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那奏表“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我却是充耳未闻只浑身酸软的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父王啊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在椅上坐了许久才猛地回了神浑身不由得哆嗦了下连叫来定儿道:“你拿着我的玉牌去御史所把我哥哥叫过来。”
定儿有点犹豫道:“主子现在宫门都已经下了匙您又没皇后的牌碟这怕是……”
我打断她:“你别管去就好了。”
她支吾的道了个是出去了。我却忽地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叫回她:“等等。”踌躇了番才道:“定儿你说的也是天太晚了哥哥也不方便入宫明日再说吧。”
她方下去了。
我重新捡起奏表坐回了椅子上心里却波涛彭湃大江翻涌般的难受。
子煌下的调兵之旨在本质上相当于削了父王的兵权。四十万的大军一旦调入东北便极有可能有去无还。
而父王的意图也十分明显他不愿放弃这四十万的人马但是边疆的形势又容不得他不兵也只好将大军交到自家人的手里。
哥哥自是不成了若是派遣他过去定会招致满朝人的不满尤其是董张二相他们忌惮父王的兵权已久决不会放弃如此打消父王势力的机会。
所以父王才会来此等表奏。
我是皇妃在这个时代女子征戎出战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而我又是王族之人挂帅出兵自会有种振奋军心的作用。这点董张二相也无法反驳。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乃华家的子女是将门之后。征战沙场本是职责所在。最后又加上我父王略有威逼般的奏表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但子煌……他心中又做何感想?
心中思量了许久也终究只有一叹。
我与他终究还是无法逃过权势的纠葛。
这夜过得分外漫长。
寿德宫内只剩了两盏孤灯拉了我的影子轻轻摇晃。
那奏表就摊开在我身前的桌案上内里父亲熟悉的字迹却像钉一般的全钉在了我的心里。
领兵打仗这只在前世电视小说中才有的事情却没想竟是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该如何是好?
宫中邦鼓打过已到了四更天。
远远的却听水苑那边传来了幽长的笛音。
低沉暗哑宛若低诉。
我静静的听着本是烦乱的心绪竟是慢慢的沉淀了下来。
想起了自我进宫后的日子想起了我未能出世的孩子。
想起了那揪痛的心酸的绝望的一切的一切。
本不该如此的。
我垂了头深深吸了口气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定。
我会领军出征。会带着那四十万人马在永络国的疆土上建立自己的事业。
这不是为了父王
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与子煌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
我也无法顾及他会不会怪我。
因为逝子的伤痛我再也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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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纪1o9o年十二月。永络国华氏淑妃娉兰拜二路援军兵马元帅领军四十万出征北疆抵大容国入侵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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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秋点兵。
从来没想过自己竟是亲眼看到了这片壮阔。
枪刀荡荡剑戟层层。
此时北风正寒展的连天红旗猎猎作响卷起沙尘铺开了万丈黄昏之色。
我站在帅台之上望着校兵场上有如大片彤云般的四十万人马心里也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第一次点将花名册上的大半名字却是熟悉的。
全是父王从前的旧部。
昨日在皇都之内点齐了三万军士与希琰商容史魏书等人往西北进没想到刚出皇城尚未进入锦州就遇见了父王派遣来的军队。
原来父王早已兵但压住了消息未将大军驻扎锦州的情况报回皇城。
父王的用意我大概明白了三分却不敢妄加推断只连忙交接了帅印兵符往东北边境秦城而去。
此次兵虽是援军却兵将众多。
且先不说那四十万精兵光大将便有六十余人其中四十多人是从西北随军调集过来的。另外还有副将一百七十人文官书记三十人。
先锋官是袁跻秉的二儿子袁戎得。今年二十多岁身长一丈有余粗膀熊腰面色黢黑虽然年纪青青却长满了一腮有如虬龙般的胡子。
此人天生一幅好力气手底下耍着两只车**斧骁勇善战。只脾气有些暴躁过于近利。
希琰因是初入朝廷只作为了我的随身护卫从军而来。
史魏书是军师商容则是做了压粮官兼管营中大小事物。
若说笑起来倒也算是现在的后勤部长了。
而随我一道出来的还有定儿。
开始顾及兵戎战马她一个女孩子多有不便却不想被她哭了两天硬生生的跟过来了。
想她对我是不错了。
大军浩浩荡荡行了五日已近了北疆。
此时年关将近天气就愈的严冷了起来。
抬头看看天色已晚便传了令下去在一块平地之上开始安营扎寨。
父王练兵有道四十万人很快便将大营安扎完毕并开始举锅造饭。
我骑着战马在辕门外挑目往北望去只一片黑压压的山脉瞧不清楚。西北多有山峦直到了边界以外才是一片平原。
这山路难行若万一下了雪就更是一道麻烦。
只能加行军的度。
我侧过身问身旁的史魏书:“此处离秦城还有多远?”
他回道:“以现在行军的度大概还有五日的路程。”
我哦了一声半眯起了双眼。
布兵排阵从前只是在父王的书房里学过没想真让我执掌起这么大批的人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也只能依靠这些经验丰富的老臣部将了。
拨马回了营内又四下巡视了番才进了自己的大帐。
帐内的定儿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又端了碗热汤给我。
那碗汤喝下了肚才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
这时门军来禀前方有战报传来。
便连忙升了帐招送信的差人入内。
把战报拿过一看是用红绸子绑的才略微安心原来是捷报。
仔细阅过就将折子交给了史魏书宣读给众将听。
前军大捷追出大容国兵六十里并收复了昌舟城。如今正在安抚百姓整顿军务。打算不日趁胜追击将另外两座城池一道收回来。
折子里写的十分乐观。
但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看着堂下众将欢喜的神色也不好说出来只得吩咐下去今晚抓紧休息天明启程。
晚上却睡得分外并不安稳。
总觉得这个捷报来的有些蹊跷。
想大容国戎马出身兵将多为骠捍之辈人数上也多于前军数倍又连胜了数日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怎么可能如此一败而退又失了本已到手的城池?
