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元宵灯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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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儿,看中哪盏花灯了?大兄去买来。”冯过握紧小妹的手,人山人海的容易走失。

冯迅笑着摇摇小脑袋:“就是看看呀,咱家店里都有好多,才不要买呢。”

说话间见到前方摆了大灯轮,惊喜的“呀”了声,拉着冯过急急往前走。

“你们家可真是大手笔。”冯过看甘诚一眼,笑着轻轻摇头。

“一般一般啦。”甘诚脸上可没半分谦逊,摆放大灯轮之处正是甘家门面:“昌睿宗曾经在先天二年正月十五,于安福门外,皇帝命人制作了一个高二十丈的巨大灯轮,在这个灯轮之上,共悬挂花灯五万盏,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个巨大的灯轮还能转动,根据记载,这个灯轮转动的时候,满天星斗都会变得黯然无色……咱这灯轮高不过五丈,只挂三百盏花灯,相形见拙哪。”

习惯了这厮的花样装13,大家伙才懒得去当捧哏。

“听说前年官家为庆元宵节,在开封设置了一座灯山,山上的花灯一旦全部点燃,开封就变成了一座不夜城。更奇妙的是,在灯山上有一个文殊菩萨跨狮子的彩灯,而菩萨的手指是空的,中空的手指就连接工匠们用辘轳绞水的水管,每当放水的时候,水从佛祖的手指喷出,寓意佛法化作甘霖,洒向人间……匠心独运,实令人叹为观止。”费懋贤心神向往,只恨未曾目睹。

费宏赴京上任,费懋贤不日亦将上东京入国子监就学,此次与好友结伴游玩,欣喜之余又有几分怅然。

“当年太祖在金陵举办灯节,各地进献的彩灯齐聚南京,太子殿下用九斗珍珠,穿成了一个珍珠灯,这个珍珠灯中,燃烧着九十九根彩烛,彩烛点燃,这个珍珠灯就变成了九色珍珠灯,让看到这个珍珠灯的臣民百姓都说——观之,仿佛登瑶台、履九霄,当言此生不虚了。”沈致信难得主动加入话题,身份有些尴尬,年龄相仿的他却是“舅舅”辈,虽在小圈子内,一直低调的很。

“吾听闻景安年间的元夕灯节,京城有工匠用糯汁烧成琉璃瓶,然后制成花灯,可以贮水养鱼,旁边映衬着烛光,透明可爱。黄岩人王古直花费重金买了一盏在家,爱不释手,终日耍玩。有天一不小心,他将琉璃瓶碰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悲叹道:‘吾平生家计在此,今荡尽矣!’”刘几微不可闻的叹息:“花灯娱民,河清海晏则罢,但恐过犹不及……”

他言下之意显然是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待眼前盛况,只差道出“劳民伤财”四字来。

对于刘之道时不时表露的忧国忧民,众人已是司空见惯,虽然心下不以为然,却也不去反驳。

冯过却是深以为然的。

时下的大定与那个时空的北宋末年何其相似也,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盛世光景只是表象,国富民不强,外敌环伺,危机四伏。

皇帝养尊处优,不思治国。成天价吟诗作画、玩球嫖妓,所用大臣几乎全是娱乐至死的一帮宠臣。

大臣呢,几乎全是文人,没有武将;而这些文人胸无点墨,毫无治国之能,只有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本事;欺上瞒下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皇帝被哄得团团转。看看那几位权臣——高俅的本事是回踢球,蔡京的本事是会写字,童贯的本事就是没鸡鸡!杨戬的本事就是会帮皇帝泡妞……是的,这个时空亦有臭名昭著的“六贼”。

朝堂之上,君不君,臣不臣。民间则是贫富悬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方是真实写照。

那个时空,冯过对上饶名人极为关注,对这位状元同乡也算是了解。

在那个时空的北宋,刘几没有随波逐流,没有与世同浊,一直是粒干净的水。名落孙山,是因写“万物茁,圣人出”。高中状元,写得是《尧舜性仁论》。落榜、高中,皆与圣人有关。这滴水不但可以濯璎,还可以洗剑。“我欲断诌佞,汲此洗剑血”。尽管意气风发地高中状元,但仕途却是平淡无奇。担任过河中节度判官,不久,因祖母水土不服,请求解官归养,移任建康,不久改任著作郎。仅此而已。心中虽有剑,手中只有笔。他好像是一个堪舆的风水术士,站在山顶仰天俯天,观山水之境而辨世风清浊。做一个像石井泉水一样的人,惠下而又干净。宏扬水一样的品德,润泽人心。

一言以蔽之,这是位纯正的文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高洁品质此时便已显现,貌似有些迂腐,却属实难得。

说起来,冯过相交的这些友人,除了“乱入”的甘诚,徐元杰费懋贤刘几几位皆是那个时空的历史名人,更毋论辛弃疾费宏陈文蔚,也算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也许,若干年后,他冯过也会是“历史名人”。

这感触,很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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