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造化弄人（现实）（2 / 2）

不过劫昄伤并没有责怪他们想要省钱，当自己不吃药又把错怪到自己头上的事情。他想起得是爷爷带自己吃牛肉面的事情。

一碗汤，一挑面，见过数学课上的一厘米边长的立方体吗？牛肉面里有几粒小小的肉块。

吃饭中爷爷喜欢说一些开心的事。在饭馆里吃得第一顿饭，劫昄伤印象里是爷爷带自己吃得一碗牛肉面。活了大半辈子，爷爷只懂得吃一碗牛肉面。

生了病，爷爷在劫昄伤面前最常说的话是，该吃吃该喝喝。讲起自己的退休金有多少，在很多人面前，大家都吃着牛肉面。劫昄伤听见爷爷说涨了退休金，希望他能够自己注意身体，没钱向奶奶要。他听了心里有点难受。

牛肉面是越来越难吃了，老板的卤肉汤变淡了，劫昄伤吃这顿越心酸了。

吃牛肉面，爷爷总是忘不了那句。

“加不加醋？我爱吃辣子，你看我，我能够吃辣子。加了辣子，我还能够把汤喝完。”

面馆中能够把汤喝完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觉得将汤喝完很没有面子。劫昄伤很多时候也想要把汤喝完，但觉得穷酸。爷爷总能舒舒服服地畅饮一大碗汤，有时候还要加面。

有时候，在和爷爷吃完面后，他会给劫昄伤一些零花钱。离开面馆后，劫昄伤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要哭。眼泪也随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湿润感掉落下来。自己真没用，哭着，他这么想。自行车骑得更快了些。

能够回报些什么？爷爷奶奶值得感激的人。他们本来有自己的退休工资，要是没有劫昄伤这个情况的话，爷爷就不会老是被奶奶训斥，被劝要少花些钱。他有权利花自己的退休金买自己喜欢的想要的东西。无以回报。

剩下的人，都没有那么值得劫昄伤回报些什么。他们养自己一段时间，从结果上来说让劫昄伤很快地走上了末路。他快要死了，只要停止透析两个星期，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出殡了。他帮不了任何人。

沉重的呼吸声传出，胸口像是有块石头重压着，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跳动。呼吸困难又出现了，星期天和星期一都不是指定透析的时间。

晚上，他睡不着，白天已经想了出现呼吸困难的所有可能性。在几个月前父亲，换了燃气管，不舍得花钱自己换，可能出现了泄漏。换下水道管子也是父亲自己换，结果家里出现了难闻的下水道味。难道是一氧化碳中毒？

谁知道，心衰会呼吸困难，一氧化碳中毒会呼吸困难，中了新型冠状病毒会呼吸困难。可是每次检测核酸都是安全的。

到了晚上零点已经到了另一天了，还是睡不着。他晚上独自一个人，想要给母亲打电话，可是只能得到一句埋怨。放下了手机，他躺在床上换姿势，想知道那个方向能够睡得安稳一些。

知道晚上三点，大家都在睡。劫昄伤走出了家门，他心里很伤痛。

抿着嘴，劫昄伤让心里开心一点。他想自己走路的时候，心脏的感觉好一些，连着自己的呼吸阻塞的情况也能好转。

走路还是吃力的，他害怕着，能够走出门。担心着自己不能支撑走回来的体力，他很少出门了。由于自己的一些原因，他排斥着外界。

三点的时间里，外面的人果然变少了。路上出现了汽车，他们不再等待红绿灯，劫昄伤小心地在汽车通过后再过马路。

路上只有他自己是不可能的，路上还有奇怪的大叔。大叔带着白色的线手套，晚上精神很好的睁着眼睛。从这里走到做生意的区域，他习惯了走这条路。

餐馆在晚上还开着门，老板抽着烟还没有睡着。他完全没有必要熬夜，没人回去他家的馆子中吃饭。劫昄伤快速离开，他不想要被别人当成偷东西的人。

欢笑着，大声的跳跃着的年轻人的声音出现。劫昄伤背着书包，里面放着几瓶水和一块面包。要是走不回去，他想要就在外面睡着到天亮吧。他怕遇到年轻人，要是他们想自己的打劫或是只是想要找点乐子，欺负一下他。劫昄伤完全没有能力对打。

好在中国是一个和平到什么也不会发生的地方。既不会出现奇迹，也懒得出现灾难。

回到家，行走果然让劫昄伤觉得舒服一些。睡到早上八点，劫昄伤醒来了。

家门在十点打开，劫昄伤讨厌那个人回来。他老是在自己耳边聒噪地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吃饭了没有？”

“……”劫昄伤没有回答他，因为没有意义。

“家里缺个女人。要是有个女人，回来就能够吃上热乎的饭。看来早上吃个鸡蛋和点酸奶算了。”

吃饭的时候，劫昄伤老是听见父亲在叹气。听起来讨厌，他应该得重病试一下，就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了。孩子从小被别人养大，花钱的事情也不用多想，他只要吃吃喝喝等着退休就好了，多么顺利的人生。劫昄伤爸爸过得就是以前劫昄伤想要过的人生，顺顺利利。

腹部有点痛，劫昄伤直起身来，坐在床铺上。他想要关上门，却没有那份力气。听着父亲的抱怨心里难受，他又能够向谁说呢。给母亲打电话，她总是说我知道了，明明劫昄伤还没有开始讲。劫昄伤的母亲也是个不懂得什么叫倾诉的人。

许多次，劫昄伤强调了我只是在说明情况，我根本不期待你有什么解决办法，你只需要知道就行了。即使是这样说，还是不能够让劫昄伤说出自己的现在遇到的情况。

难受的感觉加重了，劫昄伤感觉憋闷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按在了水里。

到了中午，劫昄伤提出了买制氧机的事情。他没有自己去而是说出来，是因为自己实在没有力气带着机器坐车回来。

得知儿子难受，父亲果然问了劫昄伤怎么办。知道方法后，劫昄伤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从几个星期前，就想要在网上买制氧机。由于当时间断的呼吸不畅下不定决心，网上买氧气机比较便宜。

说出了买氧气机的同时，劫昄伤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他担心制氧机买出回来，过一两天自己不难受了，机器用不上了。

最后还是买了回来，结果用了五次，劫昄伤感觉到因呼吸产生难受消失了。验证了他的猜想，他不知道这件事应该高兴还是自责？

活着，他用自己的倒霉就能预测到一些，可惜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