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鱼游沸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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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春几个自是应下,徐元杰与刘几虽不明所以,却晓得七郎是个极有主见的,也不多问,只默默的跟着。

冯过当然不愿与方腊照面,最好是相忘江湖。他方十三一心沉迷于五图霸业,妻女都可弃之不理,这样的男人即便有所成就,也是令人不齿的。想想邵百花、方兰芝母女俩的郁结,虽然与楚楚可怜无关,却也叫人心疼。

冯过绝不会承认自己对这母女花有异样心思(情调),只是不忍美好的事物凋零。冯家养两个女人不成问题,至于以后……做好每一刻当下,便是对往后余生最大的负责。

庐山风景美,石头天下奇。

庐山石奇在情趣上。若是站在远处放眼望去,便会发现五老峰是多么有情趣的五位老人啊:一位是慈眉善目的出家老人,向佛打坐;一位是仰天放歌的白发侠士,尽吐衷肠;一位是行吟大地的沧桑诗人,咏叹苍生;一位是砍柴烧炭的山民大伯,驱寒送暖;一位是大河边垂钓的渔翁老爹,独钓逍遥。

庐山石奇在个性上。单这五老峰,便是盘岩奇石,令人叹为观止。仰视峭壁,上接云天,险峻千仭,神秘诡谲;俯视石壑,深不可测,轰然杳然,胆颤心寒;平视折石,嶙峋傲骨,注目你我,一脸严肃。脚下身边这些石头,势有阴阳,气有开阖,脉络条贯,五老峰下的岩石,有的如一根竹竿,有的如幅画屏,有的如蹲守猎物的虎豹,有的如舞姿舒展的鸟儿……形象各异,个性不同。

至若满山的树,则是一派生机,青松翠柏蓊蓊郁郁,斜枝横逸碧绿如葱。松树、柏树、杉树、毛竹,还有诸多唤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行走其中,遮天蔽日。

而庐山云雾,更是玩开了新的花样——缥缈中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有的像朵朵琼花展苞怒放,有的似道道瀑布凌空高悬,有的如缕缕炊烟袅娜飘忽……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从冯过这个角度望去,只隐约可见那群难民一般的逃兵的身影,许是体力不支,行动极为迟缓。当半个时辰后追兵出现在湖面上时,逃兵居然还在山谷间休憩调整。

追兵从船上跳下,当先一船数十人行动敏捷,迅速隐没于山林间。后面的船只依次靠岸停下,一队队兵士在码头集结,井然有序,队列齐整,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一名将领说了两句,兵士们挥臂拍胸行军礼,动作整齐划一。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追兵大概三百人,人数不及先前逃兵,但这气势却是远胜前者。

一叶知秋,能做到军纪严明令行禁止,非止是士卒之能,更是将领之功。

大定虽说是文臣当权主政辖治武事,但也出了些闻名将帅。

当今圣上好用宦官监军甚至领兵,但这百五十年来罕有建功立业者。

宦官,最初作为为皇家洒扫庭院的家奴,由于他们靠近皇帝的特殊身份,往往能获得干预政事的权力。纵观历代宦官史,东汉的宦官诛杀外戚,蒙蔽圣聪;大昌的宦官掌控禁军,废立天子;大定的宦官则把持司礼监,与内阁分庭抗礼,其他历代的宦官虽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也基本通过靠近皇帝,分享皇权而实现自己的荣华富贵。

大定的的宦官是宦官中的“奇葩”,其他朝代的宦官“最高理想”都是通过掌控皇帝而掌握中枢权力,号令地方,而大定宦官不仅与内阁共掌权柄,更有诸多“野心家”渴望征战沙场,建立军功,青史留名。不过,宦官将领并不少,功勋卓著的则寥寥无几。

先有“前后破砦三十六,斩千余级,大获铠甲、牛马、橐驼,因筑三砦”、“袭破其堡砦,焚帐幕,获人畜数万计”、一生金戈铁马莅职精恪的窦神宝。

再有“亲督众击贼,中流矢不却,五战五捷,遂克益州,上手札劳问”、或是在对辽前线或是坐镇西陲西征党项经历大小战事数之不尽战功赫赫、长期忠心守边劳苦功高迁为皇城使入内都知的秦翰。

近有拓地一千多里招抚人口三十多万连河州羌酋木征之妻亦被俘虏、使计抄西夏后路焚其毡帐终大败敌军连战连捷贼首木征率残部请降、之后经营西北大破党项隆吉卜部招降吐蕃董毡部而且裁减西北十分之六的冗费开支缓解了西北财政可谓经制有方的李宪。

当然,李宪在此次“五路伐宁”中乏善可陈、推诿责任,怕是会被追责,但总体而言功大于过,大抵不会被问罪。

至于童贯,不提也罢。

除去宦官,大定历来不缺军中名将,如杨家将、种家军,现今的辛弃疾、李纲、宗泽及戚继光等,都称得上是军中定海神针。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大定官军,不可能没有出色的人才,关键是,这些人才,有没有被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有没有机会发挥作用。

显然,李纲挂帅平寇绝对是大材小用、牛刀杀鸡了。

最无奈的是,即便是此等名将,亦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五路伐宁”和平定方腊、杨幺之乱便是明例。

冯过如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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