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君相携昔日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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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瞧自己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魏国公徐邦瑞,应也是悔不当初的罢?

“立夏,取文房四宝来。”

许久的沉默之后,柳轻心缓缓抬头,看向了站在她身边,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立夏,笑着跟她说了一句,“他刚才说的,你们只当没听到便好,这世上,痴情之人多不胜数,总不可能,每个人,都幸得成全。”

“是,王妃。”

立夏忙不迭的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出了房间,直奔柳轻心暂居的房间,取文房四宝去了。

隆冬日短,又逢大雪。

直到了卯时初,屋外还是灰蒙蒙的,十步开外,就瞧不清人样貌。

趁着立夏去取文房四宝的档儿,柳轻心把目光转向了僵立原地的冬至,依着她昨日与翎钧商议的,跟他问起了,他对盘锦和兰溪两个丫头的未来,是不是已有打算。

冬至的反应,果然与翎钧猜测的一字不差,柳轻心也趁着这机会,接下了他的恳求,将给盘锦和兰溪寻归宿的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

立夏取了文房四宝归来,一进门,便见自家夫君,哭得脸都花了。

微微一滞,不解地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徐维康,见他已较之前安稳了许多,紧拧的眉头,也松开了一些,不像是能再说什么,惹冬至多愁善感的话,便小心翼翼的把目光,转向了已坐到圆桌旁边的柳轻心身上,抱着文房四宝,慢腾腾的挪到了她身边儿。

“王妃,那厮,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挨你教训了?”

冬至是个极硬气的人。

与他相处多年,立夏只见他哭过一次。

刚才,她去取文房四宝,这屋子里,总共只剩了三个人,其中,那魏国公府的五少爷,还是昏睡着的。

所以,在她想来,冬至会哭成这样儿,八成儿是说错了什么话,惹了柳轻心责备。

他们家王妃,一向通情达理,体恤下人,绝无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把冬至这么个大男人,给惹哭成了这样才是。

“我突然想起,盘锦和云溪,也到了适婚年纪,就跟他随口问了一句。”

“哪曾料,这家伙,明明是做人兄长的,却粗心大意的,对自己的一双妹妹,丁点儿记挂也无,眼瞧着她们都大了,连个给她们寻余生依靠的打算也无。”

柳轻心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冬至,丢了个满含责备的白眼儿。

然只这一下白眼,便是把冬至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给催了出来。

“三爷整天跟我说,他紧张那两个丫头的厉害,就只差长出一对翅子来,把她俩护在绒毛底下才好。”

“我寻思着,他即使这么上心,应也用不着我帮他参谋。”

“你说说你,冬至,今日,我若不是随口跟你问这一句,你难是不是就打算,把他们都养成老姑娘,一辈子都不嫁人了?!”

柳轻心越说越“气”,到末了,更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对盘锦和兰溪这两个,半点儿都不难缠的小姑子,立夏可以说是颇多亲近的。

虽聚少离多,但只要是见了她们喜欢的小玩意儿,她这当嫂子的,总是会“力排众议”的给她们买下来,再寻机使人捎回。

她知冬至粗心。

只是,让她没料到的是,他这当人兄长的,竟能粗心的,连两人的亲事,都忘了谋划!

“您消消气,消消气,王妃。”

“跟他这糊涂东西置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见柳轻心动怒,立夏忙放下了手里的文房四宝,帮她轻抚后背顺气儿。

他们家王妃,一向心细。

那两个丫头的婚配之事,被意外的捅到了她这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由她帮忙参谋权衡,可比交给冬至这不靠谱儿的兄长,要得天时地利的多。

“待回去房里,我罚他跪鸡毛掸子,还不兴把鸡毛儿压趴下的那种。”

扶柳轻心坐回凳子,立夏以一句俏皮话儿,缓解了屋子里的尴尬。

冬至,终究是她夫君。

再多不好,也是她甘愿以余生执手白头的人。

对他,她只能维护,不论对错,不问因由,不较得失。

他荣,她伴其行前程似锦。

他辱,她陪他共千夫所指。

无怨无悔。

一如,她昔日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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