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夜茫茫(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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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省经济改革现场会如期在留县隆重举行,县城到处张灯结彩、旌旗飘扬,省市几大班子全部到场,各县主要领导以及分管工业的副县长、经委、计委、工业、商业的局长们全都聚集到齐,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参观学习、研讨座谈。x23us.com

可以说,这个会是团结的会、紧张的会、严肃的会、活泼的会、胜利的会。

王经伦并没有在脸上显露很多的兴奋,他在介绍经验时只说和沿海经济区的差距而不说成绩,坦言留县绝对不会也不能固步自封,更不能骄傲自满,这只是万里长征才走完了第一步。

“与其说在留县开的是全省经济改革现场会,到不如说是开找问题的会、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会。”

王经伦的讲话和谦和的态度在会场上引起了热烈的掌声。

留县一举成为目前全省建设的最好、经济成就最高、发展最有活力的县,王经伦这个留县的班长能以如此清醒和理智的态度对待成绩,其戒骄戒躁高瞻远瞩的目光使所有与会人员都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育。

省里主要领导在参观了留县的县城和产业聚集区之后,在会议上指出,留县的发展为我们省树立了榜样,更是给我们提供了信心。留县这一典型在三省交界的地方具有特殊意义,它是我省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也是一个桥头堡,它向人们证明我省的改革开放正从留县与东部沿海地区形成连接的通道,而且以同样的速度和规模将我省的经济融入沿海东部经济圈。

虽然领导用了“典型的三省交界”这些词语,但是会上根本没有人提在坡口的那个经济试验区,仿佛那根本不是留县经济建设的一部分,一来是那里有些远,还没有建成,当然也没法参观,二来用王经伦的话说,就是省市领导工作都很忙,大家能抽出时间在留县县城调研,已经给予留县最大的荣誉了,坡口那个地方也比较小,各位领导不让哪位去,都不合适。

平安作为留县常委、副县长,经济试验区的主任,也全程参加了这个会,只是没人认识他这个年轻的却身上已经挂满了职务的留县领导。

对于王经伦慷慨激昂的讲话,平安心里在测算着这里面的成绩有多少的水分,同时也在想王经伦用一大堆的虚假数字和表面的繁华富裕,能给他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政治资本。

接下来,省市的各大新闻机构对留县的经济成绩发表了连篇累牍的报道,王经伦频频的出现在和省市领导一起的镜头里,严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政治明星。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会开了不到一个月之后,王经伦升了,调到市里担任了分管本市工业的副市长。

王经伦走了,杨庆煌成为留县书ji,县长则由常务副县长左尹之担任。

杨庆煌曾经在宗国胜身边任过秘书,而左尹之也曾在市委工作多年,可以说,都是宗国胜信任的人,留县的形式,一目了然。

其他县里的领导,各有增补,但,平安仍旧是那个综合经济实验区管委会主任、副县长,还是县里的常委。

而唐高增仍旧是县府办主任。

王经伦终于离开了留县,平安觉得王经伦是以他想要的那种姿态和方式离开了。

平安开始准备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自己需要结婚。

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这辈子注定了就是会要寻花问柳的,见了漂亮的女性就会产生占有意识,这就是人的天性,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区别只是吃得多和吃得少、占有女性数量多少问题。但是自己绝对不会仅限于就只寻花问柳,那样就太低级没意思了。

既然有着更为高级的追求,在实施那些追求之前,需要先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家,或者叫老巢,这个地方能给与自己补给,就像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样说虽然有些俗,但的确如此,平安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也没打算当道德楷模行为标兵。

四月的一天,天气很好,平安早早的约了陈煜,开着车载着她到了自己以前所住的小区,指了指从前所居住的地方,当然这会已经属于他人,没停留多久,就上车离开。

在路上,平安给陈煜讲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一些经历,主要的说了父母之间的家庭生活,而后,他带着陈煜到了已经被拆的二中原址,这会这里已经成为了县啤酒厂的一部分,原来的二中连一片瓦都找不到了,平安又给陈煜讲了自己在二中时候的朝九晚五。

这时已经中午,两人吃了饭,平安没有停息,开车将陈煜拉到了东凡乡,不过没进乡政府,因为进去了就像是领导视察,他毕竟现在是留县的副县长。

平安将陈煜拉到了状元新村,在那个伫立的老牌坊下面,给陈煜讲述了自己在这里遭遇到的种种,再给陈煜指了指远处的小学,说这个学校是我跑来的钱修建的,我原本想将学校命名为平安学校来着,可是政策不允许。

陈煜听了笑,平安却没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痛苦这会当成笑话说出来,可以搏佳人一笑,也算是值得。

车子继续前行,开了很久,到了坡口乡试验区,这里依旧的荒凉,工地因为没钱,停着,很多地方顽强的生长着茂盛的杂草,平安淡然的说我这个副县级的主任在这里估计还要守着这些断壁残垣好几年,至于多久我也不知道,兴许这里会建成一个辐射于三个省的经济区,不过更可能这里会成为一个胎死腹中的半成品,最终可能会流产,这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明知道也许不会有结果,但是只能在此坚守。

“我就是被派驻站岗警戒守卫的士兵,等着大部队吹响归队的号角,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的到,因为这里必须有人坚守,而那个人,则一定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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