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天微凉,心如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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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霂转头,直直盯着颜墨的眼睛,“可笑,你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我是颜墨总行了吧,谁叫你伤了风受了寒,必须得吃药?”颜墨脸色有些黑,“如果不是你有病,我用得着么?”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白司霂一一不休地骂着。

“谁知道你们这里是什么破地方?先是限制我吃,逼我学什么乱七八糟鬼画符一样的蝌蚪文。然后莫名其妙地打得我吐血差点,啊秋,身亡,受到偷袭放个火都不行,还要被人训。可以舒舒服服休息一下了,淋了几颗雪居然还他娘的,啊秋,感冒了,现在你高兴了?看着我生病,啊秋,你啊秋!”

染檀哭笑不得地止住她喋喋不休的骂嚷。

白司霂帕子一抹鼻子拉过染檀守在自己床边,转个身继续睡觉。

这一睡居然还睡着了,模模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开门出去了,直觉知道肯定是颜墨。然后似乎听见染檀趴在她耳边,用含笑的语气说:“司霂,你终于像个女人了。”

她气愤地想睁眼却怎么也抬不起沉重的眼皮,昏昏睡去。

白司霂醒来是第二天早上,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颜墨有些愠怒的语气吵醒的。

“喂,醒醒。”

白司霂睁眼后又懊恼,怎么自己连屋里有个人进来都不知道?

抬头看见颜墨有些黑的脸,白司霂皱眉,语气不是很和善:“有事?”

颜墨盯了她一眼,却浅浅笑了,回答一个“没,我送荷叶粥来了。”然后将手中的青瓷小碗放在床边,便走了出去。

闻到荷叶清香,却觉得气息有些古怪,白司霂的瞌睡一下醒了,正想起来喝粥,这一起来居然没起得来。她疑惑地看去,正见染檀抱着星玉窝在床尾,染檀的腰正好压着白司霂锦被下的脚。难怪她觉得脚麻,还以为是睡久了,原来是这两位大神压着的。

白司霂一个踢腿把染檀踹翻,爬起来就伸手去端有小巧玲珑的青瓷碗乘着的荷叶粥。

荷叶清香,莲子爽滑,白米软糯,入口清甜,呸!清甜个屁!

好苦!

白司霂将“莲子荷叶中药粥”吐到床边痰盂里,拿起旁边茶水就要漱口。一口茶水刚入口,噗……

白司霂一口喷出,眯眼睛皱着一张脸,苦涩的茶再混了难闻的药,味道怪异。

白司霂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用有些发烫的手放下那杯“药茶”,这是药!好苦……

啊!颜墨我和你势不两立!

看着丫鬟送来的饭菜,白司霂直了眼。只一心想着:我这发烧怎么越烧越厉害?

丫鬟一板一眼地对着白司霂道:“这些饭菜里都混合了药,主子说你爱吃不吃。”然后瞅瞅她扁扁的肚子,极度仇恨地转身走了出去。

白司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摸着自己的肚子,不明白刚刚那送食丫鬟用可以将她开膛破肚的眼光看着她是怎么了。

那些稀淋淋直接倒了汤药的饭,白司霂自然是不会吃的,而作为一名“命可夺,食不可夺”的xx来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好吃食?

不过桌上冒着热气,珍馐皆备,花样百千,精致华丽让人垂涎欲滴。再来看看手中的小零食,原本好吃食可口香甜,与桌上饭菜一相对比竟然显得干瘪无味,如同嚼蜡。

可这一桌珍馐却被告知颜墨混了药,让她爱吃不吃。

白司霂眼神阴恻地坐在床边闻着飘满苦涩气息的饭菜。

“簌”地,她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染檀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扬声道:“再发烧了就回来,免得再失了心,烧成糊涂。”

白司霂脚步一顿,想起自己在庭院里和星玉一起“晒雪”,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立即显现了出来,整个额头似乎都是滚烫滚烫的,她皱了皱眉,还是在发烧。

出去?不出去?

那药气从大开着的屋子里飘出,像一只无形的手抓着白司霂不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白司霂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有些僵硬。她恼怒地一捶额头,恨自己怎么到了这异世这样的弱不禁风?随即她逃似地快步出了院落。

她不知道,因为她在现世一直紧绷着的不只是心理,还有身体上的那一道弦。几乎时时刻刻都为活着而小心翼翼,为了生存而心惊胆战。到了这个异世,她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活得不那么困难了,但身体上那点薄弱只要一个契机便会因为无法抗拒而炸开,难为她还要忍受更大的心理拒绝。

染檀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一丝担忧而无可奈何。他伸手一挥,桌上的珍馐统统消失了个不见。

碧天在飞雪,就似他一般飘零孤独无依,雪能够回归大地之母而他,能够回到的是哪?是当年那石窟吗?在同一样事情经历一段痛苦就已足够,何必将余生在去当年那痛苦中再去走上一遭?

够了,一切都够了。

司霂,我已经能够先放下,你什么时候也才能真正地放下那不关要紧的因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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