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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唯宣笑了下,看着脸色憔悴的乔陌笙,勾起了唇角,“你看起来,不是特别好。【】”
乔陌笙捏着勺子轻轻的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没有抬头,却坦然的回应:“嗯,应该说是特别不好。”
任唯宣脸色一直都很冷,“其实我挺好奇你要跟我谈什么?”
乔陌笙平常不习惯喝咖啡,她也是在你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里,才接触咖啡多一点,因为简深炀很喜欢喝。她被他拉去他公司的时候,他喝她偶尔的也会合一两口,味道闻起来她不喜欢,喝起来更加不喜欢,第一次喝的时候,觉得苦的难以入口,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
之后她就不敢喝了。
他或许是特别喜欢她用他专属的东西,有了第一次,后来他喝咖啡的时候,只要她在,他都会让她也喝一两口,她拒绝都没用,他威迫利诱的想着法子都要让她喝。
不过,之后喝的就没有第一次感觉的那样苦了,听说是加了糖。
江城也告诉她,他之前他喝咖啡是从来不加糖的。
比记忆中要苦涩得多的滋味将她的思绪来回来,让回忆戛然而止,她眉头轻蹙了一声,才应了任唯宣一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那你呢?为什么要约我?”
任唯宣眯眸,没有说话。
来到这里之前,她以为乔陌笙情绪应该很激动的,可实际上她的情绪非常的冷静,冷静得让她有些觉得不对劲。而且她心里有些不安,不由得对乔陌笙心生警惕。
不过,她看乔陌笙这样子,她不像是会乱来的人,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除非她不要命了。
想到这,任唯宣才放心了下来,开口道:“那我就直说了。”
乔陌笙垂眸:“你说。”
“你知道的,炀爱的人是我。”
“……嗯,所以呢?”
任唯宣理所当然的说:“你不是说你可以跟简老先生说你想跟炀离婚吗?那你就去跟简老先生说吧。”
乔陌笙顿了下,掀起眼睑反问她,“那是当时的事,现在我为什么还要去跟爷爷说?这么说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留在他身边,绑着他有什么用?我跟炀迟早都会在一起的,你这样耗下去有什么意思?只会浪费你的青春而已,对你没有一点好处。我知道你恨我,你别想拖着炀不放让我跟炀都不好过。”任唯宣说到这里,笑了下,“我也不怕跟你说,只要你一天不主动离开炀,你就一天别想过上安稳的日子!只要你离开炀,我不会动你身边的任何人!”
乔陌笙捏紧了手中的勺子,咬牙道:“任唯宣!你卑鄙!”
“我只是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你已经霸占了属于我的东西这么久了!我没有对你怎么样,已经是客气了!”任唯宣冷笑一声,“再说了,不属于你的男人,你最好别犯贱的扒着不放,因为到最后,你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你现在恨得咬牙切齿又怎么样?你永远都没有能力对付我,不能将我怎么样,所以离婚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为什么不放过你自己?难道你一定要犯贱的扒着不属于你的男人,你才高兴你?你乔陌笙就这么犯贱吗?!”
任唯宣说完了,也不跟乔陌笙说太多,起身离开。
“我会离开简深炀的,你放心好了。”乔陌笙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的开口了。
任唯宣闻言,顿了下脚步,背对着乔陌笙勾起了嘴角,边说边回过头来,“既然你能想通,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嗯……”
腹部被乔陌笙插了一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差点站不稳,惊愕的看着乔陌笙,“你——”她怎么也想不到,乔陌笙真的竟然会产生杀她的念头。
乔陌笙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握着匕首的手有点发抖,可是眼神却是坚定的,手更加用力的往前推,“凭什么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却一点事都没有?没错,我事没有能力对付你,可是……为了我的孩子,就算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要替他报仇!”
“你……乔陌笙,你以为我有事了,你会好过吗?要是我出了什么事,炀……炀一定不会,不会放过你的!”任唯宣疼得额头冒汗,双手抓住乔陌笙的手,边喊:“救……救命——”
乔陌笙笑了下,是那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笑容,“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让他放过我……”
说着,她拨出了匕首,反手的往自己的腹部刺去——
“乔陌笙!你给我住手!”顾瑞炽飞奔过来,想拉住乔陌笙,只是终归还是晚了一步,他抱着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她,“乔陌笙!”
他立刻将乔陌笙抱起来,看了一眼眼睛还微微的动着的任唯宣,大声的对来往的人说:“叫救护车!”
