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空谈误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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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去往八百里水泊梁山落草为寇“替天行道”么?

冯过觉得大有可能。

武松性格急侠好义、刚猛不屈、敢作敢当、嫉恶如仇、正义勇敢,且性子急,不服管束,在衙门当差也总惹事生非,这样的性子注定难成大事,如今犯下命案,莫若占山为王。

此去江湖路远,且行且珍惜吧。

因了武松一事,这顿晚膳草草用罢,陈亮自有住处,知晓冯过等人要去拜见孙觉,对这位以敢言著称、一月间连上奏疏十余章弹劾阁臣的名士极为仰慕,为引苏轼评其之“文学论议,烛知本原。谏省东台,久从践历”赞美,遂约好次日同往西郊孙府。

待到第二天,一行人共赴孙府,早有孙觉之孙孙乙并秦湛在门口相迎。

孙觉唯有一子名孙竢,现在广东为官,孙乙乃是孙竢独子,伺奉祖父身边,今年廿一岁,不日亦将去南京参加会试。

此次相会,既有学富五车的饱学宿儒,又有满腹经纶的风流名士,更有才高八斗的青年俊彦,济济一堂,意义深远。

除了学术讨论,自少不了谈及国家大事。

莫谈国事?不存在的。文人最好夸夸其谈,因读的书多,便可不出门而知天下事,纸上谈兵嘛,那可是最拿手的。

空谈误国,平日里高谈阔论,当国家危难之际却一筹莫展,要这种人又有何用?

西晋政治家、清谈家王衍出身名门,“神情明秀,风姿祥雅”,生得是一表人才、风流潇洒,而且才华横溢。他少年时曾去拜访学者山涛,山涛同他交谈后感慨:“何物老妪,生宁馨儿!然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山涛在赞赏王衍才华的同时,流露出一丝忧虑。若干年后,这一担忧不幸成真。

王衍身处乱世、位居宰辅之职,却不怎么考虑如何把国家治理好,而更愿意保全自己。他还向当时执掌朝政的东海王司马越推荐弟弟王澄为荆州刺史、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并对王澄、王敦说:“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以为三窟矣。”

此时,北方政权不断发起对西晋的攻击,朝廷内部却依然内斗不止。永嘉四年,洛阳城被围困一年多了,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朝臣们大多建议迁都以避难,王衍却力排众议,还卖掉自己的牛车,试图安定人心。这样,就错失了挽救危局的最后机会。

永嘉五年三月,掌控西晋政权的司马越因病去世,将后事托付给王衍。王衍率军民护送司马越的灵柩回东海封地,在半道被敌军轻骑赶上,十万余将士相互践踏、尸积如山,王衍和随行的大臣也统统被俘。此时的洛阳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晋怀帝司马炽也成为俘虏,在受尽屈辱后被毒死。

敌军看在王衍身为名士的份上,给他留了一个全尸,命人推倒墙壁把王衍压死。王衍临死前,总算说了一句实话:“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

不论在何时,一个国家不需要“王衍”,需要的是实干兴邦者。

因时代局限性,无论是孙莘龙还是陈同甫,对大定所处的政治生态预判的极为片面,对潜在的危机预估不足,虽说是忧国忧民,但其实内心深处是有着大国优越感的,莫名的想着“称霸天下舍我其谁”。

冯过没想过去纠正什么,怎么纠正?这是根深蒂固的意识形态在作祟,无法更改。事实胜于雄辩,只是当那灾难性的一天来临之际,会有多少人弃笔从戎、杀身成仁?还是畏缩不前“明哲保身”?又或是奴颜婢膝沦为叛奸?

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他也不敢确定常定王朝会与赵宋王朝一般,只不过,防患未然是必须的。一个国家,需始终处于警醒之中。

末了,还说了武松一事,多是唏嘘嗟叹,如此勇猛之人正当为国效力而非走上邪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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