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乡的菜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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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刚停不久,瓦片还在滴滴落着雨水。

屋檐下的青石板被雨滴拍打,发出声音极其清脆,除此外再无其他声音,骤雨过后的乡下,虫儿鸟儿还在避雨,安静得不可思议。

甚至在房间里,严辞看着严六堡,好像都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充满真实感,让他确信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

而此刻,严六堡撅起嘴说话,更让人觉得生动:“怎么,你想不去?”

严辞一时恍惚,又回过神来,笑了那么一下。

“行吧,交给我了。”

严辞有些无奈,发现没法推脱,只能选择答应。

不是他懒惰,不愿意去菜地,主要是刚重生过来,记忆都是二十年后的,对于菜地印象模糊。

他家菜地和邻居是连在一块的,万一去错了地方,可就闹出尴尬来。

可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问题,完全可以问严六堡,就说他记性不好,给忘了。

严辞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六堡,我们家菜地在哪?”

“……”

严六堡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臭严辞,你不想去就直说,我们前两天刚在菜地旁边种枇杷树,你还能忘了?”

“我这年纪,忘记一些东西很合理吧?”严辞笑了笑说道。

“笨死你算了。”严六堡吐了吐舌。

听到这里,记忆如潮水涌来,严辞忽然回忆起了自家菜地的情况。

小时候,他和严六堡从堂姐那里学了嫁接,从山上摘了带芽的枇杷树枝条,插入砧木缺口上,用塑料袋绑紧,在菜地旁种下。

原来就是最近发生的事吗?

他记得后来,随着春去秋来,枇杷枝条神奇地活了过来,长成了齐腰小树。

他还想着,长大后枇杷树便亭亭如盖,可以结下丰硕果实了。

可是乡下流传,枇杷树带有阴气,招惹鬼魂,家里最好不要栽种,风水不好。

偏偏几年后,父亲包了一片土地,种植荷兰豆,那年气候不好,没什么收成,亏了好多钱。

父亲便认为是老家枇杷树的问题,一怒之下更把老家的枇杷树给砍了。

往事如烟,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恍如隔世。

那时候他的快乐真的很简单,种下一棵枇杷树,活了过来,他就开心很久。

严辞回忆着,不由对着严六堡微微一笑,“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忘,我这就去。”

说完就踩着哒哒的脚步声下楼。

家里的菜地就在老屋旁,离的很近,没几步就到了,不必担心中途下雨,就没有带伞。

严六堡见严辞走,也亦步亦趋,跟着严辞走下楼。

“严辞,家里没菜了,你去菜地也顺便摘些青菜回来。”严六堡又叮嘱道。

听着女孩轻灵的声音,严辞忍不住回头,认真看了严六堡几眼。

凉风习习吹来,严六堡努力摆出长姐的样子。

唔,妹妹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严辞憋着笑,心想晚上六堡你就该露出原型了。

他记得严六堡小时候被鬼片吓得不轻,特别怕黑来着。

乡下晚上可不比城里,若是没有月亮,那天地黑黢黢一片,走在乡间小路上,每一步仿佛都要陷进去。

严六堡胆子很小,都不敢一个人走没人的夜路,还特别怕黑,甚至是睡觉都要蒙着头睡。

他就不一样了,黑暗里到处跑也不怕,和邻居小孩玩捉迷藏,还喜欢装鬼吓六堡。论胆子还是他这个男孩子比较大。

此刻他看着装作小大人的严六堡,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感觉,好似他乡遇故知。

前一世,小时候他和严六堡天天吵架,觉得严六堡非常烦人。

初中后见面次数少了,就没那么讨厌她,六堡这种漂亮的女孩上初中容易受欺负,有次她哭着回家,他为此和学校的坏学生大打出手。

然后他上了高中,严六堡没有上学,好久才能见她一面,开始感觉少了什么。

去外地读大学后,和严六堡唯独寒暑假见面,那时在学校他经常想念这个臭丫头。

说来感慨,工作后他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严六堡这样生动、满是情绪的脸。

长大后的妹妹,打扮很时尚,出门必带遮阳伞,白得不像话,完全没有乡下人样子。

而此刻,再度回到2002,严六堡还很稚嫩,因为常常晒太阳,皮肤略带古铜色,看着倒是很健康。

看着严六堡稚嫩的脸,严辞的心情好像莫名其妙被治愈了下。

他挺怀念这段他不得不承认严六堡是“姐”的时光,等到他工作后,严六堡转而称呼自己“哥”了。

不过现在一想,严辞忽然有点怀疑,长大后六堡管自己叫哥哥,是不是因为不想出姐姐的份子钱?

不然以严六堡的性子,才不会叫他哥哥。

回忆往事,严辞忍不住低低笑了一下,妹妹果然就是精打细算。

“臭严辞,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这时严六堡见严辞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

“你不也一直在看着我吗?”严辞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勾了勾嘴角,又说道,“对了,六堡。”

“叫姐!”

严辞不理严六堡,只是问道:“奶奶什么时候回家?”

上大学后背井离乡,见奶奶日子屈指可数,他也有好久没见到奶奶了,有点想念。

“奶奶一大早就去大伯母家了,下午才会回来。”严六堡抿了抿唇说道。

“哦。”严辞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那我去菜园了,你等着我。”

……

雨下了一天,终于停了。

严辞往菜地走去。

在老屋厨房,透过窗口,三两棵桃树梨树掩映之间,隐约可以看到错落有致的菜地。

严六堡就厨房窗口那里,注视着严辞蹒跚地往菜地走去。

她澄净如水的眼中充满疑惑。

“好奇怪,严辞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严六堡小声嘀咕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严辞今天有些不一样。

以往严辞贪玩淘气不懂事,从不听她使唤,说着就容易打闹起来。

可是今天啊,严辞却对她和颜悦色,也不淘气了,可谓破天荒头一遭,她都有点不习惯。

这个严辞到底是哪里不对啦?

她小小的脑袋,也想不清这么深奥的事情。

……

上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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