说完,他抱着乔陌笙上了车,让她在后座躺好,“乔陌笙,你给我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乔陌笙靠在车门上,眼睛还看着任唯宣的地方,在车子离开前,她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焦急的往咖啡馆奔去。
现在这个时候,车有点堵,开不快,十几秒后,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任唯宣,慌忙的离开了咖啡馆……
乔陌笙看着,嘴角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容,艰难又小声的开口:“当……当时我,我被任唯宣绑架了,我跟宝宝都有危险的时候,他都不曾,不曾出现过,为我跟宝宝,担,担心过,结果,我暗示他……,我,我要伤害任唯宣,他就赶过来了,虽,虽然他知道任唯宣曾经,曾经伤害过,过,我们的孩子——”
乔陌笙的声音虽然小,可是顾瑞炽听到了,捏紧了方向盆,咬牙的说:“别说话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挽……挽歌,还跟我说,我送来医院好久了,他,他才过来……他,他从来,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为,为我跟宝宝,担,担心过……”
“既然他对你冷血无情,你还惦记着他干什么?!”顾瑞炽边开车,边回头看她,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也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弱,抿紧了薄唇,忍不住的凶了起来,毒舌的律师本色表露无遗,“你书都白读了?!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电梯夹了,还是脑进水了?!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的孩子,对不起你的孩子的一直就是简深炀跟任唯宣!你傻不拉几的跟他们拼命有什么用?!你跟任唯宣这个贱女人拼命就算了,你还自残,你是给你自己蠢死的!”
乔陌笙眼泪不断的流,“我……没有办法,如果,如果不这么,这么做,我对不起我的孩子——”
顾瑞炽咬牙切齿的说:“对不起你孩子的,不是你,是他们!是他们!你是一个好妈妈,他如果知道,肯定不会怪你的!”
“我……我不好,我把他弄丢了,我……我迟一些就要去找他了,他一个人等了这么久,会害怕的……”
顾瑞炽狠狠的踩下油门,“他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你死了也找不到他!”
乔陌笙捂住腹部,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看着顾瑞炽,好久之后才说:“谢……谢你。”
“你咬着牙也要给我撑着,我的车刚买的,你死了我还敢开吗?几百万的!”
乔陌笙没有再说话,眼睛缓缓的阖上……
顾瑞炽手有生之年第一次颤抖得如此厉害,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他熟悉得医院,咬牙道:“乔陌笙!给我张开眼睛!”
乔陌笙没有丝毫动静。
他立刻下了车,抱着她进去了医院。
医生推着她进去了急救室后,他拔腿,坐上了医院顶层的电梯,推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他从顶层下来的时候,急救室的门也被推开了,医生看到顾瑞炽,不悦的说:“你的妻子生产不久,不在家好好的休养,这是闹什么?!拿人命开玩笑吗?!”
顾瑞炽也不反驳,只是问:“她怎么了?”
“伤口虽深,却不致命,不过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小时候就受过重伤,上了筋骨,现在又闹成这样,以后要是不好好的补一补,定然会惹上一身病!”
两个小时后,乔陌笙醒来了,g边坐着顾瑞炽,有瞬间的惘然。
“你没死。”顾瑞炽撇撇唇,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俯身喂她喝水。
乔陌笙却没有喝,眼睛无神的看着他,苍白干涩的小嘴微微的张了张,“这么这么说来,任唯宣她,是不是也没事?”
顾瑞炽放下水杯,“不知道,还是你还想去将她杀死?你又没有想过,你死了,叔叔阿姨怎么办?他们辛辛苦苦的将你养大,你不但什么都没有报答他们,还让他们白头人送黑发人,你有没有想过,你要真的死了,他们怎么办?你是不是也不想他们活了……”
“我……我只是……”乔陌笙小嘴动了动,哽咽着,终究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心死了,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她怨恨任唯宣,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这个办法,她真的别无他法……
顾瑞炽抿唇,说:“我再说一次,无论是什么事,从来就不是你的错!孩子不是你的错,你也尽力的给孩子讨回公道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错的是简深炀跟任唯宣!他们自有天收,你急着赔上自己做傻事干什么?!要是你这样就去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除此之外,能有什么?”
乔陌笙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瑞炽看她目光终于有了一点神采,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发端,语气软了下来,“不要再想了,路,从来就不只有一条,何必把自己逼上绝路?从新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乔陌笙缓缓的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一直都没有说。
很快到了晚上,顾瑞炽看着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的乔陌笙,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顾瑞炽出去了不久,房间的门就倏地给人粗鲁的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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