺和尚不若省事的好。”周氏兄弟见说便回道:“师父放心如果真把周信治好愚弟兄五人只得帮扶中国杀敌人绝不敢帮着敌人犯中国如有异心愚弟兄将后便不逢好死!”济公道:“既然如此不久俺就有一件事叫你们代宋朝出一出力抑或还可以荣宗耀祖。你们可依俺不依俺?”周仁道:“莫说出力就是拚命都情愿的!”济公听说便大笑道:“妙呀!这才不辜负我和尚一片心呢!你们快取烛火来罢。”当下周义、周仁便拿过几支烛火。济公走到门前伸手便拿出两颗丸药来叫周仁把周信的头托正就把两颗丸药安在他眼眶里头又喊江标把马如飞的裤子褪下也掏了两颗丸药安在他伤痕里面;复行又掏出一些末药向两人脸上一弹刚刚念了一句“唵嘛呢叭迷吽”忽然周信一拗坐起向马如飞一个嚏喷马如飞从那边一拗坐起也向周信一个嚏喷两人才还人世。

可算一睁眼便做了对马如飞面向朝外搭眼见对面的便是送命的仇人一手向门上一硬飞起一腿就向周信蹬来;周信晓得来得利害一个倒斤斗早已站到天井中间。马如飞一蹿步穿出倒又站了门户但他们两个人还皆是送死的衣裳一众看的人大喊道:“不好了!快些走啊两个僵尸鬼倒又打起来了!”就此姐姐妹妹、阿哥阿弟喊了一阵一哄而散。济公便一面叫江标关门一面向二人当中一站说道:“那个敢动下子手我就把你们的卵子子、眼珠子皆讨了走!”马如飞晓得济公利害也就站住不动。那周信仗着自己本领只晓得和尚会医病并不晓得就是法术无边的济公圣僧。先前跪着说的话可算还魂未归窍附着体所说的话及至醒来不还记得他觉到受了马如飞一脚蹬来之病。济公此时虽挡住中间他反怪济公好管闲事。便骂道:“你这秃头和尚医好了我自会谢你下馀的闲事不要你管!”济公听说并不动气反转哈哈笑道:“怪俺不是怪俺不是!”反招呼马如飞道:“你不要动手单看他怎样打法是了!”周信见和尚这样搭里势的话格外生气拎起一脚又向马如飞裆下踢到忽然觉到被人搬住他的腿子喊道:“兄弟你怎么踢起我了!”周信定神一看原来不是踢的马如飞正是踢的周礼。周信道:“这怎么的?明明去踢那厮怎么踢着你的!”周礼低低的向他道:“兄弟你不可再放肆了!这就是我们在汴粱听说临安西湖出的个济颠圣僧就是他!”

周信一听心才明白就转身跪到济公面前请罪。济公道:“你舛了!你何尝得罪俺?”周信道:“圣僧不必含糊我适才是得罪你破口骂你老人家的情愿说明白了反没嫌疑。”济公道:“你这话格外舛了。俺问你你骂俺的时候你可知道俺是那一个和尚吗?”周信道:“那时实不知你老人家就是圣僧。”济公道:“这样说来你委实还是不曾得罪俺了!你既不知俺是何人你怎样得罪到俺呢?周信俺和尚劝你一句你这人的确是个匹夫之勇就如马如飞今天同你这段笑话也都叫做想不透。你们两家会访的意见以为他名头高了我要打降了他然后我在世界上便有一无二。须知他名头高的必有实在我如其本领真不及他一会手是空叫自己送命。就是他本领不如我他名头反在我上到了后来自有一天见出真实我又何必同他打这冤结!你们有功夫的人东访西访你死我活这都是叫做想不透。你们想想俺和尚这句话可舛不舛吗?”说毕又由腰间取出一粒丸药交代周信道:“冯志坚吃了你的暗手现今命在须臾你把这丸药拿去放在他嘴里将他救好这就是罚你招陪他的意思。就叫江标取个烛火照你去罢!”二人听言当下就连忙去救冯志坚。周仁便把些和尚、土工、忙乎、漆匠、棺材匠一律都开走了。

