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回 济颠僧拳下救美人 祝三公肋间欺傻子(1 / 2)
话说机三公这人持家极严他虽然就只三妹一个女儿十岁上便除掉了娘又教成他这一身武艺独有“闺门”这两个字他是时刻的留神深怕稍有一些苟且跌辱了自家的声名。所以听了钱志隐而不露的这一番话恨不得暂时把祝三妹置之死地免得败坏了自家的门风。所以拿定主意一见祝三妹由后面走出不作声不作气的便下此绝情。看官你晓得祝三公认定三妹穴道上这一拳三妹如真晓得有了提防让过了门这祝三妹的本领本同祝三公肩上肩下一拳既过了门二拳便再打不到充类至尽他也不躲不让两手护住穴道任凭祝三公怎样打法也就可以没事了。无如祝三妹此时也是一肚皮的气由里面往外走一见父亲迎面走来想迎上去将夜间看的情形说个实在。他断不料祝三公起手下这个绝情所以一拳打来祝三妹晓得万躲不掉喊了一声“不好”那知忽然无影无形由中间冒出一个邋遢和尚将视三公的拳头接住祝三妹便脱了身。至于这个和尚可用不着我做书的交代一定就是济公。
但济公怎样到来的呢?只因昨日将狄小霞射走之后他也回了大营照会过张钦差、杨魁迁营等事。张钦差方要把周仁等追贼不回的话向他访问那知他匆匆走出大帐忽然不见。他当下便老早老早到了盘山谷了。周仁、周义、周信、褚彪怎样被抢褚彪怎样回供钱志怎样的就连马如飞同二周怎样夜间冒雪他都清清楚楚。总之这番人应受的磨折却然也逃不了的。兼之盘山谷这一回事件内中却含着两件大事:一者金光寨非祝三妹不破二者周信的婚姻非此不成。俗语说得好也算是“好事多磨折”罢了。但到了周仁并褚彪等收至仓房济公这一夜却就隐在祝家。所以当庄汉初送四人到仓房的时候他遂现了一现通了消息。到得天明之后听了祝三公起身他也隐上厅去。祝三妹怎样在父亲前说明四人的实在祝三公怎样动怒要去擒钱志、盖世豪钱志怎样奸言巧语激祝三公动气去害三妹他都站在旁边看得真切。所以到了祝三公近里要结果三妹三妹出外两人顶头大撞的时候他晓得祝三公拳头一下祝三妹性命难保。他遂暗暗的隐在中间及至祝三公一拳对面打去他便突然收起隐身法弄一个出其不意将视三公的拳头接住。这时视三妹脱了身便怒气勃勃的奔进房中掣出宝剑就想去杀钱志、盖世豪。祝善、祝慈深怕闹出大事连忙挡住三妹不放他走向前面。祝善的妻子想了一个主意便拿了一件雪袚代披好叫他两个哥哥由后门将他拖出到爿茶馆里劝解他去。前书之中所说马如飞、周礼、周智在那吃食店遇着一个女子、两个壮土猜着定是祝三妹却就是这个时候了。
这里祝三妹同祝善、祝慈吃茶我且按下不表。却说祝三公一拳正向祝三妹打去心里忽想道:“嗳哟我一个娇生惯养如花似玉的女儿十几年的心血用在他身上岂不就此一拳登时了结了吗?”但那心里虽然猛然懊悔无如那一拳头再也收不回头便咬着牙齿喊了一声“算罢”!那知还未喊得出口忽然眼睛一花一个邋遢和尚来无影无形的站在中间将两人隔开举手便将视三公的拳头接住。祝三公大怒说道:“人家管女儿怪你和尚什么相干?”说着又见那和尚这一种龌龊样子就想顺便打他一个斤斗杀一杀气。不料手才一起那和尚便应手栽倒只听“哇”的一声大喊道:“师父徒弟的腿子跌断了!”祝三公再一细看原来不是和尚是钱志坐在地下爷天娘地的喊真个把一只腿子截成两段。那和尚在旁边拍手大笑道:“人家管女儿不怪和尚相干;人家管徒弟更不怪和尚相干了。要不这个说法俺和尚还要行个方便上前解一解功呢。”祝三公此时好生诧异暗道:这和尚好生奇怪我这个拳头大约普天之下能接得住的也还不多得很呢。独他一手接住并不吃力此时我打他一个斤斗却又变成是打的钱志。加之他来的时候又不晓得怎样到来这样看起来大约这和尚多分不是凡人一定是位仙家了。济公在旁边又笑道:“我不是个仙家我委实是个和尚。”祝三公一听格外毛骨悚然暗道:我不过心上的一句话怎样他就晓得?一定不是仙家也是佛我祝三公不能错过。