心里寻思了半晌却找不到头绪。听着军中打过了三更才稍微有了倦意想着明日找史魏书仔细问问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着外面邦鼓敲了起来。这两日行军弄得身子多少有些乏累就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想起身只数着外面的梆声一声两声三声……一直敲了十多下其中还夹着铜锣的声音。
我心中纳闷想这打更的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敲的没完没了。正琢磨忽地想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打更的声音是军中的令号!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看到定儿慌慌张张的跑到了身前。
“主子不好了。”她脸上全是汗“前营失火了!”
我听了心里一惊连忙抓起一旁的软甲丝韬套往身上套一边往帐外走一边问:“怎么失了火了?”
定儿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那些巡夜的士兵们说就听见一阵破风声一个大火球就从天而降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我皱了眉挑起帘帐往前营一瞧果然以一个帐篷为圆心周围数十米内全是一片焰火照得漫天通红。
这时一旁的随军已给我牵来了战马希琰也从前营探看完毕赶了过来。
“是敌人吗?”我问。
他摇了摇头:“营外并没有兵马的痕迹我仔细看了看那火球是一堆柴木稻草扎结而成内里裹了硝磺之物落地便着。不过好在范围不大想过得半刻就能扑灭了。”
他看起来并不担心。
我却又把眉头紧了紧。
看奔忙的兵勇全涌聚在了前营扑火心里一个念头忽地涌了起来。
该不会是……
我连忙翻身上马问一旁的兵卒:“后营扎的可是粮草?”
那士兵点了点头而就在我还没来得及下命令的时候后面匆忙跑过来一个士兵扑跪在我的马下道:“禀元帅不好了就在刚才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队伍趁着救火的功夫偷入了咱们的后营了!”
我一听连带丝缰摧马往后营奔了过去。
果然是调虎离山趁火打劫。
带着数十个兵士在半路上正碰到了袁戎得。
他的帐篷离前营比较远所以直到现在才赶了过来。想是有几分匆忙战甲也没系上袒着半个膀子拎着斧子就过来了。
“元帅这是怎么了?”他急匆匆的问。
我也不好跟他解释只道:“后面有人偷营。”
他一听似是火了拿着大斧子抡了一下道:“火红***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偷咱们的营看我不过去拍死他。”
说着便摧马跟在了我的身后。
四十万大军远征粮草自是不能有半分的闪失。我心里着急驾着马往后营赶远远的就听那里杀喊连连早就乱成了一团。
而就在我的马刚入了后营的大门时一个士兵又慌张来报:“禀元帅不好了商容商大人被那帮土匪给抓起来了!”
袁戎得自幼就与商容处的不错这一听更是急了也不管我举起斧子就冲了进去:“他火红***敢抓我兄弟看我不把你拍成*人肉帖饼子!”
话还没喊完人已经进去了就看纷乱中后营闯进了两百多山匪为是个粗壮的胖小子手里拿了一对砍刀正左右冲杀。商容就跟麻袋似的横趴在他马鞍子上。
此时天还未明混黑的瞧不清他模样只看袁戎得冲进去朝着他便砍两人一下子缠斗了起来。
希琰骑马候在我身侧他看着那两人忽地咦了一声。
我听见了回头就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问:“怎么了?”
他眉头紧拧低低的喃了句:“那个人……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听希琰一说我才又仔细的看了眼那胖小子果然觉得像在哪里见过。
此时袁戎得打得正欢畅就看他举起左手大斧横着往那人的脑袋上扫了过去这一扫就连我这里都可以听得到那呼呼的破风之声想力道定是不小。而那人身材虽然有些略胖动作却是敏捷。就见他身子往下一趟躲过了袁戎得的大斧然后腰一扭回身就是一磕。
正碰到袁戎得的马后座上。
那马吃痛嘶鸣一叫就往前蹿出老远去。
袁戎得连带丝缰将马拨回估计是给气急了摧马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这时二马错蹬那胖小子的正脸就闪出来了。
我一看就是一愣然后便听希琰忽地喊道:“二弟!你怎么来这儿了!”
他这一喊那胖小子就拨把往我这边瞧了他一瞧马的身子就横了过来。而袁戎得本是豁开了往胖小子这边冲的一看那马居然打横了吃惊之下也忘了带缰绳那两匹马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而好死不死的商容的脑袋刚好朝着袁戎得冲过来的方向。
我一瞧险些从马上惊跳下来就那么一撞商容肯定要一命呜呼。而就在慌乱之中只听得袁戎得大叫:“完我兄弟的脑袋要瘪。”
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巨响。
再看时两匹战马已嘶鸣着跑了出去而袁戎得就那么四肢展开的在地上摔了个大字。
我也来不及去瞧他只觉得眼睛一花身前已多出了个人来。
那人八尺身长身材略胖火把下只照出一张白玉般颜色的脸。
大眼睛大嘴巴圆脸盘身穿皂衣短打背后背着一口弯弓腰围狐皮足下蹬着薄底狐皮靴像是猎人打扮。
就见他噔噔几步过来仔细打量了番希琰然后就是扑通一跪:“大哥6青找得您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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