忽听马如飞房里那周信“朋友朋友”的怪喊;再一定神只见周信奔出冯志坚举着拳头在后面赶来。江标抓住烛火只是嗤嗤的笑。原来周信走到房内将丸药便纳入冯志坚嘴里冯志坚此时已有了微微气息到得丸药纳入忽然醒转眼睛微睁搭眼见周信面对面的朝他望。暗道:这厮我听江师兄说已经死了因何在我这里?莫非我也死了同他拘在一处守候阎王过堂吗?再不然我已要死眼睛里便望见鬼;而且他这衣冠齐整是明明一个棺材里面的样子。但我无论死与未死我听说他只有两眼可以致命且弄他一个不及防备!想罢突然身子一拗两指就触到周信。要平时的周信当下又你死我活的拚起来了无如适才被济公一番劝解就轻易不肯同人动手。冯志坚两指到时他就怪喊了一声赶紧奔出。冯志坚就随后赶来走到外面只见灯烛辉煌师父也是穿的死人衣服更疑惑自己是一定死了;却又见江标抓住灯火在旁面笑因就江标问了究竟才知都被济公圣僧救活心中这才明白。

刚要走到师父面前叫他去换衣服只听济公坐在那椅子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俺肚里饿死了俺喉咙痒死了!”马如飞道:“不舛不舛!我来叫酒菜去。”周信道:“马道长你不必去小弟今天的主人。”马如飞道:“在兄弟这边理当是我的东道。”就此马如飞谦了要走周信让了要行非常客气。忽听济公在上面喊道:“来来!”二人见济公喊他们来就都望济公面前一站静候他的分付。济公道:“可是你们两人皆要抢了喊酒菜吗?”二人道:“是的。”济公道:“在俺看来你们皆不能去人家绝不肯赊给你们他家没得伙计跑到鬼门关上去收账。”马如飞道:“师父放心我马如飞虽是穷人向不赊人家白食不论茶面酒馆就是金珠钱店没一家不相信我得过!”周信道:“我是外客现钱买现货格外不愁他不肯。”济公道:“不是这样说法你二人对面望望是个什么样子?况且今天日间人家听说你们皆已经死了晚上这样跑到人家去那不要疑惑你们是僵尸鬼作怪吗?”二人听了这话才晓得自家送死的衣服还不曾换去大家听了便哄堂大笑。马如飞同周信皆换衣服周仁便不作声不作气的跑到外面叫了一桌席自己同夹铜锤样的夹了两坛百花酒走进来了。可巧这里连济公刚刚八人一桌将好候着把菜送到。各人皆是好酒量兼之百花酒香美异常因此就用饭碗任性的喝个不住。但是济公有块脾气酒菜到了面前就没得功夫说话;周氏弟兄同马家师弟可算不打不成相识谈谈说说。他叨教他的软劲他请问他的硬功情投意合欢喜不过。一直吃到东方白把两坛酒吃得坛底朝天有打吨的、有的唱的、有的还有做功夫的到了太阳已出才各赶各路。马如飞便亲到吴善人家里叩谢并问明了棺材装殓的人家统统退去周家的装殓也统统退掉;但是这个棺材是费了事了说之至再退了一半价钱。

到了第二日周家弟兄又在竹林寺请济公、马如飞、江标、冯志坚过去吃酒兼玩南焦。过了几日接头马如飞的主人又请周氏兄弟暨济公游玩金焦;过了几天跟后金焦的方丈同竹林寺的住持因慕济公的法力又是原班酒儿食儿的闹了几天。这日周氏兄弟又请济公吃酒酒散之后周仁对济公说道:“舍弟周信蒙师父救命之恩及教训愚弟兄之德只好容图报答。但愚弟兄明日就预备动身约明春再为南来。”济公听完便故意的问道:“难道大金皇帝有旨召你们不成?”周仁道:“那有此事!愚弟兄已在师父面前过了誓师父放心!”济公道:“既不是金主有诏你们且在此多耽搁两月不日还有件大事相烦。至于用度不敷你莫看俺穷和尚这个形象多少还可以搬弄得来。”周仁道:“师父既有事委用自当静候。但客囊尚还丰足不劳师父费心。”周氏兄弟因此被济公留下逐日同济公、马如飞等游山玩水酒食自如。这日已是十月初八日恰巧是年金山传戒择了这日开堂周家弟兄、马家师弟皆陪济公到金山瞧个热闹。正然走进山门只见里面一件官轿前面一众亲兵轿里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后面两骑跟马、两顶小轿前呼后拥的迎面而至。济公一见便说道:“嗳哟!我倒忘了。”因合众人:“请诸位切勿远离定于十五日再会。”说罢转身望外就走。但不知济公此番要往何处去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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