想罢便双膝向下一跪说道:“弟子家人不知错误;有劳佛爷下降还求指点一二!”济公大笑道:“祝三公你可是要俺和尚指点指点你吗?也罢你且把俺和尚吃的那例行酒菜代和尚办得来俺和尚向来是不做白大事呢。还有一层要代俺快些起来。俺和尚欢喜世上人一个个都做高子不喜欢人做矮子。俺看见人向俺装矮子俺急得就要撒尿了。莫弄了尿你一头被人笑话。”说着便做了要去褪裤的样子祝三公连忙站起说道:“佛爷莫撒尿我请佛爷吃酒是了。但佛爷说那例行的酒菜老朽却初次孝敬佛爷不晓得例行是派个什么样子?”济公见问把那颗蒲草盆子的头扭了几扭说道:“俺不好意思说。也罢你把个耳朵就得来俺同你附了耳罢。”祝三公这人本是一位很有道理的人他把济公仔细一看晓得他这龌龊形像是有心试人断然是一位道行极大的佛老。见他要他附耳真个乖巧得很忙将耳朵送去。济公就耳未曾开口先哈哈的笑了一阵然后便说道:“烧酒狗肉。”祝三公也笑道:“这却容易得很。”随即将济公请到厅屋里面坐下喊过一个庄客说了几句。不上一刻果然烧酒、狗肉都办得来了。祝三公向不吃酒恰好坐在旁边陪了顺便吃早饭。他此时还不曾晓得钱志同盖世豪的究竟便叫庄汉去请他们一道来吃点心。那知二人一个抱了腿子坐在地下一个站在旁边都同雷打痴了一般。
着官你道这是一个什么原故呢?因钱志他虽然不曾见过济公的面耳朵里面一种印象却然常听见人说又晓得他此时是大宋剿匪营的军师。自从祝三公拳打祝三妹他便冒里冒失出了场心中猜着有几分数就是济公。晓得这人到来有些不大尴尬忙要跑到盖世豪面前通个信息把他就此逃走。那知这两条腿不是自家的一般就推车不由主的反走到祝三公面前。祝三公存心打的是和尚手上撂的却是钱志。请教这祝老头子的手脚可还得轻了?恰巧把一只左腿的孤拐骨跌着脱了节。心中正然诧异黄牛似的叫痛。只见师父同和尚磕头作揖的格外晓得不是势头。候着师父同济公走至里面便挨住痛喊盖世豪近前低低的商议道:“盖将军你看见吗?这和尚一定是大家营的济颠僧。他到了这里便大为不妥了。我腿子已被跌断你可以顾些交情带我逃吗?”盖世豪听说既然济公到来了觉得三十六着走为上策。就此便想搀了钱志出得大门然后到马房里牵出了马预备逃走。那知心中想得是不错无如两只脚再也不得起身钱志坐在地下也不得一些移动都被济公用定神法定位。所以庄汉来请他们去吃早点他们头也不晓得点但站着的还是站着坐着的还是坐着都同痴了一般。庄汉大为奇异忙进里对祝三公说知。
祝三公便要走去查点济公便止住着不让他去。但他嘴里塞了一大段狗筋把上牙同下齿代他上起了绊马索一句都说不出话只得“哦儿哦”的用手指着祝三公喊。祝三公见他嘴里喊着那牙齿上几下儿扯个不住头向前一伸一伸的喉咙一咽一咽的活像那鸡子吞蚯蚓一样。就此吞了许久见吞不下去便伸了钉耙手向嘴里一把将那狗筋拖出向地下一撂笑道:“该应狗嘴里的食却勉强不到人肚里去的。”当下又叹了一口气便向祝三公说道:“你不必去看令徒同那姓盖的他两人嫌和尚龌龊不肯来由他去罢。俺和尚却有四个朋友在外面饿得很了不妨留些请请他们。”祝三公道:“令友在那处呢?”济公道:“就来就来。”祝三公又问道:“老拙不善事务佛爷来了已久还不曾请佛爷的上下呢。”济公大笑道:“不要问不要问俺的名字久已倒落在那东海里去了。俺如今最怕人同俺用事务问俺的什么上下便最是气闷不过。也罢俺却有四字谜语你去参详会罢。”便接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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