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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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世廉,少警俊,敢勇有父风。性至孝,及摩诃终,服阕后,追慕弥切。其父时宾故脱有所言及,世廉对之,哀恸不自胜,言者为之歔欷。终身不执刀斧,时人嘉焉。

大昌在萧氏治政之下国力日盛,与北隋止戈百余年,天下承平。

惜乎天下形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后四百年来,南北始终处于对峙之态势,但各自历经朝代更迭,战火延绵,兵祸不绝,直至百多年前方渐趋稳定。

现而今,天下甫定,相对处于和平之势,但却分裂出了五个政权----北方有大燕、后辽,西面有西宁,南方为云明,继承南朝国运的则是定国。

定国与云明国、西宁相接,与大燕更是接壤极广,东起燕云十六州,西至朔州西宁、定国、大燕三国交界处。

巧的是,现有的定燕边界也是“檀渊之盟”的产物。

自定国靖安十年始,大燕朝陆续派兵在边境挑衅,掠夺财物,屠杀百姓,给边境地区的居民带来了巨大灾难。虽然定军积极抵抗入侵,但大燕骑兵进退速度极快,战术灵活,给定国边防带来的压力愈益增大。

从中原王朝来看,燕云十六州的得失,关系一代江山的安危。这十六州的幽、蓟、瀛、莫、涿、檀、顺七州在太行山北支的东南,称为“山前”,其余九州在山的西北,称为“山后”。长城自居庸关以东向西南分出一支,绵亘于太行山脊,到朔州以西复与长城相合,这就是内长城。中原失“山后”,犹有内长城的雁门关寨可守,失“山前”则河北藩篱尽撤,大燕的骑兵就可沿着幽蓟以南的坦荡平原直冲河朔。所以中原王朝一直致力于与燕争夺幽云十六州的战争。

自靖安十五年至宁德十年,历经廿五年的大小战争,定、燕在澶州订立和约:定燕约为兄弟之国,定国每年送给燕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定燕以白沟河为边界。因澶州在定朝亦称澶渊郡,故称“澶渊之盟“。

此后定燕两国百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礼尚往来,通使殷勤,倒似真成了“兄弟友邦”,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五国之间相互制约、敌友分明,貌似和平共处,却更是暗流涌动,明里暗里各种小动作不断,只因彼此钳制方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态势。如定国与云理国素来交好,后者多有仰仗前者这个中原大国以应对西宁这个共同敌人。而大燕则与西宁结盟使得定国腹背受敌、如芒在背。定国又远交大燕身后的后辽,互通有无,往来密切,让大燕心存忌惮,不敢轻举妄动。总而言之,时下五国共存,局势波诡云谲,牵一发而动全身,暗地里各自较着劲,却谁都没有实力(信心)率先打破这种平衡。

这,不就是那个时空的北宋末期么?了解了这些,冯过不由得哑然,想来历史长河虽因某个节点而发生了偏差拐入另一支流,更迭趋势却是大同小异的,殊途同归。

定国的前一个王权是秦氏大楚,百五十年前,楚衰帝昏聩无能,后人评之曰“生深宫之中,长妇人之手,既属邦国殄瘁,不知稼穑艰难。初惧阽危,屡有哀矜之诏,后稍安集,复扇淫侈之风。宾礼诸公,唯寄情于文酒,昵近群小,皆委之以衡轴。谋谟所及,遂无骨鲠之臣,权要所在,莫匪侵渔之吏。政刑日紊,尸素盈朝,躭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危亡弗恤,上下相蒙,众叛亲离,临机不寤……”彼时官吏贪腐,捐税繁杂,民不聊生,起义反抗此起彼伏。有信州常威者趁势而起,统率诸路义军攻破建康,掀翻秦楚王朝,改国号“定”,改都城“建康”为“金陵”,是为定太祖。

大定国百多年来励精图治,止兵息戈,国力日盛,直到崇宁朝达到了顶峰,经济之发达远胜燕辽诸国。

但随之而来的诸多弊端也渐渐凸显,如兵备颓废、吏治腐坏、税赋繁重等等,着实便是国运哀败的征兆。

再想想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定国天子常佶,冯过感觉愈发不好了,那也是个工书画的皇帝啊,才名在外,治政却不甚高明,甚至有昏庸之嫌,可别仍有“靖康之变”啊……

前世今生的种种记忆,在灵魂进驻少年冯过伊始一刻瞬间纷至沓来,脑子里塞的满满当当,一时间头胀欲裂,好一会儿方缓过神来。

惊魂甫定后,他方接受了这个事实,自我揶揄一句:过儿嘛,不知何时才能遇上姑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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